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娘见她发呆,连连低声叹息,一遍又一遍地警告道:“现在看他是个好人了。谁知道将来呢?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可以问他是否愿意给你正室的头衔?心丫头,你到是去问问啊。”
“三奶奶,我知道。”沈忘柒笑了。
沈大娘只知道她不想做妾,但她不知道,她是连未来丈夫身边有个小妾都无法忍受的。那么她和江羡之间,应该也算是命中注定的没有缘分吧。
虽然有心事,但这顿饭大家却都吃的很尽兴,沈大娘又开发出了几道新样式的菜品,很快也收复了老张夫妇的胃口,就连见识过京都山珍海味的江羡都没忍住多吃了一碗饭。
桌上的盘子里都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留下。沈大娘通常也会注意食物的量。这个习惯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剩下的菜品食物不仅不新鲜,而且对健康也不好。正因为如此,再多人吃东西,最后浪费的食物却很少。
上次画了五种草药之后,沈忘柒一直打算画一个草药图集。
穿越到大周之前,她幸运地生活在一个交通条件发达的时代,比现在有更多的机会看到不同的东西。沉香虽然没拜师,但是跟她学习医术,她可以算是他的师父了。作为一个师父,她当然有义务教徒弟做一个知识渊博、医术精湛的好大夫。
还有,马大夫应该也会对画册很感兴趣吧。
想到这里,沈忘柒赶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奇怪,她什么时候这么想着马大夫了?他一直缠着问问题,不应该觉得他很烦么?
尽管沈忘柒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帮马大夫画了一幅详细的人体解剖图。她自己以前画过好多次,所以动起笔来甚至比画一副草药插图还要快。
马大夫收到人体解剖图后非常兴奋,跑过去问她道:“东家,我从前不知道人体器官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有了东家绘制的这张图,看起来方便多了。但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这张图上的蓝色和红色标记应该都是血管。但若是这是血管,为何要用两个色彩?”
沈忘柒正要向他解释。
但是马大夫拍了拍他的头,好像是开悟了。只见他的眼睛发光大声喊道:“东家,我明白!这就是你说的动脉和静脉吗?我懂了!如果伤口的血液是喷涌而出的就是动脉,缓缓流出的是静脉,是啊,是啊……”
沈忘柒一句话也没说,就看见马大夫走了。
马大夫这怕不是疯魔了吧!沈忘柒叹了一口气坐下。今天下午医堂里几乎没有病人。整个三槐堂静悄悄的。原来,沈大娘还会坐在花架下和她聊天。但是今天,沈大娘的小孙子发烧了,所以她回家帮儿媳照看孩子。
结果,只有沈忘柒坐在花架下,一个接一个地画图鉴。
此时,她已经在花架上种了紫藤花。紫藤花盛开之后,会像流苏一样垂下,就像在她的头上挂上了窗帘。偶尔,阳光透过紫藤的缝隙照下来,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一眼望去,她以为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雪。
江羡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本就有意来找沈忘柒,可见她自己躲进了后院,在花架子下面画画。她穿着一件鹅黄的春装,纤细的手臂在薄纱中若隐若现,腕上戴着一副由几缕黄金丝做成的手镯,让她的手腕看起来白的像一块羊脂玉。
他的心猛地动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走进了后院。
沈忘柒突然在纸上看到一个不属于子的影子。她抬头仰望阳光,看见江羡站在阳光下,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为什么不戴上我给你的玉镯?”江羡看着她的手腕道。
沈忘柒记起那只玉镯,觉得是时候把它还给江羡了。于是起身回到房间,从妆盒里去取出锦盒。在阳光下,镯子看起来非常通透,全身散发出微微的暖光。
不得不说,这个手镯挺好看的。只要是女孩家,大约都会想戴在手上试试。江羡倒是真诚地把它送到自己手中,有多少人能抵挡住它的诱惑,把它送回去呢?
沈忘柒摸了摸玉镯,合上锦盒递给江羡,淡淡地说道:“这个手镯太贵重了,不适合我。你还是把它拿回去吧。”
江羡没有接,却道:“我说合适就合适,除非你不想戴。”
“这不是不想,是不敢而已。”沈忘柒心乱如麻,她又坐回石凳上,继续画图鉴。事实上,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画了什么。
“江公子难道不知道?有多少财富,才能穿戴什么样的东西,否则像我这样的乡野郎中,带上如此贵重的东西,岂不是会惹祸上身?”
江羡一直看着她,过了很长时间才索性坐在她身边,看她正把一颗画好的草药改成一只巨大的王八。
忍不住暗自感叹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忍不住笑道:“你生气归生气,拿画好的图鉴撒什么气?”
沈忘柒被他一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立刻瞪了他一眼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胡说八道!”
“不相信?那你看。”江羡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红日。阳光迫使他眯起眼睛,看起来像只狐狸,狡猾而迷人。
她看了很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样子岂不是不打自招。难怪自己躲到这里来,江羡还能找到,看来是沈大娘没再他偷偷溜进来的。
尽管没有做什么见不人的事。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握着我的手。
但是——
沈忘柒突然瞥了一眼自己的画册,那本画册是自己好不容易画的。画上花了半个时辰才画完这幅画,但最后还把画给毁了!
沈忘柒一想到这儿,忍不住心在跳动着疼。都是因为江羡故意进来捣乱,不然她早就已经画好了!
江羡看着她的笔迹,眼睛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再闹了。但他越是这样,沈忘柒就越不高兴。索性把那张画着乌龟的图鉴揉了揉扔到他脚边。
江羡蹲下身子,捡起纸团放在石桌上,看着画说道:“画很好,但风格不像大周惯有的,画的是雪莲吗?”
沈忘柒点点头,她虽然主修中医,但家里受西医影响,画东西都是用西医的方式画的。大周的绘画风格与中国古代相似。从来没有见过她画成这样,这是很自然的。
江羡看着她的画,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把宣纸和镇纸给我。如果没有足够的墨水,请给我磨点墨。”
看到沈忘柒一动不动,他只好亲自动手。然而,他仍然需要一个研磨墨的。
沈忘柒乖乖地倒了些水,把笔洗了,倒了清水给他磨墨。江羡用墨水把毛笔弄湿,然后在纸上画出草图。他的风格和沈忘柒大不相同,即使是不懂国画的沈忘柒,也能看出江羡的水平比自己高很多!
虽仍有写意,但不失雪莲的真形。相反,它似乎是从一朵盛开的雪莲身上,带着一些自然的韵味,像山上的雪莲一样美丽,只不过是绽放在纸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