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大地是可人的，天空蓝蓝的笼上一层甜蜜的色彩，白云悠闲的在空中飘着。偶尔听见几声鸟叫，连动物都是欢快的。
黎梨起床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许晹已经起来了，早餐也放在了桌子上。
“许晹，早安。”黎梨换上一身白色连衣裙，头发有些闲散的披着，遮住了耳垂，直到肩上。杏眼弯弯，看着许晹。
“早……安。”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许晹顿了一下。
黎梨坐好，看着许晹，忘了挪开。
“吃饭。”许晹低下头。
“嗯~”黎梨点头，端正的坐好开始吃早餐。
和往常不同，黎梨拖到最后一刻才去上班的。平常这个时候已经坐在公司里了，今天黎梨还刚坐上公交车。
脸上是甜美的笑容，因为回家了之后，许晹在家里，可以看见他。
午休的时候，叶子走过来：“黎梨，今天……你中彩票了啊？这么开心。”
“没有啊，怎么了？”黎梨抬起头，可嘴角还是没有放下，一直扬着，连眼里都闪着星星，光彩亮人。
“不是啊，你和许晹和好了？前两天还死气沉沉、我见犹怜的，今天突然转了性，还有一点不习惯。”叶子调侃，大概的事情其实她都能猜到。看见黎梨这个样子，也不难猜，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感情生活恢复正常。
“嗯。”黎梨点头，“许晹答应我回来了。”笑得几分羞涩，就像是一个小姑娘。
“就这？！”叶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个就高兴成这样，你以后怎么办啊。”叶子着急的回头跺脚，无奈的回头，冷静了一下，“黎梨啊，至少交往了再这么高兴，他搬回来了还不是可以搬出去。”
叶子离开，叹了一口气，“傻孩子。”
黎梨看着叶子的背影，虽然许晹可能反悔，但是至少现在答应了。
她，还是会知足的，一点一点的来嘛。
嘟了嘟嘴，过犹则不及，慢慢来。
下午黎梨下班，第一次这么着急的回家。看着公交车外划过的风景，第一次觉得公交车这么慢。
下了车，黎梨急急地坐上电梯，然后去开门。
“许晹，我回来了。”黎梨冲里面喊了一声，然后换鞋。
进了里面，黎梨发现许晹不在客厅，到他的卧室敲了几下，也没有人回应。整个偌大的房子里，只有黎梨的身影，没有许晹。
难道，许晹真的反悔了。
真的……离开了。
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看着空大的房间，黎梨觉得鼻子一酸，可是哭不出来。本来，昨天就是自己逼许晹留下的。
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该干什么。衣服没有换，包包还没有拿下来，就站在客厅里，不知道怎么办。
“咔。”
黎梨转过身，看见进门的许晹，拉着黑色的行李箱往里面走。
换好鞋，许晹见黎梨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眼眶还有一些微红，快要哭的样子，“怎么了？”许晹走过来。
“哇……”黎梨直接扑过去，死命的抱着许晹，整个人直接挂在许晹的身上，让许晹动不了，“呜呜……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许晹……”
“别哭，我在。”许晹任由她抱着，不动，让她舒服一点。
“呜呜……你都不给我讲……呜呜呜……我还以为你反悔了……”黎梨哭得撕心裂肺，许晹这么任由自己，黎梨更加放肆，拉着许晹，就是不让他动，整个脸直接埋在许晹的衣服上，不肯松手。
“我不是留了纸条在桌子上吗，手机坏了，没来得及告诉你。”许晹温柔着声线，“对不起，让你难过。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反悔的。别难过了……”
黎梨听后抬头，眼角的泪痕还在，红着眼睛，“真的？”
“真的。”许晹回答。
“那……”黎梨放开他，“你不许反悔！”
“不反悔。”许晹低头看着她。
黎梨得到许晹的肯定，也见好就收，不然万一他觉得自己麻烦怎么办。黎梨退后了几步，包包还在身上，黎梨将包包放好，回过头，看着许晹，确定他还在才会卧室。
收拾好自己，黎梨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眼睛红肿的自己，嘴角这几天哭得真的有点太多了，一点儿也不像自己。但是一遇到许晹，自己就忍不了。
大概，上辈子许晹就是自己的泪腺吧。
上辈子……
镜子中的女人痴痴地笑了起来，有点傻。
**
黎梨迅速弄好出来，看着厨房里的许晹，心里是安稳的。
她知道许晹答应自己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但是还是会怕。因为她一直觉得，意外和明天是在赛跑的。
