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翘替皇后开口,看向甄婉仪的贴身宫女玉秀说道:“玉秀姑娘,娘娘要问你话。”褚潇亦往玉秀的方向看了过去,玉秀紧张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听到紫翘的声音忙走到大殿中央,低头跪在甄婉仪的身后。
听到紫翘将玉秀唤了出来,甄婉仪的身子便颓了下来,许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不再奋力挣扎……
褚潇一直静静地看着,看到皇后亲自替自己出马,不再想要多废力气,闲闲地斜靠在椅背上看着甄婉仪主仆二人上演的一场好戏。虞怀丹和其余嫔妃在旁观望着皇上的态度,亦不敢开口。皇后冷冷地问道:“玉秀,本宫问你,甄婉仪用回春膏害宁徽公主可是故意的?”
玉秀低着头,顺从地回答:“是!”没有一丝犹豫,玉秀话落,甄婉仪脸色惨白,抖似筛糠,恼羞成怒地扭头怒斥玉秀:“你胡说!”因为回春膏和沉徽殿所用的熏香互斥之下引发的不适使得甄婉仪的狰狞之色极为骇人,丝毫没有往日里谨小慎微的样子。
玉秀被甄婉仪的模样吓得往后撤退了一步,皇后听到了想听的回答后便不再开口询问,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面带愧色的皇上,虞怀丹见皇后三两句便将局势逆转,心口的气越发难受起来,有着呼吸不畅,忍不住故意开口给皇后添堵:“虽说这甄氏下药毒害公主,该当死罪,可是,‘不许滥用私刑’这可是宫中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宁徽公主身为公主之首,如此行事,怕是不妥吧……”
殿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须臾,褚潇坐直了腰身,眸中带着寒意扫视了一圈对面坐着不敢开口的嫔妃,最后视线停留在了虞婕妤身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竟笑出了声,皇后皱眉咳了一声来提醒褚潇莫要当众失态,褚潇察觉到皇后警告的目光,堪堪忍住笑意,然后看向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虞怀丹,挑了挑眉:“这话从虞婕妤口中听到,真是让本宫大吃一惊,看来虞婕妤养胎这几月脑袋也灵光了不少,唉……只是可惜虞婕妤醒悟的时候太晚,若是早些时日知道这个道理,宫中一些嫔妃也可少些皮肉之苦。”
敦妃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声音在殿中尤为清晰。褚潇的话落在了皇上耳中,又使他想起前些时日皇后因为虞怀丹而受的一些苦难,更不自觉地偏向了褚潇一旁。
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一字一句地落入在座的人的耳中:“此事是后宫之事,皇后是后宫之主,此事便全权交由皇后处理!”皇上此话说出便证明了此事不会处置褚潇,虞怀丹有些忿忿不平,还欲开口,便见徐公公着急忙慌地从殿外跑了进来,顾不上行礼便猛地跪在地上,声音哆哆嗦嗦地:“皇上!不好了!宫外有人感染时疫了!几位大人正在御书房外等着向皇上禀报呢……”
徐忠全的话落地,在座的人皆是大惊失色,皇上便再顾不得此刻后宫中的琐事,大步往御书房走去。
徐忠全忙起身向站起身的皇后微微行礼,然后转身去追皇上。
皇后毕竟是皇后,前朝出了这么大的事,此时更应当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皇后冷眉倒竖,开口看了看底下的嫔妃,才说道:“宁徽公主滥用私刑,罚俸三个月……”褚潇起身行了行礼,不发一词。虞怀丹有些不服,讥讽地说:“皇后娘娘可真偏袒宁徽公主!”皇后没有理会虞怀丹,又淡淡道:“甄婉仪谋害宁徽公主未遂,着贬为庶人,幽居漱雨阁。”
甄婉仪面如土色,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太监们将她拖走。褚潇挑眉看了看被司琴嬷嬷拉住的虞怀丹,故意抬眼与虞怀丹对视了一眼,挑衅地笑了笑。皇后看到了褚潇故意的表情,微微蹙眉,顿觉有些不妥,唤了一声:“潇儿!”
褚潇瞬间收起表情,乖巧地答了声:“在!”皇后嘴角微抿:“跟母后回朱宸殿!”褚潇忙低头应了声。
朱宸殿中,皇后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褚潇,见她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舒出一口气又训斥道:“怎么不将此事告知母后?你知道你这次落了后宫嫔妃多少话柄吗?”褚潇眸中露出暖色,娇嗔着开口:“反正有母后帮潇儿了……”皇后此次正大光明地偏颇褚潇,一是为了方面保护她,二是为了替褚潇立威,有甄氏为例,怕是以后再也没有嫔妃敢不自量力地出手。
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别再莽撞行事了,你是嫡公主,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切记做事要小心谨慎……”褚潇见皇后不再追究此事,偷笑了一下,听话的点点头。
御书房就在玄清殿正殿的隔壁,皇上三两步便走了过去,便见庄亲王、虞相和尚书令等几位大臣正站在外面等着自己,见皇上过来忙跪了下来行礼,皇上一挥衣袖,吩咐几人:“进来吧!”几位大臣忙跟着皇上走进了御书房中。
皇上径直走到了紫檀木书桌后的龙椅上坐下,看向几人问道:“在哪发现的?”其中庄亲王最为镇定,向前一步双手抱拳的禀报:“回皇上,此病在城郊的一个贫民窟中被发现,原本只传染到了住在此处的百姓们,但是因着这里还有许多在街头乞讨的乞丐,没发病前便跑去了街道上,导致了许多过路人亦是传染上了此病,如今宫外染及此病的人少说也有三百余人了……”
皇上眉头一皱,又问道:“可派了郎中去给百姓们诊治?”庄亲王面露愧色,开口说道:“回皇上,此病来的凶猛,民间的郎中如今也无可奈何。”
皇上思索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开口:“徐忠全,传旨下去,派几个宫中的太医前去诊治,能研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的人赏黄金万两!”徐忠全忙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