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远气愤地走到江羨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算你能在文比上胜过我,多次得到红榜的第一,但你觉得就凭这个,你一个人就能保护她吗?”
“不然呢?”江羨勾了下嘴角。“或许,还可以凭我是院长的亲传弟子?”
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对张彦远来说却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张彦远气得咧嘴一笑,说:“江羨,你不就是院长的弟子吗?你给我等着!”
虽然今天不是休息的日子,但张彦远一气之下做自家的马车直接回了张府。张府虽然也在县里,但张彦远平日不喜欢住在张府,通常都住在书院。
既然张兰儿今天来看他,他便跟着一起回来了。
张兰儿一向是怕张彦远的,但毕竟他是自己的兄长。他们小时候也是一起玩到大的,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所以到不算太难面对。
“大哥,刚才在书院里惹你生气的就是江羨吗?那个你常说的抢了你红榜第一名的那个人?”她紧张地问道。
因为同在一辆马车上,张兰儿跟张彦远说话,沈月英虽不是有意偷听,但也能尽收耳中。
今天,江羨出现的时候,两个女孩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原因不是别的,她们都没有见过比江羡更俊朗的男子。
沈月英刚刚来到张府的时候,就觉得张彦远虽说目光阴冷,却着实是她见过做英俊的男子,如今见了江羨,她才知道什么事真正的玉树临风。在江羡的对比下张彦远这只凤凰完全被衬成了土鸡。
因此她不由对张彦远的喜欢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但她更关心的是,沈恩在遇到江羨时,提到了沈忘柒的名字。看来他们彼此很熟悉。
为什么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被沈忘柒占据?沈月英气得把手帕拧成绳子。
“怎么忽然提到他?”当张彦远听到江羨的名字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到哥哥的样子,张兰儿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提了。她笑着说:“我只头一次见到他,他看起来不像江州,所以就问问他是什么身份。”
“还能是什么身份?县里的人都知道西头村有个三槐堂,他就住在那儿。”张彦远看了张兰儿一眼,猜她大约是看上了江羨的模样,便故意说:“早年三槐堂王家在这里的时候,在西头村还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人。但现在,他们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了,谁知道是哪里来的穷亲戚,仗着王家曾经的势力狐假虎威罢了。”
两人说着马车已经行到了张府门口,便双双下车了。
张兰儿冷冷地看了沈月英一眼,说道:“我不知道先生怎么会请你做我的伴读。既然你们都是湘绣姐姐的妹妹。为什么你比沈忘柒差那么多?赶紧滚回你的房间去,今天别让我再见到你了。”
沈月英没想到,张兰儿会在张彦远面前骂她个狗血淋头。她脸色发白,连招呼都没有。她转身就跑了。
张兰儿对沈月英的背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越来越没有规矩。”。
她知道张彦远示意她让沈月英离开一定是有事要告诉她。于是就打发沈月英走了,然后乖巧地看向张彦远。
张彦远满意地看着张兰儿说:“你我都不小了,兄长今天不妨告诉你我的打算。你那个伴读沈月英的妹妹沈忘柒,很入我的眼,我打算娶她为妾。”
张兰儿是个聪明人,张彦远如此坦白,她还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江羨外表不错,才华也不逊于哥哥,但他毕竟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她又订婚了,没必要为了他毁了自己的前程。
沈忘柒是张彦远想要的小妾,即便将来他还有别的通房和妾氏,那沈忘柒的地位也跟她们不同了。
这样一来她还真不能太亲近沈月英。
好在还有一年的功夫她就要嫁人了,她没过多的心思用来放在这些闲事上。她和沈月英的关系本也一般,那就继续冷淡下去吧。
沈月英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她坐在床上,沉思着张彦远说的话。
当时张兰儿也在场,张彦远不至于拿谎话来搪塞,不管江羨长得多好,他也只是个穷学生,终归是个没前途的,总不能为了姣好的模样就在他身上下些没用的功夫。相比之下,倒是张彦远近在眼前,而且他如今还看上了沈忘柒。
沈月英一向心比天高,自然不相信沈忘柒能强过自己,她们两个是亲姐妹,样貌也有五六分相似,张彦远必然也能看得上她,既然沈忘柒能做张彦远的妾,自己又差在哪里?
更何况如今沈忘柒粘上了人命官司,她不相信这次,那个死丫头也能翻身!
思来想去,沈月英越想越觉得胜券在握,这一觉睡得很香。并且次日早上心里后心情舒畅了不少,也觉得整个人精神面貌意气风发什么的。
一大早,张彦远就到张耀祖房间请安。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张彦源对张耀祖一向很尊重,站在一旁亲自为张耀祖端粥喝。
虽然张耀祖是京官,但他并没有在吃食上有什么特殊要求。
只是普通的粥和一些小菜,京城的口味比江州的重。他很久没有尝过家乡菜的味道了。
趁着吃早饭的时间,张彦远对他讲了江羨抢先一步救了沈忘柒的事。
张耀祖满意的看着侄子笑了笑说道:“你能记住伯父的嘱咐以大事为重,这很好,至于女人的事晚点救,也决不能耽误学业。如果你离开了书院,我倒是要重新给你上一课了。”
张彦远连忙道:“伯父的教诲,颜元自然记在心里,哪一刻敢忘记?”
“顺便问一下,你刚才提到的江羨是谁?”张耀祖对江羨很好奇。
谁能让刘县令明令违抗,提前放沈忘柒出狱。
“伯父可还记得三槐堂?”张彦远冷笑着说道:“便是西头村那个,听说他是三槐堂王家的远亲,王家的确祖上光耀,可如今也是没落了,哪里比得上咱们家,我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三怀堂的王家?”张耀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反,他把王家的事告诉了张彦远。”你说得对。在惠帝时期,王家确实出过权倾朝野的宰相,但这也是琅琊王氏的功勋。西头村的王家虽然是他们的后代,但当时他们做了谋逆之事,幸好他们没有受到影响。现在他们京城,最大的官衔不超过五品,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盛况了。”
张彦远早晚要上官场,当然,也清楚这些事情,但他知道的比张耀祖少。
好在,张耀祖见他感兴趣,就还会讲给他听。
见张彦远听得仔细,张耀祖忍不住继续说:“这人姓江,不是一个普通的姓氏。京城最有名望的江姓是安国侯府,可如果他们王家有侯府的亲戚,也你至于在京城处处受人白眼。”
张彦远不仅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接着点点头说道:“伯父,我看五味药斋的案子。这几天也该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