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正忙着的春杏和立夏立马停下手上的活,对着门作揖,一个高挑的,穿着青色白鹤绣花长衫的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虽然是短发,但是那气质,绝对是古代时富贵人家的大公子。
春杏从门口旁的衣架上拿下大氅给秦嗣远披上。
正对着大门是两张座椅,中间一张桌子,秦嗣远坐下后,春杏将刚泡好的茶呈上。
唐幼宁站在远处不敢吭声,她感觉得到他一出来,这屋内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唐幼宁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过来。”
“啊?”唐幼宁猛地抬头,用手指着自己,秦嗣远点点头。
唐幼宁颤颤的走过去,还离了几步路的距离不敢过去了。
“唐幼宁是吧。”秦嗣远说。
唐幼宁点点头,“是的。”
“我姓秦,名嗣远,字先书,以后唤我秦老板便可。”
“先书?有练实先书,临池真尽墨,很好听。”
秦嗣远挑眉,抬眸看了眼唐幼宁,精致的脸庞,今天她特地换了件有汉元素的长裙,编了辫子,这一看,挺像古时的大小姐。
“你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秦嗣远问。
唐幼宁抿了下嘴,“我……是个孤儿,一岁的时候被放到孤儿院门口,院长说,见到我时,小包包里装着一个纸条,就只写了我是家里的小女儿,要照顾好我,然后院子就给我起名幼宁了。”
“后悔吗?”
唐幼宁知道秦嗣远说的是什么,她笑笑,“没有什么后不后悔,可能我命不好吧,从小到大都在被抛弃。”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唐幼宁看着立夏泡茶,自己一直想学,但是没有时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投胎,这次她可有大把时间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垂花门上方挂了个晴天娃娃的铃铛,六点半左右,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了进来,秦嗣远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门外。
一身黑色大衣的纪黎有些茫然,进了门,摘掉帽子,挑了个中间位置坐了下来,春杏上前询问是喝茶还是喝酒。
纪黎想了一下,“我看着有清酒,喝那个吧。”
片刻后,春杏上了一小壶清酒和一酒盅。
一杯下去,纪黎有点晕了,脸立马就红了。
“嘿,这人一看就不会喝酒。”唐幼宁说着,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个事儿,“对了,我进来的时候是常灼带着我从光复门进来的,他这没人带怎么进来啊。”
“你是有引荐人带进来的,我这儿还有就是有缘人,缘分到了,他们就会找到这里。”
唐幼宁撇撇嘴,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秦嗣远余光看到了唐幼宁的嫌弃,一个闷哼,不过唐幼宁没听见,她一直看着纪黎,嘴里嘀咕着,“这西服款式有点老啊,看着像民国时期的款式。”
“你对这也有研究?”
“以前闲在家里的时候喜欢看这些。”
纪黎摘下眼镜,揉揉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流了下来,突然笑了,“我从来不喝酒,第一次主动拉着他去喝酒,喝的就是清酒,一模一样的味道。”
他抬起头看着秦嗣远,“您是这当铺的老板吧,我想当个东西,可是却不是什么名贵的古董,不知道您看不看得上。”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怀表,打开怀表,有一张照片,是纪黎自己。
这时,秦嗣远起身,坐到纪黎身旁,递给他一杯刚泡好了红茶。
纪黎愣了一下,看了眼秦嗣远,端起杯喝了一口,瞬间眼睛亮了起来,“这茶……好喝!这跟我之前喝过的红茶不一样,这是什么品种的啊。”
秦嗣远没有搭他这个话茬,“怀表能否给我看一下。”
纪黎将怀表递给他,重新戴上眼镜。
秦嗣远研究着怀表,“你过来。”
唐幼宁还在发着呆,听到秦嗣远的声音,还愣愣的眨了眨眼。
“就是你。”
秦嗣远叹了口气,唐幼宁坐在他身后。
“这个怀表我可以收,但是你要有能打动我们的故事,否则。”
“啊?听故事就可以吗?”
秦嗣远点头。
此时唐幼宁脑子里蹦出一句话,“请说出你的故事。”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她的笑点,“噗”的一声笑出来了,迎来的是秦嗣远一记冷眼,吓得唐幼宁往后站了站,摸摸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有点可怕。
立夏重新点了根安神香。
不知道怎么了,纪黎现在脑子变得特别清醒,他朦胧了太久了,以前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现在有很多事情在慢慢的涌入他的脑子,太多太多的回忆。
立夏也给了唐幼宁一杯红茶,“这是凝神的。”
待纪黎平复好心情,拿起怀表,开始讲述他与他的故事。
“我再介绍下自己吧,我叫纪黎,26岁,我生于民国1910年。”
唐幼宁一惊,刚想说话,秦嗣远抬手阻止了她。
纪黎推了下眼镜,“我……我朋友今年109岁了,虽说平时养的不错,也活到了现在,但也是老了,身体各个方面都退化了,前阵子又生病住了院,她女儿每天都在家照顾他,现在他们家也没有民国时期那么富裕了,挣了那点钱全给了医院,这怀表本就是我送给他的,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想在最后在帮他们家一下。”
纪黎突然有些头晕,“我怎么?”下一秒,“咚。”趴在了桌上。
“哎,他……怎么了?”唐幼宁问。
秦嗣远抬手打了个响指,唐幼宁也同样毫无征兆的趴在桌上晕过去了。
立夏和春杏关上门,守在外面。
经历了几秒钟的黑暗,再次睁眼,有辆唐幼宁看到的是车水马龙,热闹的接到,正好有辆电车从面前驶过。
“我的天啊!这是到民国了吗!!”唐幼宁百分之两百惊吓,不敢相信眼前这些场景,“难道我在做梦?不对啊,不是在当铺吗?”
“这是在纪黎的回忆中。”
耳熟的冰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入耳中,没错就是秦嗣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