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黎梨起了个大早收拾打扮,因为妆容要画得好一点,还特地找了专业的教程学习。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属于一看就会很惊艳的那种类型,但是但久了就会越看越好看。
平常黎梨很少照镜子的,出了洗漱和化妆的时候,但今天她一连几次照镜子,担心自己妆花了。
“许晹,你觉得董事长邀请我是干嘛?董事长为什么邀请我……”黎梨重复问了几遍,她觉得想不通,但是心里又着急。
“…”许晹也回答不上来,他们两个互相并不了解,突然的回家,还是因为有黎梨才答应回去的。
黎梨还是担心,许晹不说话,自己就更担心了。这毕竟,算是第一次见家长,而且对方还是她们公司的董事长。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黎梨不停的按时自己。
“到了吗?”黎梨见许晹将车停在了车位上,看着周围的景象,周围像农村那种绿化环境,但是房子确实地道的别墅。
这里周围有几家,每一家占地面积都很广阔,风景都是不同的。但距离远,黎梨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不见其他家了,只有仰头时候的一个屋檐。
“小姐,请跟我来。”一个中年男人过来,要带黎梨过去。
黎梨见许晹已经提上东西过来,就答应了。跟着许晹的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就在前面走着。黎梨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象,每一样都刷新了黎梨对许晹家的认知。
以前住在一个小区,虽然小区的房子也有好坏之分,但好歹那里算是正常差距啊。现在这,不仅宽广还打理得井井有条,周围的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见到他们过来,还有礼貌的停下来打招呼。
到了大门,董事长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晹晹……”董事长轻轻的喊了一声,估计是许久不见的思念。声音很小,但黎梨听见了,估计许晹也听得见。
看到黎梨,董事长舒开了眉眼,脸上顿时一片慈祥,“黎梨,欢迎~”
“董事长你好,我……”黎梨见许晹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别处望,“打扰了。”
“哪里,谢谢你同意过来……还带着晹晹……”董事长又看了许晹,“先进来吧,后厨已经开始准备午餐了,一会儿就可以用餐了。”
黎梨跟着董事长进去,这里很大,关键是很高,镂空的一个设计。周围还有绿植,尤其是过来是看见的向日葵,屋里的阳台、天窗上都有。这里,林阿姨应该住过,小时候,许晹应该也是住在这里。
从许晹手中接过带的礼品,“董事长,这是我买的茶香对枕,里面的茶香很清新的,可以让人心情舒适,促进睡眠。”
“谢谢,破费了。就当自己家,不要客气。”董事长慈祥的笑着,“以后,就叫我许叔叔,在家里不用这么生份。”
黎梨点头,端正的坐下,见许晹坐下后,慢慢的挪向他。因为,在他身边,黎梨会安心一点,不会那么不自在。
“嗯,许叔叔。”黎梨回答,就像一个乖孩子。
“好。”董事长点了点头,“好……”
最后那声轻叹,可能是岁月的感叹,可能是对过往的回忆,一样一样的心事浮现眼前。他这一生经历过不少,但是遗憾确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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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是没有好好的,做了很多让父母伤心的事情,可能是以前太风流,让他遇见了林颜。那个温柔的女孩,一念十年。后来,看着大着肚子的她,她回不去小县城了,那里本来就没有亲人。
和她结婚,即使他知道,林颜还是想着那个人。
后来,那是他最幸福的十年。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然后晹晹出生了,带着所有的希望,也带着抑郁的征兆。
那个男的过得不好,她其实是担心的。
因为晹晹,她会表现得不那么难过一点,但是夜里经过她的房前,会听见细微的哭泣声。他那个时候年轻,后来,火气找不到地方释放,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
他说过要好好对她的,可是,他食言了。
又因为事业,少了回家的时间,少了发现她病情加重的机会。
直到……
那个雪夜,家里火急火燎的打来一通又一通的电话,他在酒桌前,挂了一次又一次。回到家,见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她。
