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虹便又笑笑,坐下了。
两个人收拾的也快,一刻钟一过,两个人准时出门了。
从女眷的院子出发,关斯兰和荆虹还要去后院儿里绕一圈儿,刚好这个时候有女眷往回走——大家总归要休息一下,有的还要换衣裳呢,而关斯兰与荆虹便碰上了一拨儿。
刚巧不巧,碰上的这拨儿,荆虹还认识两个——一个是郑棠华,对的,这种场合这一位是必须要出场的,还有一个,就是同她一样穿着职方司制服的绣夭,也就是彭莹玉。
是绣夭先看到荆虹的,她第一时间拔腿就又想跑,不想却是被她身边的另一位绿衣小娘子死死拉住了,绣夭往那小娘子身后一藏,不敢看荆虹。
不过关斯兰和荆虹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两个人只是往这边瞄了一眼便准备往前面去了。
偏拉着绣夭的那一位绿衣小娘子开了口:“瞧见没有,那一位就是昭文相的孙女,和莹玉一样的职位,如今也做了那种差事;可,我说莹玉,为何你见了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就算你们两家没有那事儿,你们地位也差不多吧?”
绣夭龇牙咧嘴地道:“我欠她银子!”
“哦?欠银子就想着还呗,你躲什么?”那绿衣小娘子直说着又瞄向了荆虹。
郑棠华也问:“你欠她多少?你以前和昭丽也是好友,怕不是她想替你还上?”
这边的关斯兰和荆虹说着就要远去了,她们的谈话,两个人就算听在了耳朵里,也不打算理会,而拉着绣夭的绿衣小娘子偏又将荆虹叫住了:“荆娘子!莹玉欠你多少银子呀?我替她还了!”
荆虹依然当作没听见,可关斯兰停下了脚步望向了那边,这下儿,荆虹也就不得不面对这个又不大友好的场面了。
那绿衣小娘子往荆虹这边来,绣夭趁机甩开了那小娘子的手跑了,那小娘子瞪了绣夭的背景一眼直道:“人家落难的凤凰还有几分风骨,她倒好,跟世井流氓没两样了!”
“这也不怪她,毕竟她现在处境不同了。”郑棠华这字里行间满是对绣夭的讽刺。
直说着,那绿衣小娘子过来了,她刚要同荆虹讲话,她身后另一位蓝衣小娘子拉了她一把道:“昭丽,人家彭娘子都不在意,你这样强出头不好吧?”
“强出头?莹玉有病呀?你不晓得?连孟翁丈都亲自关切了她一回,我以前与莹玉很是要好,有人欺负她,我不应该问个明白?”那绿衣小娘子反问。
“怎么就是荆娘子欺负她了?不是她欠人钱在先?她还不起就跑,人家荆娘子也没拿她怎么样,你这头出的怪莫名其妙的!”那蓝衣小娘子接着替荆虹说话。
“亭月,这就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哪天那斯蓉娘子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吗?我可是听说她主动向她大姐示好,吃了闭门羹呢!”绿衣小娘子挑着眉头道。
“人家的家事我怎么管?再说了,你看关副院司像会欺负她妹妹的么?”蓝衣小娘子说起话来很是有理有据。
看着关斯兰和荆虹根本不想插嘴的样子,郑棠华在一旁加了一把火:“昭丽,你们吵什么?人家可是不想理你们呢。”
荆虹在心里翻起了白眼儿,明显,那绿衣小娘子是个极易被煽动的,听郑棠华这么说,她直接看向了荆虹:“荆娘子,你倒是说莹玉欠了你多少钱呀?”
关斯兰难得看到荆虹被人找麻烦,她都忘了自己也是被找麻烦的一个了,她倒是颇有兴趣地看向了她,荆虹看看关斯兰,她居然要看自己的热闹,好吧,谁让她是自己的间接上司呢!
眼下这局势荆虹也躲不掉了,她只能望向了屋顶,而在上面的彭繁空正在等她的信号呢,荆虹瞄了她一眼,彭繁空踩着瓦片快速下来了。
彭繁空在地上一落,把那位绿衣小娘子吓了一跳,荆虹小声道:“翻翻绣夭的流水……”
“她叫莹玉,不叫绣夭!你不也用原名么?凭什么莹玉就要用下人名儿!”绿衣小娘子反驳着。
荆虹斜了她一眼,又给彭繁空使眼色,彭繁空从自己后腰上拾了一个折叠的册子,又望向了那绿衣小娘子:“截止到上个月,绣夭的流水是六千二百一十七两,牛头县的五十五两还未结清。”
荆虹心头一惊:怎么又变五十五两了?她又干嘛了?
绿衣小娘子也一惊,她身边的郑棠华也惊了,那蓝衣小娘子直接叫出了声:“天呐!这是今年上半年的吗?她这么能花吗?集统领不管她的嘛?”
“她有病嘛……我们都比较照顾她,但是流水还是要做的,毕竟统领也是要交税的。”荆虹面无表情地道。
“对!你哪来的那么多钱?”绿衣小娘子又瞄向了荆虹。
彭繁空又道:“虹姐儿名下有两处铺子,一处是大风阁的酸文铺子,管事是柳梦长柳管事;一处是落草县的惊鸿香水山庄,管事是苏九娘。”
绿衣小娘子看着郑棠华不说话了,郑棠华却是小声道:“莹玉家不是被抄完了么?这荆家……”
“你们够了吧?人家虹姐儿现在的义父是惠民监的管事荆守仁,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人家有一个母亲六个小娘呢!再加上人家现在的姑父是蜀山富商宣大户,人家弄个铺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蓝衣小娘子似是想给荆虹解围,可,她这话在这里说却是不大合适,而且这又给了郑棠华和绿衣小娘子嘲笑荆虹的机会。
比方郑棠华故意轻声道:“哦,原来如此,莹玉都没有认义父呢,这位荆娘子倒是很快有了义父,还有了六个小娘,更是有蜀中富商作姑父,听说她的姑母也是改嫁的,这下儿,她家亲戚可就多了。”
蓝衣小娘子脸一红,她歉意地看看荆虹,荆虹却是冲她笑笑,表示没什么,而且她也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就听她道:“关副院司,咱们还得巡逻呢。”
关斯兰点点头,正准备要走,那绿衣小娘子又冷哼着:“原来是别人舔她家,现在她舔别人家,恐怕不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