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需要一个平等的氛围来和巩晓博对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扛着满街跑!
“去那里。”莫辰指的是前面的俄罗斯餐厅,卡秋莎。
民国时日和月餐厅已进驻江城市南京路。原来的老板是俄罗斯人,娶了一个中国媳妇。后来由于战乱,老日和月餐厅的房子一度关闭,大部分都被烧毁了。后来,老板的后人重振家业,根据老房子的照片重建了餐厅,一直营业至今。
莫辰的选择是卡浗纱的环境比较优雅,方便交谈。适当的谈话环境可以帮助对方尽快进入他需要的情境。他要谈的很重要。他不能坐在马路牙子上,也不能在污秽的台球室中说出--在某些方面,莫辰继承了他母亲的固执。
巩晓博绝对是个爱孩子的主儿,二话不说就抱着莫辰进卡浗纱。
这时客人不多。卡浗纱的服务员一直懒洋洋的,直到他们坐在展台里,慢慢的过来迎接他们。现在有服务意识的人不多了,尤其是国有行业的人。他们把客户丢在一边,不理他们是常有的事。他们只专注于和自己聊天,或者不卖东西,心情不好就和顾客吵架。消费者往往既要花钱,又要受赌气之苦。
莫辰点了一杯咖啡,一份点心,巩晓博点了一升啤酒。
莫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不是有意要干涉你。”
“噗!”巩晓博喷出一口啤酒,笑得拍桌子。
莫辰非常沮丧地用餐巾纸擦掉溅在脸上的啤酒。他仍然不能自命不凡。
莫辰去洗脸了。当他回来时,桌子已经打扫干净了。他的点心和咖啡都换了新的。巩晓博考虑周到,能让人骨头酥脆。
“去花城。”莫辰刚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平心静气地说,其实我还是觉得很丢脸,很丢脸。
巩晓博扬起眉毛,疑惑地等待莫辰继续。
“花城是特区,有很多优惠政策。这一切你都知道吗?“
“嗯,我好像听说过。”巩晓博不知所措。虽然现在还不是新闻封锁的时候,但花城离云端太远了,远到一般人都不会关心那里发生了什么。
莫辰向巩晓博讲述了他记忆中花城的发展历程。他听得巩晓博眼睛一亮,感慨道: “等云缘也能做到,那就好了。”
但随后他有些困惑地说:
“花城听起来不错,但你为什么要我去那里?如果你想赚钱,我可以通过云来实现。再说,我是云边坐在地上的老虎。
到了花城,我就是一只没有爪子的猫。小辰,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懂,做生意不是光靠上面的优惠政策或者一些经济特区,你得有这个钱,没钱什么都玩不了;
你得有这个人,为你跑腿的人,能给你提供方便的人…… 公仆。一个英雄带着三个帮派,一个篱笆带着三个桩,单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成就大事的。还有,不是所有的生意都能赚钱,即使能赚钱的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有些人把所有家当都投了进去,赔了很多钱。这附近有很多路。“
莫辰一直都知道巩晓博是个聪明人。他总能比其他大混子快走一步。当别人还在打打杀杀扬名立万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通过清白的生意赚钱培养弟弟了。此时听完巩晓博,莫辰发现巩晓博不仅聪明,而且理性,踏实。
思考片刻后,莫辰说:“你想过未来吗?”
