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呢?”集定云挑起了眉尖。
荆虹苦笑了一声:“这得看统领您呐!您揽活儿,我们做活儿,我们还能自己四处去揽活儿啊?”
集定云努努薄唇,他将自己手边的手稿收了:“那就做你没做完的事儿吧。”
荆虹:“???”
“落草县,落草山,逃犯。”集定云看着荆虹变化的脸色,只感觉这姐儿太有趣了。
荆虹心虚地绞自己的衣角去了,集定云往椅背上一靠,接着问:“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荆虹笑笑道:“啊,咱们北街巷子院子里的那颗大梧桐上,往上数第三根主分叉,和主干交接处绑着一块黑布,黑布下的树干被我挖掉了一块儿,那里面藏着一大一小两块玉。”
集定云食指一动,锦安走到窗子前轻轻咳了一声,屋顶上响起了几声瓦片被踩的声音。
“其它的呢?”集定云接着冲着荆虹笑。
“那位大哥应该是藏在北边一处山峰上了,若是他按照我的话一直往东走,他会发现东北有一处小山峰,那里会有岩洞可以藏身。”荆虹乖巧地交待着。
集定云食指又一动,这一次,锦安亲自出了书房门。
“还有吗?”
“没了!这回真没了!”
集定云瞄着荆虹没动,荆虹也直愣愣地盯着集定云看,生怕他不相信自己。
好一会儿,集定云放松了肩膀轻轻叫了一声:“绣衣。”
书架后面转出来了一个眼角带着笑意的女子,那女子的穿戴和荆虹一模一样,荆虹心头一颤,她小声问:“这押车队怕不是还分明面和暗处两支?”
“押车队就一支人马,就是你们三个,这些人是我私宅里的人,他们打扮和你们一样,为的就是哪天办事不顺利的时候好让你们背黑锅。”集定云说出这话来时真是脸不红心跳!
荆虹皱了皱鼻子,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千手会的老大只是性子跳脱,他好歹还是个人哎,这集统领是真的狗……
“怎么?”集定云看荆虹不说话了,便又眸子一动,瞄向了她。
荆虹忙挺直了腰板儿冲集定云竖了个大拇指:“统领英明!”
集定云嘴角又一弯,冲她摆了摆手,荆虹默默往后退,那个叫绣衣的女子也跟着她出去了。
出了集定云的书房荆虹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不是犯太岁啊?怎么一天天的这么倒霉?
“荆姐儿……”绣衣开口了。
“啊?”荆虹忙回过了神来。
“前几天公子让我给姐儿定了几身衣裳,眼下姐儿要和自己的爹爹相见了,总不能还穿职方司的制服吧?显得咱们跟个奴才似的……哦,对了,咱们本来就是奴才……”绣衣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呵呵……替我谢统领……”荆虹是半点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在想到集定云说让她们背黑锅的得意模样时,如此让人伤痛欲绝的话,他集定云就不能说的委婉一些么?
跟着绣衣拿了盛着衣裳的盒子,荆虹和唐妙妙、上官铁锤也就往回走了,这一路上唐妙妙和上官铁锤兴奋地不得了,好像新衣服是给她们的一样,荆虹一路上磨着后槽牙,想着自己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又隔了一天,集定云和锦宜到了后街巷子上。
今天是集定云带荆虹见她“爹”的日子,他们得坐马车到城南的福荣花园去。
集定云在马车里坐着,荆虹在马车下向唐妙妙和上官铁锤挥手:“你们去职方司报道千万要沉着性子,那个什么庄文英惹你们你们也别理他,记住了?”
“你们放心去吧荆姐姐,有我呢!”锦宜笑笑。
这三位小跑着往巷子外去了,荆虹抿嘴笑笑也钻进了马车里。
集定云看着荆虹没说话。
荆虹坐在侧面小声问:“怎么了统领?”
“你怎么进来了?”集定云问。
“啊?我们不是要坐车去福荣花园嘛?”荆虹笑得和善。
“哦~所以,本统领替你赶车?”集定云的眉尖挑了挑。
“啊!瞧您说的!当然是您坐车,我赶车!”荆虹瞬间反应过来,忙又钻出了马车。
可是,问题来了,她不会赶车啊!
锦宜他们都走了,她总不能这个时候对集定云说她不会赶车吧?
这人是活的,马也是活的,这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荆虹咽了口唾沫,她扬起小皮鞭冲着马屁股一甩,那黑马后蹄子一哆嗦,马身一扭,本来不大的车身往墙上一撞,荆虹听到马车里“咚”地一声,应该是集定云磕哪儿了!
“驾……驾驾!”荆虹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小皮鞭哆嗦的更厉害了,那黑马好像明白了荆虹的意思了,它还似扭头瞪了她一眼,这才小跑着往巷子外去,关键这黑马一甩,车身又被拉了回来,荆虹又听到马车里“噗通”一声,这回的动静可比上回大多了!
“我滴个亲娘嘞!”
荆虹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她自己都差点儿被甩出去,就在她还手忙脚乱地摇着小马鞭时,车帘后伸出一只大手死死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脑袋按在了车辕边上,接着,她听到了集定云幽冷的嗓音:“荆姐儿……你没有驾照吧?”
“统……统领,我……我还没来得及考……”荆虹的脸贴着车板,她看到了集定云额角上那个鹌鹑蛋大的包包。
“你怎么不早说……”集定云另一只手去捂自己的额角去了。
“我……我以为我会!”荆虹的声音因害怕转了好几个调调!
集定云松了荆虹,他仰起头闭着眼睛扶自己的后腰去了,看他痛苦的神情,荆虹猜着刚才他怕是撞的不轻,荆虹忙从车板上爬起来,她偷偷瞄了集定云一眼,在看到他下颌骨到下巴,下巴到喉结,喉结到锁骨中间那条美的不像话的曲线时,她竟是忘了自己刚才多么出丑了。
此时,荆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人哪有不好色的,只是那个色不足以让这个人着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