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她有钱了,一定要雇人帮她照看房子。但现在,她的医馆还没有建立起来。虽然还有很多钱,但还不够。如今她必须得先想另一种办法。
沈忘柒搀着挽沈大娘,突然灵光一闪,她可以养狗啊!乡下的土狗很聪明,也很忠诚。若论看家护院,可能比人都厉害。
想到这里,沈忘柒下了决心。他决定稍后问问里正哪里有小狗卖。
沈璇和兄弟们嚷着要带张翠华去见官。里正是西头村的小官,连自己的女人都没保护不好。如果这事传出去,谁还能服他管教?
“送官!”里正背着手,气的胡子都在颤抖,但一双眼睛却很有神。他拿出里正的气势义正言辞道:“张翠华,是时候给你点教训了。心丫头的房契和土契都是我帮忙签下的。就是到了府衙这道理也都在她这边。就算那些蔬菜是你种的,但它们是种在别人的土地上!我们大周的历律可是清楚标注了,这些东西在谁的地上就是属于谁的。你打人在先,又私闯民宅,单凭一项你都可以吃牢饭了!”
里正其实不知道张翠华会不会吃牢饭。但他的语气如此坚定,纯粹是为了吓唬张翠华。
一听到要吃牢饭,张翠华吓得一下子站起来,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往门口冲去。沈璇的兄弟们怎么能叫她如意?立马把院门栓上,用麻绳把张翠华困了结实,再用抹布堵住她乱嚷嚷的嘴。
沈璇去县里叫衙役了。其他兄弟则去干活了。原本今天难得闲下来,他们过来就是帮沈忘柒家做些力气活的。
沈忘柒和沈大娘都不闲住,沈家的兄弟们为她干活,又不肯多收钱。她只能忙着把食物准备好。她又回到田里摘了很多蔬菜,还请沈大娘带着钱去村里买豆腐,又切了一斤猪肉,准备做一大桌菜犒劳大家。
沈璇的脚程很快,衙门那边也早就听闻了沈忘柒的大名。都知道她是刘县令家的恩人。一听说有人敢欺负她,立刻跟着沈璇赶来了。
沈忘柒把衙门来的衙役也留下来一起吃了顿饭。饭后,衙役们抹了抹嘴唇上的油,直接把张翠华铐起来,连拖带拽带到县衙门去了。
临走时,他们还不忘和沈忘柒说道:“沈大夫,以后会有这样的好事。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啊,你在哪里找到这么好的厨师,这饭菜只怕比县城里的餐馆都要好吃呢。若非要带犯人回去,我们倒是舍不得离开了!”
沈忘柒闻言笑容有点僵,她可不想这种事多来几次。
终于把外人都送走后,沈忘柒终于和里正提起养狗的事情来。
里正也点头同意说:“你一个小姑娘,多防着点外面的人还是好的。想要养狗很容易,不久前,村里一户人家的大黑狗才刚生了一窝。算算日子也该满月了。我晚点给你挑几只机灵的。小狗长得快,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这看家护院啊,有时候,狗确实比人强!”
沈忘柒自然也这么认为。过去,她的家人都是医生,包括她的祖母和母亲。全家都很忙。她从来没有见过家人为小事争吵过。一般来说,全家人聚在一起讨论自己遇到的症状的问题。
而此时,发生的这事,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也没什么吵架的经验,好在她也不是个人人拿捏的性子,张翠华也没讨到便宜。
“三爷爷,那户人家有多少只小狗?”沈忘柒问道。
这样一问里正倒也没注意,仔细想了想,说道:“一般来说,一窝小狗有五六只。这要看你想要多少只了。”
沈忘柒想了一会儿,说道:“若是方便的话您帮我问问吧。如果家里愿意卖,我就把小这些小狗都买下来。”
忙完一下午,沈家兄弟把房子都收拾好了。先是把墙补好,又把屋顶上的破瓦换了。房子里所有缺胳膊断腿的桌椅也都用新木头钉好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几个牛高马大,一起帮忙翻了院子后面的两亩地!
“心丫头,那我们就可以走了!如果你将来有什么事要做,就跟你三奶奶说一声。我们一有空就来帮你!”沈璇的皮肤黝黑,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叔,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三奶奶的!”沈忘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
她已经考虑过了。如果医馆进展顺利。她应该能在短时间内招到人。等院子里住的人多了,沈大娘想家的时候可以随时回去住。
沈璇听了沈忘柒的话,忍不住扬了扬眉毛,笑着说道:“好啦,你一个姑娘家家。还是让我娘多照顾照顾你吧!”
院中的人全都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由衷的笑来。
沈忘柒和沈大娘把人送走,刚回到后院就又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只不过敲门声很柔和,好像是怕惊扰了里面的人。好在沈忘柒耳朵很灵敏,不然这点声音差点就听不到了。
沈大娘被张翠华这一闹弄得有些杯弓蛇影,被这点敲门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忘柒,问道:“这又是谁?”
“听敲门声,应该不是找麻烦的。”沈忘柒让沈大娘先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去开后门。
只见来人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正怯生生地看着那沈忘柒。
看样子他原以为家里没人,正要离开,沈忘柒这一开门让他大吃一惊。
但看到沈忘柒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问道:“你就是买了堂叔公房子的人么?”
沈忘柒点头,听到沈大娘在后面问:“阿先,你从县里的私塾回来吗?”
原来他在外面私塾读书的,难怪不认识自己,听他的意思原房主是他的叔公,难道张翠华是他亲娘?
沈忘柒打量了他片刻,一点也没看出他跟张翠华的丝毫相似之处。真不明白张翠华这样的泼妇怎么会生下这么温柔的儿子。
“我爹腿不太方便,我其实也不是读书的料……”阿先低下头,表情有些不自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他大约不想多说这个话题,便直截了当的问道:“沈姑娘,我是来寻我娘的,今早她说要去抓偷我们家菜的贼人,如今天色都晚了却不见回来。”
“这个……”沈大娘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张翠华是真的很讨厌,但她儿子却和他完全不同。知书达理让人讨厌不起来。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张翠华是她和沈忘柒送去县衙的。
沈忘柒见状叹了口气,看来这事只能由她说了。她干咳了一声,说道:“既然她是你的娘,想必她的脾气秉性作为你也一定是清楚的。我刚搬进自家院子,以为菜地里的菜是你舅堂叔留下的,就挑了一些……”
接下来的话,沈忘柒没有继续说下去。
阿先一愣,但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沈忘柒,整个人似乎都没了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