留云牧轩一人做掩护,许静的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她受了伤,留下也是累赘,再加之拗不过云牧轩,便只能在漠黎的护送下先回了村子。
那水妖下手极重,许静挨的那一下子不轻,伤口汩汩的往外冒血,殷红的血不断喷涌而出,甚是吓人。
不过片刻,许静身上的衣衫就沾染上了一大片血渍,看起来触目惊心。
许静的嘴唇也因失血过多导致没了血色,脸色犹为苍白。
几次险些晕过去,但因牵引到了身上的伤口而被活生生疼醒,半靠在漠黎的怀里,许静是一下也不敢动,生怕又拉扯到了伤口。
方才那一下子,就让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漠黎不仅功夫好,就连轻功也是不俗。
许静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压在他身上,他也不觉重,脚下速度不减,不一会儿,就将那水妖甩在身后。
不过多时,他二人便到了村子。
村名见许静受伤,无一不是惊的目瞪口呆,心中惶惶不安,许静的身份他们是知晓的,连涣月教的教主都不敌那水妖,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制服那妖物。
他们的苦日子又如何能到头。
思及此,人群竟响起阵阵啜泣,不知是在担心许静的安危,还是在担忧他们的将来。
许静在屋内等了一会儿,仍旧没等到云牧轩,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竟是片刻也坐不住了:“我去找牧轩。”
她还没走一步,就被漠黎拦下了:“掌门,不可,那水妖太过狡猾,你又有伤在身,只怕……”只怕不是那妖物的对手。
余下的话,他没有说,但许静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瞬时又是羞愧又是自责。
想她堂堂涣月教掌门,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却连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都打不过,这也就罢了,竟还害得她那才收了没几日的徒儿白白丧命。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写满了决绝:“就是死,我也要把他给带回来!”
说完后,不顾漠黎的阻拦,执意朝门外走去。
没等她走到门口,门外突然进来一人,定睛一看,是云牧轩!
许静又惊又喜,这会儿,也顾不上身上疼了,快步走到云牧轩的面前,拉过他左看右看,担忧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吓死我了,快让我瞧瞧,身上可有哪里受了伤?”
被她这么左右拉扯,又从上打量到下,不知为何,云牧轩竟有些不好意思,脸悄悄的红了。
连他自己都觉不可思议,他可是第三世界的楚夜天,怎会因这点儿小事就害羞,可事实却实如此。
“师傅,我没事。”
说完后,看到许静身上的伤,眸中迅速闪过一抹心疼:“师傅,你受伤了,我来为你包扎伤口。”
见他师徒二人相处融洽,漠黎有眼力见的起身走了。
许静没当云牧轩真会包扎伤口,当即心里对他更加心疼,更觉他从前在外吃了不少苦,才会在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这个手艺。
包扎好许静的伤口后,云牧轩不知又从哪里拿来了一颗丹药,轻声道:“师傅,吃下这颗丹药,你就能很快康复了。”
这丹药是系统在回来的路上给他的,说是能医好许静身上的伤。
见云牧轩不知是从哪儿得来了一颗丹药,许静心生奇怪,微微蹙眉,道:“这丹药是哪儿来的?”
怕说漏嘴,趁许静不备,云牧轩赶忙将丹药置于她的口中,让她就着水服下,待许静反应过来之时,丹药已经进了肚子。
还想再问,却见云牧轩一副打死不会开口的模样,只好不情不愿吞下了嘴边的话。
见许静没再继续追问,云牧轩舒了口气儿:“师傅,时候还早,你先睡会儿。”
被他这么一说,许静倒真觉得有些困了,闭眼迷迷糊糊道:“好,有事儿你便叫我。”
话音刚落,人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许静睡下后,云牧轩放心不下,一直在她身旁守着,一步也不曾离开。
夜半,突听许静呓语两句,只当以为她是发了梦,云牧轩轻轻摇她:“师傅,师傅醒醒,师傅。”
手刚一碰到许静的衣衫,隔着衣物都感到到了衣物下肌肤的滚烫。
云牧轩大惊,连忙将手探上许静的前额,触碰到床上那人的皮肤时,心中的不安骤然加剧。
她发烧了!难道是被那妖物打伤所致?几乎是一瞬间,这个念头就从云牧轩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这么说,那漠黎……
少年的瞳孔皱缩,下一秒,快速朝门外走去,印证心里的猜想。
待探上漠黎的额头时,心中暗叫不好,他也发烧了,难道果真如他料想那般?