她走了,因为那个男人。
那个时候啊,所有的一切都闪过脑海,即便是闹、打他、骂他,他都可以接受,可是,她还是那么温柔,没有闹过一次,懂事得不像话。
即使生病,也只会利用药物,在一个人的时候疯狂伤害自己,却不会伤害别人。
后来,办了葬礼,没有回到那个她喜欢的小县城,就冷冰冰的在这个伤害了她很久的城市。
那天开始,许晹就变得不爱笑,也再也没有喊过他爸爸。
不久,许雯就来了,接走了许晹。晹晹跟着她,总是要比和自己待在一起好的。后来,晹晹知道了他不是自己的亲身孩子,知道了林颜的死因。知道了很多,他本不应该知道的。
他开始变得暴躁,会受很多伤,会打架,会不回家……每一次去学校解决问题,自己都是难过的。
后来,去了小县城,遇见了这个小姑娘。
刚开始,许雯说晹晹的变化的时候,他是不相信的,可是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又开口叫自己爸爸了。开始想着她的时候会笑,回去主动看病,会因为一个人戒掉很多不好的习惯。
只是啊,意外太多。
“我先上去了,黎梨,你们随意参观……”苍老的声音响起,很淡、很平常。
黎梨抬头,看见那一闪而过的表情,是悲伤、是难过、是遗憾、是自责。在那个苍老的脸上,有些令人心酸。她才发现,董事长的白发,比黎爸的多了很多很多。
“嗯,好的……”黎梨看着他的背影,是弯的,可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董事长的时候,怎么会觉得他很有活力呢。
……
房间里又是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说话。
黎梨静静的看着,布置的明明很有活力,但是真的很空旷,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
“许晹……”黎梨转头看着他,“董事长,是不是想起林阿姨了……”
会经常想吧又或许很少想起来,但是,却忘不掉。阳光从玻璃透射下来,耀眼极了。屋外的向日葵被精心的打理着,那是整个别墅,人最多的地方。
“…”许晹沉默,看着楼梯,是的。
黎梨伸手抱了抱许晹,“那你呢?想了就告诉我,我们一起去看林阿姨还有许阿姨。”弯着眉眼,抬头看着许晹。
许晹低下头,看着黎梨的眼睛,那里面,有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好。”许晹低着嗓音,这个家里面有一种无形的压抑,但是看见小姑娘的脸后,那股莫名都通通不见了。
“去看一看我……母亲,她以前……住过的地方。”许晹低沉着声音,在那个熟悉却陌生的地方,好久没有过去看一眼了。
黎梨松开手,看着许晹,没有想到他会带自己去。不过,这样,是不是代表他又接受自己一点了。“嗯。”黎梨用力的点头。
跟着许晹上楼,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开了门,黎梨跟着进来。
这间房子没有开窗帘,很多东西都被封存着。房间不大不小,但是布置却有一些年代化,不是这几年市场上的风格。屋外的窗台上,黎梨勉强看着几瓣随风摇摆的花瓣,还有绿色的叶子,从形状上判断,应该是向日葵。
桌上有几个相框的照片,是一个婉柔微笑的女人,黎梨在墓碑上见过。只是这个加上色彩,照片里更加漂亮一些。还有许晹小时候的照片,在一起。
那个时候,应该许晹是幸福的。
小时候,没来得及感受,幸福和快乐已经从指间流走。长大了以后,烦恼会增多,不好的事情会变大,而我们记得的时间,也在变长。
无忧无虑的世界,小孩子是最靠近的,但是长大后,想要得越简单,反而是越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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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住在这里,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许晹开口,看着和记忆中熟悉的地方,那个时候,很快乐的地方。
“现在,也会很快乐的。如果阿姨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还这么努力,当上了医生,会很开心的。”黎梨察觉到许晹一瞬而过的忧伤,安慰他。
平时的那些淡然,多多少少是掩饰自己的一种手法。可能会真的释怀,但是触景的时候,还是不会全然释怀的吧。
留下一点遗憾,那是记忆的洗礼。
黎梨伸手,踮起脚抱着许晹,“我要抱抱,你要抓紧一点。”
许晹抬起手,环住黎梨的手紧了紧,想要将她揉进怀里。小姑娘的气息在鼻尖萦绕,抚平了他的心,变得宁静起来。
两个人抱了很久,久到黎梨放手的时候,手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