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曼,快去下面把邓太医叫上来吧,这里已经有人心神不宁了。”褚潇佯装叹气道。
“别去!”春乐赶紧阻止。
再回头一楼的人竟不知所踪,褚潇刚站起身伸头往下面看就被冬曼拍了拍肩膀,“公主。”
褚潇猝不及防地转头,正好与踩上二楼最后一层台阶的许玄同对上实现。
倒是没想到在这里撞上褚潇,毕荃和邓文彦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往前走了一步,抱拳行礼,“臣见过公主。”
许玄同在两人身后朝褚潇行了行礼,与褚潇保持着一段距离。
几日未见,他倒是清瘦的许多,岩白色的长袍映衬地他身型挺秀,如今可以正大光明挂在腰间的香囊上的徘徊花上的线条熠熠生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认真地望着褚潇,嘴角不由得染上了笑意。
还是褚潇率先移开视线,“起来吧。”
“许久未见表姐了,最近她还好吗?”褚潇看向毕荃,笑着问道。
“劳公主挂心,一切都好,绮沄昨日还说着要来看看公主呢。”
褚潇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毕荃和邓文彦也是有眼色的人,简单地寒暄之后便客套道,“那臣就不打扰公主了,先行一步。”
褚潇颔首。毕荃和邓文彦往单间走去,留下许玄同在原地。
褚潇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春乐和冬曼立即轻笑着退下了。
等到人都走光了以后,许玄同立即上前一步伸手牵住褚潇,把她拉着坐下,“最近几日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褚潇摇了摇头,“没有。”
许玄同嘴角微微上扬,另一只手娴熟地摸了摸褚潇的头,像纯妃摸她养的猫那样。
褚潇有些不自在,扭过头去,又想起方才说书先生编的故事,好奇逼问道,“你最近可有瞒着我做什么事?”
许玄同一愣,迷茫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是我哥做的了!”褚潇立即从许玄同的怀中抬起头,呲牙咧嘴地开口。
“什么?”许玄同有些不解。
“外面的人都在传是我强取豪夺的你,还瞎编了许多故事,说的跟真的一样,这就算了,竟然还接着贬低我,称赞我哥,哼!”
许玄同不知道为什么褚潇会以为是太子做的,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捏了捏褚潇的耳垂,逗她,“也不一定是太子殿下做的吧?或许是被人‘猜’出来的。”
自己哪里是这般人?褚潇气愤地锤了许玄同的胸脯一样,“你说什么?”
她炸毛的模样越发可爱,许玄同赶紧哄道,“我说错了。”
两人坐在二楼的拐角的阴影处,有柱子阻挡着视线,楼下的看不到这边。
“……”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褚潇才从许玄同的怀中撤出,“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母后派人在公主府盯着我呢。”
皇后是当真不喜欢自己,许玄同苦笑不已,“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外面有人守着。”
褚潇说着,抚了抚裙上的褶皱后站了起来,许玄同没有阻拦,把她送到了楼梯口,看着她下楼以后才放心地走了回去……
这日,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褚潇坐在后花园的凉亭中作画,只有夏萤在旁陪着。
良久后,坐的时间太久,褚潇挺直背便打个哈欠便伸了个懒腰,“夏萤,你去书房里把本宫的放在书架上第二层的墨水拿来。”
“是。”
书房离后花园不远,夏萤便也放心褚潇一人待在那里,撑了伞往回走去。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风吹树梢的沙沙声有些催眠。公主府里的下人心照不宣地知道褚潇怀孕的事,但也不敢向外界透露半点风声。
觉得眼睛有些困乏,褚潇揉了揉眼角,闭着眼扭了扭脖子,刚转回来就见到眼前不远处骤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
他似乎消瘦了不少。
褚潇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来人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褚潇的肚子,片刻后又转移开来,“许久不见,公主。”
虞怀昌自觉地站在褚潇三步开外的位子,挺秀高颀的身躯微微躬身。
褚潇一直不知虞怀昌为何要对自己这般好,若是说喜欢也是来的太过突然。
公主府的侍卫比太子府的还要多上一队,但却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听说虞大人调回了京都,恭喜。”
前几日京都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虞家因为虞文光通敌叛国之罪被皇上下旨满门抄斩,同时牵连出虞文光数年前强迫女子一事,而虞怀昌因为向皇上提供了证据被皇上下旨特赦无罪,并且调回了京都,胜任正三品大理寺卿一职。
第二件事便是一直不受重视,出身贫寒的毕荃被皇上提拔为正一品丞相,顶替了虞文光。
讲真的,褚潇听到虞怀昌亲自揭露自己是虞文光的私生子的时候,心中竟然有种奇特的佩服。
不是所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自己的伤疤的。
虞怀昌微微一笑,手指却紧紧地掐在了手心里,“多谢公主。”
“……”
“你要不要进来避一避雨?”即使虞怀昌穿的玄色衣衫,但是褚潇还是敏锐地发现他的衣袍已被打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自从有孕以来,褚潇的性子也柔和了许多,也稍微有了一些同情心。
“好。”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褚潇无意间看到夏萤越走越近,看到亭中的人后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还未回头,便听到虞怀昌淡淡地开口,“公主知道臣当初为何主动提出要和公主合作吗?”
“……”褚潇沉默了下来,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虞怀昌苦涩一笑,“公主果真是记不得了。”
“臣小时候被虞文光带去宫中参加宫宴是臣第一次遇到公主,后面臣有许多年都不被允许进宫,所以再也没能见到过公主。”
“公主还赏了臣一盘糕点……”
虞怀昌又补充了一句,可褚潇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良久,虞怀昌看出褚潇的神态不似作假,无奈地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公主不记得也好,臣可以忘记的更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