眼看两人烧的头脑发昏,失了神智,心知事情的严重性,少年运功为他二人疗伤,许是因为他内力不强,此举并无多大用处。
“这可如何是好?”云牧轩有些慌了。
突然,想起系统给予的丹药,心中陡然升起一抹希翼。
给许静二人服下丹药后,没多时,两人的体温就降下去了,云牧轩长舒了口气儿,可是,傍晚时,两人的体温再次升高。
原来,这丹药只能暂且稳住两人的状况,却不是长久之计。
这时,云牧轩渐渐参谋出了涣月教数千名弟子打不过那水妖的原因。
原来,这水妖身上有毒,但凡有人被他打伤一星半点儿,便会高烧不退,直至毒血流遍全身,不治而亡。
且这水妖的本事并没多大,但它阴险狡诈,最喜偷袭。
旁人不备,才竟让他得手,如此一来,便无人能敌。
云牧轩的眉头紧皱,尚且稚嫩的脸庞上尽是不符合年龄的深沉,目光处理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女时,神色更加难看。
满头满脸都写满了担心,眸中的焦虑几近溢满。
这时,床上的女子似是痛苦的呓语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却也瞬时将少年的思绪拉了回来:“师傅,你怎么样了?”
可是,床上的人双眼紧闭,并无应答。
云牧轩好不失落,方才的欣喜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怕许静烧坏了,他端了一盆水来,一遍一遍的为许静擦拭裸露在外的肌肤,水温稍有些凉,他便起身换水,神色没有一丝的不耐。
与许静一样发烧的漠黎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云牧轩只打湿了一个手帕,随意放与漠黎的头上,想起来便给他换一次。
到了后半夜,许静的温度才稍稍降下去了些,云牧轩稍感心安。
而漠黎,也不知是身体好,还是运气好,又或是那个打湿的帕子起了作用,竟同许静一样,烧的没有先前厉害了。
云牧轩一睡未睡,彻夜守在许静床边,第二日一早,眼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昨夜没睡好所致。
鸡鸣的时候,云牧轩再也扛不住了,上眼皮好似有千斤重。
突然,床上的人好像动了一下,云牧轩大喜,睡意在顷刻间一扫而空。
眼一睁,好巧不巧的对上了许静的双眸。
见她醒了,云牧轩好不高兴:“师傅,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许静有些奇怪,有些不明白他的话,印象中,她不过是睡了一觉。
怎的把云牧轩吓成这样了?许静百思不得其解。
见她不记得昨夜的事儿了,云牧轩解释道:“师傅,昨天你回来不多时,便发起了高烧,身上烫的厉害。”
许静皱眉:“好端端的,我怎会无缘无故发起高烧?”
云牧轩的小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师傅,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不知你一人发烧,漠黎师兄也发烧了。”
许静越听越觉奇怪,心中直觉不是偶然。
要说她中了风寒引发高烧倒还有可能,可漠黎是断然不会的,漠黎年轻气壮,身子好的像头牛,让他受凉简直比登天还难。
见许静也觉这事有蹊跷,云牧轩说出了心中的猜想:“师傅,你与漠黎师兄都被那妖物打伤过,我怀疑……”
许静接下了他的话:“你怀疑我二人高烧不退一事与那水妖有关?”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知云牧轩心中所想,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头一次不谋二回。
“不错。”
许静暗叫不好,想来这毒相当棘手,不然,也不会叫涣月教那么多人有去无回。
沉思片刻,她找了个由头支开了云牧轩。
趁四下无人,召唤了系统出来:“我可是中了水妖的毒?”
系统:[对。]
“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解这毒?”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解毒的方法有些难。]
“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难不难都要试一试,我用不能坐以待毙,坐着等死吧。”
系统心里:……它又没说不说。
[解此毒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将水妖的眼睛入药即可。]
听了系统的话后,许静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沉重,近那水妖的身堪比登天,又如何能取得它的眼睛。
……
云牧轩回来后,许静正色道:“牧轩,我突然记起,之前我在书中看过解水妖之毒的方法。”
云牧轩喜出望外:“说来听听。”
“解此毒,需将水妖的眼睛入药。”
云牧轩的笑瞬间僵在脸上,半晌,勾了勾唇角,竟没有发出声音。
这时,村民送来吃食,一阵嘘寒问暖。
云牧轩心情沉重,出门查看水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