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虹只好带着兼雨和兼雪又往山上走,林寡妇说的那个寨子其实特别好找,荆虹到了寨子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她又背对着寨子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一脸郑重地问兼雨:“是这个寨子吧?它是朝南的吧?”
兼雨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寨子外院子里没人,草棚里倒是养着一只驴,荆虹放轻脚步往里面去,等穿过了那几间草棚到了后面时她就叉着腰站在那里不动了。
兼雨和兼雪也扁着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好了。
因为后院里摆着三桌挺豪放的酒席,桌子凳子有些破旧,但是桌子上的酒菜却是好的,这三桌酒肉,其中两桌的人全歪在了地上,敞着襟子的敞着襟子,躺着打滚的打滚,还有的水龙头拧开直接朝天放水的,那场面,真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也。
第三张桌子上,一个漂亮的小娘子捧着下巴举着酒碗冲坐上的、红着半个脑袋的男人说话:“哎呀呀呀~糙酒而已,还能把人喝醉了,能不能喝?你说你又打不过我,再喝不过我,你这个老大怎么当的?”
桌子上的那“老大”也上头了,当下“噗通”一声给那小娘子跪下了,舌头都打结了,还秃噜个不停:“谁……谁说我是……我是老大!我是、我是老七!你、你才是我老大!老大……喝!喝完……咱、咱们把正店……那、那小白脸儿、给……给抢过来!给老大当……当洗脚的!”
“老大”说完,头一栽,倒地上翻了个身打起了鼾,那小娘子倒是“优雅”地转过身来看了看荆虹,又抿嘴一笑:“啊,我猜着你就是荆娘子?我不交代那些官差了么,说我没事儿,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就是看中了这寨子后面那几头驴,我就琢磨着怎么给它们弄回去!车马行用得着!”
荆虹竟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个,这儿的事儿了了,要不咱们去后面牵驴?”那小娘子又问。
荆虹只好点着头道:“嗯,听菅小娘子的。”
“哎呀,荆娘子客气了,叫我灵姐儿就行了!”菅灵放下手里的酒碗起身,除了步子有些虚浮之外,那叫一个稳。
兼雨兼雪也跟着往后面走,荆虹紧紧跟上菅灵,她本来想问她一句“行不行”的,毕竟喝了那么多酒,还把人家一寨子的人喝趴下了,她这纤细的小身板受不受得住,突然菅灵身形一定,她看看荆虹,没动。
“怎么?”荆虹忙靠近了菅灵小声问了一句。
菅灵没吱声儿,倒是望向了草棚那边,荆虹压压眉毛,她往后挥挥手,示意菅灵往兼雨和兼雪那边躲躲,自己上前看个究竟。
兼雨往菅灵身前挡了挡,兼雪看看菅灵,她不由问了一句:“菅娘子,您身手不是挺厉害的么?这怎么往我们身后躲呀?”
菅灵冲兼雪挥了挥手道:“害,我身手不厉害,我只是喝酒厉害,厉害的是我身边那位!”
“对哦,菅娘子不是还带了一个人上山么?另一个人呢?”兼雪又问。
“去看寨子其他的地方去了,我们来的时候听说这寨子的老大掳上来了几个小娘子,我负责把他们灌醉,他负责去找那些人。”菅灵笑笑道。
荆虹扶着自己腰上的短刀快速往草棚后面转去,可当她转到了后面却只看到了草棚上掉下来的几缕稻草,那里本应该有的人却是翻向了草丛里。
荆虹回头看看兼雨那边,兼雨冲她点点头,这荆虹才放心地追出去。
对面明显个壮人,他跑起来的动静很大,荆虹掠着草转过这一排草棚便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往林子里跑去,她翻过袖子里的手里刀往那边扔去,那人一回头,一惊,侧头躲过飞过来的小刀,在一颗歪脖子树下停下了脚步。
接着旁边的草丛里闪出来三个同男人一样壮的汉子齐齐盯着荆虹,而荆虹追的那个壮汉已经伸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弯刀。
荆虹深呼吸了一口气——这身型,这模样,怕不是从哪个治所里跑出来的辽人卧底?
直说着,兼雪也追了过来,她一看荆虹对面那几个壮汉,人家的大手臂比自己的腰都粗,兼雪吸了一口气扭了头就要往回跑,当她意识到荆虹都没跑时,她才又刹住脚步站在那里等着荆虹指示,而当她也下意识地去摸刀时,这才想起来自己背后还背着神器呢,所以她怕个啥?
荆虹的刀反握在了手里,她现在有些尴尬,对面的人块头太大,个头太高,就算她再快,也不一定能一击就够到人家的要害,可现在又不能跑,因为对面明显也想把自己活捉了!
兼雨与菅灵也追过来了,兼雨一看这阵势,她也扶了扶自己的枪,倒是菅灵暗叫一声道:“糟了!大海!”
菅灵说完就要往回跑,兼雨拉了她一把道:“你还是先在这儿呆着吧,看这样子,对面的人全在这儿了,你那同伴也不是傻子,看到这样的对手难道还要硬碰硬?现在可不是找他的时候!”
菅灵压了压眉,若说她刚才还有一分酒意,这个时候却是完全清醒了。
对面为首的大汉已经抽出弯刀大步往荆虹这里来了,荆虹眯了眯眼,她助跑了几步借着树干跃起攻向大汉的侧面,那大汉抬手举刀一挡,荆虹落地迅速与大汉拉开了距离。
那大汉也知道这几个小娘子对付起自己来费劲,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同伴,那几个大汉虽说也抽了刀,但眼神却是变得猥琐了起来。
荆虹迅速后退,她望向了兼雪,兼雪却还在发呆,她大概吃惊于荆虹的一击对那大汉不痛不痒吧!如果荆虹都拿那样的汉子没办法,那自己就更别提了。
就在兼雪还在发呆时,兼雨已经推开了菅灵把枪管摆向了身前,她也不用特意瞄准,只将枪对准前面大汉的方向,荆虹拽着兼雪往兼雨这里跑,当大汉看向兼雨这里时,一股火药在他胸前炸开,那大汉晃着膀子倒退了几步,仰在草里没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