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沉香立刻欢呼起来,说:“我去看书了!”
结香看着哥哥走了,摇着头,叹了口气:“哥哥可真是个书呆子啊!”
沈忘柒点了点头说:“你也不能放松。学好医理的同时还要跟阿贤哥哥学算术。
结香开心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知道啦!”
四个人正说话间,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沈忘柒见是经常来给父亲买药酒的王招娣,便连忙跟她打招呼。她一进来就看见了陈先,立刻愣住了,半晌才把沈忘柒拉到一边。
陈先见状立刻走到柜台后面,低下头,一言不发地摆弄着算盘。
“你爹的药酒没有了吗?我这里还有一瓶。专门给你留着的。”沈忘柒笑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酒递给她。
王兆娣悄悄抬起眼睛瞄了一眼陈先,接着浅笑道:“这次不光是来买酒,还要问你收不收骨头。”
在中医里,虎骨、豹骨、牛骨都可以入药。然而,老虎和豹子相对稀少。在现代,它们已经成为稀有的保护动物,交易也是非法的。因此,沈忘柒从来没有机会使用。至于牛骨头倒是很便宜随处都可以买到。
现在今非昔比,大周牛骨的价格可不低。由于对农业的重视,不允许擅自杀牛。即便搞到牛骨头,一般也是些老弱病残的牛骨。即便如此,大部分的牛骨头还是煮着喝的,流入大夫手中的牛骨数量是少之又少。
沈忘柒自然以为她说的是牛骨。
但听王招娣却神神秘秘地说道:“沈大夫,你收虎骨吗?”
“虎骨?”沈忘柒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把王招娣拉到了内堂。
”你爹猎到老虎了吗?带我去看看。”
沈忘柒跟着王招娣一路小跑到了王猎户的家中,还没进院子,就隔着栅栏看到院子里躺了一只黄皮大老虎。老虎大约有一丈长,几乎占据了半个院子。怎么也有两三百斤。真不知道王猎户是怎么把它拖回来的。
见老虎身上有许多深深浅浅的致命伤口,沈忘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这只老虎是你爹打死的?”
王还没回答,就听得从屋里传出王猎户的声音:“不算是我打死的,是我在山上的时候遇到它和一头野猪打架。我等他们都没有力气时,用箭射中了老虎的眼睛,然后拿砍柴刀砍断它的要害,使它失血过多而死。”
沈忘柒这才注意到院子另一角还有一只野猪。这只野猪也很大,若是放在别处一定相当惹眼,只是现如今院子里还有一只老虎,也难怪沈忘柒第一眼没看到它。
“王伯伯真是好身手啊!”沈忘柒忍不住开口夸赞道。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王猎户,高大而见状,样貌虽很寻常,但眼神却很刚毅,性情与普通村民大不相同。
这种气质很熟悉,显然只有经历过战场上的训练才能散发出这样的气质。
然而,沈忘柒无意进一步询问。她关心的是老虎,老虎全身都是宝,可惜这只老虎的皮毛受损严重,不能剥得完整,而且虎血也浪费了很多。因此,价格应该有折扣。
沈忘想了想说:“不如把这整只老虎都卖给我把?我虽不知道县里的价格。但我相信王伯伯,请您开个价吧!”
“沈小大夫真是爽快,我诚不欺你,这老虎的样子不太好了,骨头和肉倒是还值一些钱。而且我的肩膀有顽疾,全赖小大夫的药酒救治,如此说来,我只收沈小大夫五十两银子。”王猎户是个率直的人,五十两银子一只二三百斤的老虎已经算是很低的价格了。
沈忘柒连忙摇摇头说:“药酒我也不是没赚到钱。这样吧,我再加十两银子,总共六十两。算是请您帮忙处理一下这只老虎。虎血、虎皮和虎骨分别放在不同的木盆里。至于虎肉需要晾干。到时候,我来做好膏药和药酒,再给送您一份。”
王猎户哈哈一笑爽快地应下了。
等沈忘柒回道医馆,嘱咐陈先拿了六十两银子给王家。
陈先送完银子回来,止不住地惊叹,虽说那是一只死老虎,可若是老虎活着,只怕会给他吓个魂飞魄散。
另一方面,沈忘柒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处理这些稀有的材料了。
目前,她想到了三种酒:龙骨酒、虎血酒和麝香虎骨膏。它们都具有良好的抗炎镇痛作用,甚至高于五味药斋以前的舒筋活血酒。
有了这三种东西,即便现在生意不太好,也完全不用担心了。
大约过了有十多天,王猎户把易言处理的东西送来了。沈忘柒已经要求陈先准备好要用的材料。东西一送到,整个医馆都忙碌起来,因为人手不够,隔壁的陈先老汉和张翠华都赶来帮忙。沈忘柒还不忘从账上支给他们一份工钱。
等所有的材料入药,沈忘柒又如约给王猎户送了一份。
同时,他还与王猎户商量好,今后可以长期合作,这样一来五味药斋就能得到一手的珍贵药材了。
沈忘柒告诉王猎户他想要什么。等他在山上打猎时,就留心帮她寻找,沈忘柒只要付钱就可以了。
王猎户告诉沈忘柒山上有很多东西可以找到,比如望月沙、夜明沙和武陵矶等。
虽然名字很雅致,但实际上是兔子、蝙蝠和飞鼠的排泄物。有一次陈先生病了,沈忘柒就用了夜明沙,结果他从沉香嘴里得知真相,差点没把这几天的药全都吐出去。
如今沈忘柒的镇店三宝,第一批刚刚推出就立即被抢购一空。经过这段时间沈忘柒和陈先的努力,五味药斋的名声恢复了不少。虽然以前也有人买过处方,但都知道沈忘柒的医术才是最精湛的,如今前来问诊的都是真心诚意看病的人,在不图什么花样。
这期间,王招娣经常来医堂,她的性格很好,沈忘柒和她相当投缘,加上身边同龄的女孩子本就不多,所以王招娣成了唯一一个可以和她谈心的朋友。
但渐渐地,沈忘柒也察觉出其中的异样。在医馆的时候虽然王招娣离自己很近,但眼神却总是飘忽不定,有意无意的瞥向陈先。而且,每次王招娣来医堂,陈先就不说话了。即使是刚刚擦过的碗柜,他也会拿块布再擦一遍。
那天,沈忘柒刚从里正家回来,就看到王招娣双眼通红冲出了医堂,连招呼都没打。
她本想拦住王昭娣,却见她气呼呼地瞪着自己,吓得她伸出的手不得不缩了回去。等她缓过神来,王兆娣已经跑掉了。
沈忘柒只好进了院子,只见陈先站在门口,见她回来,一头扎进大厅。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自己得罪了谁吗?才刚离开一会儿。为什么这两个人好像大吵了一架?不过,王兆迪还是哭得很伤心,不过现在不想这个的时候。
她向结香挥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问道:“结香,你一直在医堂里。你知道你哥哥和姐姐怎么了吗?”
结香拉着沈忘柒的袖子躲到角落,低声说:“东家姐姐,招娣姐姐喜欢陈先哥哥啊。她来找你说话,一直盯着陈先哥哥。但是陈先哥哥不喜欢她,所以他才总是没事找活干,不想给她机会。刚才招娣姐姐又来找你了。你不在,她刚好遇见陈先哥哥。然后就……”
结香的话还没讲完,就听到大厅里传来陈先一声大吼:“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