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不得不惊叹。清雅灵秀的光芒,仿佛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林念凉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于是她转过头,正好对上男人的双眼,男人没有想到林念凉会突然地转过头来,好像一个被抓包的小偷,眼神胡乱地闪躲着,有些慌乱。
他匆忙地说:“出来有一大会儿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比较凉,比不要着凉了。”林念凉不明所以,但也应喝道:“好啊,我们回去吧。”男人来到林念凉的身后。双手放在椅背上,轻轻转动轮椅,便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这天,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把琴来,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林念凉,好像在问她会不会弹。林念凉这些天来,一直呆在小木屋,不是和小鹿一起玩耍,就是偶尔会被男人推出院子,到远处的树林中走走,细细说来,生活好像是有些单调。
突然看到一把琴放在眼前高兴的不得了,她转动轮椅,来到琴前,玉手轻抬慢慢放在琴上,轻挑琴弦,双手在琴上拨动着。如流水般的琴声,便传了出来。声音宛然动听,好像天籁之音,只见他的双手轻按微抬,又忽然剧烈波动,不一会又忽然轻轻按挑,琴声也跟着时而跌宕起伏如汹涌的波涛,时而舒缓如浅浅地哭泣。过了许久,林念凉结束了一首曲子的弹奏。
她轻轻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站在旁边的男人,肤光胜雪,双目好像一汪清泉,眉目间带着无限的欢喜。男人明白,这把琴给她,算是送对了,又给她找了一个消遣时光的好东西。
她今天穿着一件碧绿的翠烟衫,下身是一条碎花绿草的百折裙,肩若削成,腰若约束,凝脂一般的皮肤,透着白光,她的腰很纤细,眼睛里好像含着春水,清波流盼,头发上斜斜的插着一个簪,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只见她坐正了身子,又将双手放在琴弦,悠悠的琴声,从她的手中,缓缓的流出,像古墓一样,神秘怅然。她的眉宇间流露着看不穿的空灵,发丝轻轻划过她的朱唇,突然,琴声噶然而止,万物好像静止了一样。紧接着,她的手又飞快的拨动着琴弦,时快时慢,时而如急骤的暴雨,时而如窃窃的私语,急慢交错之中,好像大大小小的珠子,落入了玉盘。
紧接着,她手指飞快弹动琴弦,欢快的节奏流转而出,男人沉浸在欢快的乐曲中,心情也跟着变得舒畅,渐渐的琴声进入了高潮,只见她双手飞速地弹动着,快的竟然有些看不清他的手。
琴弦对于林念凉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以前那些寂寞的夜,都是靠着琴弦来让她充实的度过。
优美的琴声,穿过门窗,绕过竹林,像一条欢快的小溪,缓缓的,向着远方的山林流出去。琴声委婉连绵,又好像是从远方缓缓的流回小木屋。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好像涓涓的溪流,慢慢的渗透进心间,让人神怡心旷,回肠荡气。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男人再一次被她的琴声震慑住,他愣愣地站在那里,随着琴声的跌宕起伏,自己的心也跟着上下跳动。
好像一只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轻轻的骚动着他的心,又好像有无数的烈马,在他的心间,肆意地跑动。
一曲弹罢,林念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坐在那里,心情也是无比的激动,过了好久,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自从男人给林念凉拿来琴,她的生活就丰富了许多,有时和男人坐下来聊天说话,有时会来到院子里和小鹿玥玥玩儿一会儿,有时弹弹琴,男人在菜地席间劳作,这样幽静的生活,使得林念凉心情舒畅,感觉自己腿上的伤好的也更快了。
再说到一剑红,她告别了好心的老妇人,骑马继续向南方行进,这是她唯一的目标,她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将寻找燕华玥的希望,全部放在了南方。
她马不停蹄的又跑了一天,太阳西下,天色有些晚了,正好前面又碰到了一个镇子。
一剑红牵马来到镇子里,镇子商业街的中间,有一座拱形的大桥,大桥的另一端的街面上,粗粗的一看,熙熙攘攘的攒动的人头。街边摆了很多货摊,有卖刀、剪的,有卖杂货的,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还有卖胭脂水粉的,商品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大桥的栏杆上,还有许多人靠在上面,指指点点的看着桥下河中的船只来来往往,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也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大街上的人很多,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还有赶着马车的。
这条街是南北相通的,前面的两边儿,有茶楼,有酒馆,有杂货铺,有当铺,还有银号等等等等。街道的前方,连接着一条东西方向的路,这条路向两边延伸而去,一直到城外的郊区。
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热闹非凡的镇子。街上的人也是三教九流。有商人,有樵夫,有叫卖的小贩儿,也有乞讨的叫花子。
这个镇上的建筑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红砖青瓦,阁楼飞檐,但是可以看得出,一片繁盛的景象。街上乱糟糟的,有小贩的吆喝声,讨价声,还有马匹的嘶鸣声,孩子的哭喊声,声声入耳。
一剑红随意的,在热闹的大街上走着,脚步轻盈,看似无意,但是双眼却在街上的每个角落扫视着,恐怕一个瞬间,便错过了燕华玥。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张张各式各样的脸庞,映衬出了这个镇子的繁荣。
繁荣的城镇,有多少人在里面醉生忘死,又有多少人在黑暗的角落里苦苦挣扎。
一剑红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客栈,要了一壶酒,一盘酱牛肉,默默的坐在凳子上吃喝。但是她的心并没有平静下来,他的耳朵大张着,听着周围人的谈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涉及燕华玥有关的消息。
大堂的正前方,有一个歌姬在弹奏着古琴,琴声悠扬,悠扬地在厅中回荡着。那个女子戴着面纱,穿着一袭紫裙,手指来回的在琴弦上波动。虽然身处红尘之中,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清冷。
看到女子弹琴的样子,不禁让她想起了林念凉,林念凉在弹琴方面,是很有天赋的,不管多难的曲谱,在她的手中都能变成美妙的音乐。
这样想着,突然一个醉酒的大汉嚷嚷起来:“老板。老板。”老板堆着笑脸,小碎步的跑到了客人的面前:“这位大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把那个弹琴的小妞叫过来,爷要他陪爷喝酒。”老板一听,面露难色,说道:“这位爷,不是小的扫您雅兴,实在是这个歌姬有些脾气倔强,她只弹琴,不陪客人喝酒的。”
男人一听老板这么不给面子,突然暴怒起来,他大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吼道:“做着这样的营生,还装什么清纯烈女,是不是怕爷付不起钱?”说罢,他将一定银元宝,“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