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掐住黑子的喉咙,狠狠地用力按下去,那他一定会和自己一样,就像脱离了水的鱼儿一样痛苦。
到时候,他也会因为疼痛地向她苦苦哀求,祈求自己饶过他。
只要稍稍用力,她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
她早就受够了这种黑暗的生活!
熟睡中的黑子突然睁开眼睛,发现小贵儿姐正站在床边,用冰冷的手摸着他的脖子,就像一条毒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脖子。
“你,你要干什么?”黑子冒出一身冷汗。
黑子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脸上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倒是难得地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来。
“我看你衣领开着,怕你着凉。所以,我给你系上。”
她说,果真一个一个的为黑子系上衣领的扣子。
这件中衣是连阿姨为黑子做的,但是领子上剪的布料很短。因此,黑子睡觉时通常会解开,现在小贵儿姐把它们全都系上了,反而觉得有些呼吸紧促。
他突然一把推开小贵儿的手,啐了一口怒骂道:“滚!谁要你多管闲事!”
这一次小贵儿姐没像以往一样转身就跑,倒是仍旧笑着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我叫你笑!”黑子的脸色一变,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狠狠地抓住她的衣领,“不许笑,不许你像她一样笑,我让你哭,你给我哭!”他一边说手上一边狠狠的用力。
这一次,她不笑了,脸色因为因疼痛而发青,但眼中却没有泪水。只是静静地看着黑子。即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
砰砰砰
门突然响了起来,没有任何征兆。
连阿姨疲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干什么?干什么!还不够让人笑话的吗?”
这下黑子终于收了手,恐吓道:“别以为我娘来了,我就治不了你!等晚上,我再好好调教你!”
两人穿好了衣服出了门,黑子看着小贵儿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把桌上的碗筷敲得“叮当”作响。
连阿姨一直保持沉默,直到黑点喝完粥,然后看着他说:“外面的人都说我有儿子,跟没儿子一样。现在天气也不冷了,你得出去找点轻松的活儿干,这次不许小贵儿帮你,给我留在家洗碗。我们明天在家里吃什么,就看黑子的了。”
第二天傍晚连阿姨不解地看着小贵儿道:“你说什么?买了鸡鸭?”
家里哪有多余的钱,就连小贵姐和儿子结婚的东西,都是自己管着的。黑子出去的时候,她也不曾给过钱。
一只鸡少说还得十几文,黑子哪来的钱又买鸡又买鸭的?
小贵儿姐倒是连头都没抬,只管坐在小马扎上,用里搓着盆里的衣服。
邻居见连阿姨不相信,就往院子外看了看,说:“好吧,阿莲,你不相信我。你家黑子可是已经到门口了,自己看看!”
话音一落,就见黑子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果然拿着三四只鸡和鸭。看到邻居也在,脸色一点也不好看,脸一黑把人赶了出去。
才关上院门,黑子立刻喜笑颜开道:
“娘,对外面你可得说是我买的鸡鸭。千万不要拆我的台啊!”黑子说着看了一眼埋头洗衣服的小贵儿姐,一脸的厌恶。
这女人简直不识趣,刚进门的时候还知道哭,现如今简直像个死人一样无趣。
连阿姨懒得管他们夫妻的感情问题,只是不住地追问那鸡鸭的来源道:“黑子,那哪里来的前买这些?不会是去偷了别人家的鸡鸭吧?万一有人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黑子耸耸肩笑道:“娘,你想得太多了。这些鸡鸭几天前在洪水中淹死了。看到他们漂浮在小溪里真是可惜。反正也没有人要了,我都捡了回来。到时候,你和小贵儿一起腌上,可以吃两三个月呢!”
听到这话,小贵儿突然抬起头,看着黑子手里的鸡鸭。虽然鸡鸭看起来不错,但实际上已经开始腐烂,发出难闻的臭味。
莲阿姨和黑子已经许久不开荤,早就管不得那么多了。
连阿姨一边说,一边把热水倒出来,开始清洗那些死鸡死鸭。小贵姐狠狠地搓洗衣服。她看着自己的冻伤,天气一热就开始发痒,这全都是拜这母子二人所赐,原本到嘴边的话立刻又咽了回去。
另一条毒计暗自浮上心头,但这全都是他们自找的!小贵儿姐在心里默默地想。
这一日三槐堂里,稀客小贵姐提着篮子走了进来。沈忘柒见她与上次截然不同,脸上竟挂了些许笑意,可脖子上的瘀伤还没有消除,唯独她的精神看起来轻松了很多。
“小贵儿姐。”沈忘柒惊讶地问道:“这是……”
小贵儿将篮子放在一边上:“沈小大夫回到我家说瘟疫的事。我这心都提了好些天都不安生,终于得空了,所以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药能拿来预防瘟疫的?”
瘟疫本就有很多种,例如,天花和鼠疫就是完全不同的传染病,需要不同的防治方法。最好是没有人得病,一旦真的爆发瘟疫,就必须先看清楚是什么瘟疫,然后才知道该用什么药。
沈忘柒只觉得小贵儿姐是真的害怕,就想了一下道:“如果你想事先预防,就照我说的做。如果你还担心的话,就从我这里拿些苍术和雄黄,每天在房间里燃一些。每一个碗和筷子也应该用开水烫一下,这样也会有一些效果。”
听了沈忘柒的话,小贵儿说:“用沈小大夫的方法,我就放心了。”
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小片银器放在柜台上,想了想,说:“我身上只有这个银器。沈小大夫看看够不够买一些?”
这两种草药并不贵,沈忘柒包了整整一袋子,用细麻绳固定好,递给她。小贵儿姐开心地拿着药袋走了,脚步显得很轻盈。
她才走道门口,陈先正好从后面出来,看见小贵儿姐出去,奇怪地看着她。
“她今日有点莫名其妙?”陈先只是去后面拿一些纸墨出来,一出来就看见小贵儿带着奇怪的笑容走出去。
经陈先这么一说,沈忘柒也回忆起来,小贵儿今天的表现确实不一般,似乎带着一种邪性。自从嫁给黑子后,她在村里就从没笑过。
见她这样的神态,陈先走过来问:“她买的什么?”
沈忘柒说:“买了白术和雄黄,这两种草药倒的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两个人正说着沈宣走了出来。他也在外面遇到了小贵儿姐。进来时,又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说道:“哪有时间管她的事,快想想之后怎么办吧!”
沈宣看起来一身的疲惫,好像赶了很久的路一样。
马大夫在给一个风寒病人开药。听到这话,也抬起头来,笑着说:“哦,宣子来了。你看起来怎么这样慌张,县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宣正是从县里回来的,一路奔波连家都没来得急回就直奔三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