“许晹，你要做菜吗？”黎梨走过去，就在旁边看着，不想离他太远，即使是在一间房子里，还是想他就在自己的面前。
“嗯，去看电视吧。”许晹洗手，清水划过修长的手，落在水槽里。
“我就看着你，不不不……我可以帮忙的。”黎梨有些慌乱的看着许晹，怕他拒绝自己。
许晹抬头，看着小姑娘的小心翼翼，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面前，她已经开始不那么自由了。都是因为自己，明明想着保护她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好，还伤害了她。许晹垂下眼睛，怕自己的眼神又让她多想。
“嗯，好。”
听到许晹答应，黎梨才走进来，“我帮你……”
黎梨从许晹的手中接过菜，“我洗。”来到水槽，认真的洗起来。做得格外认真，想让许晹看见她有好好工作，真的不会打扰到他。
许晹看着黎梨忙碌的背影，心里刺痛了一下，缓和了良久，那抹痛感才慢慢消失。他好像……真的做了一个很错误的选择。
“洗好了，还有什么吗？”黎梨抬头问许晹，手上还有水珠。
“没有了，去坐着吧。”许晹接过黎梨手里的东西。
黎梨回头看了一眼沙发，转身，“我可以就在这里吗？保证不会吵到你的。”眼睛眨巴眨巴，像个听话的小孩子。
许晹默许了她的存在，感觉到她的安静，只是眼睛跟着他转动，身体一动不动，就那样站了将近一个小时。
把菜端在餐桌上，黎梨乖乖的等许晹从厨房过来。
“吃饭……吧。”许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黎梨的拘束，没有了以前的自由，她……好像在怕自己。心口闷闷的，许晹极力抑制住自己的狂躁，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放在黎梨看不见的地方，慢慢平息。
“怎么了吗？”黎梨抬头，自己已经开动了，许晹还没有吃饭。
“没事……吃吧。”许晹轻声回答。
黎梨点头，安静的吃着许晹做得饭菜。
这是黎梨第一次吃到许晹吃饭，她记得高二结束的那个夏天，许晹也说要给自己做饭，结果技术太烂，炒了好几次都糊了。她进厨房的时候看见垃圾桶里面满满的菜，全都是许晹的失败品，差点吓到她。
最后，变成了自己做菜给许晹吃。
但是，我们用太多的岁月和过去挣个你死我活，可最后发现，无论输赢，我们都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原本那个厨艺被黎梨认为是许晹缺点的许晹，有一天做出了五星级的菜品。在她们没有交线的几年里，许晹真的变了很多。
不只是厨艺……
**
“许晹，很好吃……”黎梨大口吃起来，将嘴巴里塞满，真的很好吃，迟到的几年里，迟到了很多了解。
迟到的，不只有了解……还有很多，不知道温暖还是冰冷的岁月。
“慢一点，还有。”许晹看着满口是饭的黎梨。
“太好吃了，以后你经常做给我吃好不好，我可以……打下手。”黎梨低着头，没有看许晹。其实，不仅可以打下手的。
“嗯，好。”许晹看着埋头吃饭的小姑娘。
黎梨又咀嚼了几下，吞下了一点，让自己的嘴巴里不至于太满，“那……我可以问你问题吗？很多很多问题。”
“嗯。”许晹答应，低沉的声音迅速占领了黎梨的大脑。
黎梨抬头，明眸莹然，里面藏着星星，好像顷刻间就可以坠落，逃离出黎梨的眼眶。“真的吗？不管是什么。”
“真的。”许晹与黎梨对视上。
前半生有了太多失去，所以太过害怕拥有，害怕黎梨和自己变得更差，可是，好像周东纪说的对。现在这样的自己，更让黎梨难过。
等一等吧，等黎梨新鲜感过了，等她喜欢上别人了，等有一天她不喜欢自己了，等她主动决定离开自己了。
那个时候在放手，她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就不会……为了自己哭了。
“那……你等等。”黎梨放下碗筷，跑到卧室里拿出了一个小本本，回来坐下。一双杏眼看着许晹，“你的生日是那天呢？”
“三月二十三。”许晹听话的回答。
黎梨记下，“三月二十三……都过了，那明天再给你补办生日吧。”自己囔囔低语，想着有一些小遗憾，毕竟自己从来没有给许晹过过生日。
“还有，你喜欢的东西，颜色……”照着小本本上的问题一一的问一遍。
“没有。白色……”许晹回答。
也许黎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有很多白色的。那年烟火下的白色羊毛羔，那天晚上的白色连衣裙，上次的白色裙子，还有……现在身上的白色短袖。
看到这个颜色，许晹就会想到很多美好的回忆，在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在自己想要放弃的时候，在孤独的时候……
“哦。”黎梨一一记下。
“大概现在就是这些，等以后有了再问你。”黎梨将小本本放回卧室，回来继续吃饭。
许晹看着这样的黎梨，果然，周东纪说得对。这或许是第一次在生活上同意周东纪的建议，听取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