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哥哥知道你昨天受委屈了,一会儿你先什么都不用说,哥哥会给你出气,但是你觉得你昨天动手打人是对的吗?”
应龙岗昨日已经给她上过课了,小丫头又十分懂事,她十分明事理的说:“丫头知道,动手打人是不对的,我可以跟他道歉,但是他必须要先为昨天骂我的事给我道歉才行。”
云绝陌一听就笑了,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说:“丫头真乖,放心吧,哥哥一定让他先给你道歉。”
两人正说着,太监就来报说渠妃已经带着云绝予在外等着了,云绝陌示意让他们进来,然后就和小丫头一起坐在了他的龙椅上。
渠妃和云绝予一见这个场面顿时都是一愣,而后云绝予就控制不住小孩子脾气,又要对着小丫头嚷嚷起来,渠妃觉得气氛不对,这哪像要为他们讨回公道,那野丫头都坐上龙椅了,可见今天新皇召他们过来的目的,并非她心中所想,而是另有它意,于是她赶紧捂住了云绝予的嘴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他们母子二人走上前去正要请安,就被云绝陌摆了摆手阻止了,他说:“渠妃娘娘就不用做这些虚礼了,快先坐下吧。”
等他们二人落了座,云绝陌这才搂着小丫头开了口说:“昨日渠妃娘娘您跟我说的那件事,我深感惊讶,回去就把我们这小丫头好好教训了一番,可是我发现,这事实好像跟您昨天跟我说的不大一样啊?”他说着歪了歪头看向云绝予,“十六,不如你再跟皇兄仔细说一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绝予基本上也没见过云绝陌几面,本就有些紧张,再一看他拿那种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的那种眼神盯着他,表情又那么严肃,本来就心虚的他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渠妃一听这话就拧了眉:“绝陌,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居然相信那个丫头,怀疑你弟弟撒谎吗?”
云绝陌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说:“他撒不撒谎我不知道,反正我这丫头是从来不撒谎,她昨日跟我说,说是十六先去抢她的蛐蛐儿,然后又骂她是野丫头,长得丑,爹娘都不要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还扬言要砍了她,十六,是这样吗?”
“我……我没……”
“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你年纪小可能不懂事,但是你母妃肯定知道,我现在不仅仅是你的皇兄,更是这云国的皇帝,你若撒谎骗了我,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犯了欺君之罪是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吧,嗯?渠妃娘娘?”
眼看着自家儿子要被他这怪里怪气的皇兄吓得尿裤子了,也知道自家儿子到底什么样的渠妃面色不善的说道:“绝陌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昨天说了什么,而是这个丫头打了绝予,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想偏袒这丫头,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室血脉可以任人欺凌,让皇族颜面蒙羞吗?”
“渠妃娘娘这就言重了,皇室血脉被别人欺凌,确实丢人,那难道皇室血脉出去任意欺凌别人,就不丢人了吗?难道在渠妃娘娘眼里,这皇室血脉就高人一等,就可以任意草菅人命,作奸犯科了?那就怪不得十六会变成这样,毕竟古人都说‘慈母多败儿,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毫不客气的话可是把渠妃妃娘娘噎了个够呛,她欲要在说什么?却见云绝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我懒得再跟你们纠结其中的这些细节,十六不说实话,有说实话的,您昨天也说了,孩子的事儿嘛,我们大人就不要太掺和了,而且丫头也说了,她昨天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她愿意跟十六道歉,但相对的十六也要为他昨天做错的事,对丫头道歉。然后这事儿就翻篇儿了,渠妃娘娘可有意见?”
渠妃知道这是云绝陌能给他们的最好的回应了,但她咬牙切齿了半天,就是说不出那个“好”字,云绝陌看出她的不甘心,转而说道:“看来徐妃娘娘还是想将此事追究到底,那就这样吧,将十六和小丫头都送去宗人府,用些刑,看谁最后说出实话来,然后咱们再根据事实定夺,这样渠妃娘娘可满意?”
被云绝陌的话惊的瞪大了眼的渠妃不可置信的说:“绝陌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绝予他这么小,你居然要把他送去宗人府用刑?他可是先皇的血脉,是你的亲弟弟呀!你就为了这个丫头……”
她话还没说完,被吓傻了的云绝予已经缓过了神然后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我不要去宗人府……我害怕……我说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丫头听到了想要的回答之后抬头看了看云绝陌,得到云绝陌肯定的眼神之后,她冲着殿下哭着泪雨滂沱的云绝予说道:“没关系,我也跟你说,对不起!”
渠妃面目扭曲的咬着牙说:“你真是好狠的心呀,若是让先皇知道你……”
“渠妃娘娘好像忘了,现在云国的皇帝是我。”
被他这句话突然就点醒了的渠妃转身就要带着云绝予离开,却听得殿上之人又说了一句:“渠妃娘娘应该已经知道了这小丫头是谁的人了吧?”
看着渠妃突然瑟瑟发抖的转过身来,云绝陌继续说道:“我知道渠妃娘娘您在先皇生前也是得过一段恩宠的,而您也在宫中待了不少年,对这后宫里的弯弯绕绕懂得不少,先皇去了,您因着十六逃脱了陪葬,可能是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让您忘了什么,我今天正好一并提醒提醒您。”
“先皇去了,按理说您也该去的,但既然侥幸捡回了一命,绝陌也愿意在这宫中给民留下一席之地让您寿终正寝,但您要是还拎不清这江山现在是谁的,后宫又该在谁掌控下,给你不该碰的人找不痛快,绝陌也不介意让您早点去见您惦记的先皇。”
被他这透着阴冷狠绝的话冻的渠妃身子一僵,好似血液里都结了冰,过好半天,她才僵硬的转过了身,说了句:“皇上——”
而并不在意得到她答案的云绝陌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就让他们退下了。
等人走后,云绝陌悄悄的问小丫头:“现在还觉得委屈吗?”
小丫头呲牙一笑:“不委屈了,哥哥你真厉害!”
而被好似后面有追命鬼跟着,匆匆跑出了养心殿往自己的宫殿走的渠妃拎着走了好远,回宫之后又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云绝予,稚嫩的小脸上却渐渐染上了些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