巩晓博说: “是的,我正在考虑年底和你的小姨订婚。我明年六月一日结婚。孩子们可以在两年后要求。这并不着急。“
莫辰: “……我指的是个人发展规划。“
巩晓博的脸上有个问号。
“比如两年后,他将成为‘云边’最有权势的‘大哥’。三年后,他将控制整个城市的地下生意。五年后,全省的混子都把你当领头羊,手到擒来,住别墅,开豪车,每晚当新郎。“
巩晓博摸了摸他的下巴: “听起来不错,但如果你每天晚上都是新郎,就不能让小姨。”
莫辰一脸茫然地说:
“那你要么被逮捕,被判处死刑,被视为社会毒瘤,必须被高层清除,要么被不服你的人收买杀害。当树倒了,猴子消失了,剩下南哥和旺旺重新集结,重新走你的路,要么被敌人砍死,要么被处死。再差一点,判无期,在监狱里的前十年,我还能施展本事当班长。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身体也变差了。他应该被后浪射死在沙滩上。如果能忍几十年,减轻处罚,他已经是一只脚在棺材里的废老头了。外面的世界是陌生而恐怖的。他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没有亲人。还不如在他出来的那一天死在监狱里……“
“别闹了。”巩晓博拿起啤酒杯,发现手心都在冒汗滑落。他猛喝了两杯。他杀气腾腾地盯着莫辰。
如果是真的孩子,很可能已经在被巩晓博盯着,吓得尿裤子了。莫辰却无畏地回望,甚至眼神中带着些许悲伤和同情。他刚才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与前世所知的巩氏兄弟的经历多少有些吻合。巩晓博只是对可能的未来感到震惊,但他亲眼目睹了一些事件,心中的滋味更是难以言表。
巩晓博看了莫辰一会儿,眼神渐渐软化。“我想过了,我想过你说的话。你在监狱的时候,小辰,你还年轻。你不知道监狱里有多黑。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知道。
监狱里有各种各样的人。如你所说,他们被判终身监禁。他们进去的时候,才二十多岁。当他们的头发变白时,他们还在监狱里。当他们告诉他外面的事情时,他听不懂。刚进去的犯人,难免会受到管教。背仓规,饿肚子,挨打,喝尿…… 硬拳头打出自己的规则,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反中一人在所难免……我当时就想,出去要当老板,要挣钱,要疏通上下关系。我得让自己的生活顺利起来,不能再进去,不能让小南过这样的生活。“
沉默片刻后,巩晓博继续说:“我和小南都不是能像别人一样老老实实工作的人。我们不是懒惰,不想工作,而是受不了别人的控制。初中毕业后,我也在厂里工作过。群主根本不懂放屁,爱发号施令。别理他。他还穿上了你的鞋。不是因为他和车间主任是姐夫吗?
妈的,我受不了这种懦弱,所以我不干了。本来我也不想混迹社会,可那年父亲开车出了车祸,没人得救。另一名死者家属认得是我父亲的责任,三天两头找事,要求我家赔钱。知道我家没有大人,只有我们兄弟俩。他们家不答应就得逼我卖房,把我家砸得一塌糊涂。人心被狗吃了,一群人欺负两个孤儿。我真的要把房子卖了,和小南睡在桥洞吗?“
这些往事,是南哥前世没有提及的。莫辰听得很用心,问:“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巩晓博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和小南拿着菜刀朝前来找事的人砍去。软的怕硬,硬的怕横,横的怕不打死自己。与其让人拿我们当软柿子,不如豁出去。谁来了我们就砍谁,几刀几刀。发出两次这样的声音后,对方才松了一口气。之后,我开始融入社会。我知道,名气越大,兄弟越多,就越没人敢欺负我和小南。“
巩晓博跺脚。“我一个人走出了脚下的路。我并不后悔自己走过的路。“
莫辰沉默了一会儿,说:“还记得那天我们讨论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吗?当一个家庭主妇被困在一个小家里时,她的视野就会变得狭隘。其实这个江城市也可以算是一个大房子。当人们呆在里面的时候,似乎觉得有很大的空间。他们见过很多人,也知道很多。
能不能把云边和全省比一比?把云边和上海,首都这样的大城市比较一下怎么样?把云边和整个中国比较一下怎么样?我们现在能看到的世界还是太小了。我希望你们去花城,不仅是因为你们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在那里有所作为,更因为花城与香港相连,会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信息传递出去,帮助你们开阔视野,增长见识。当你有机会时,你还可以亲自到香港旅游,将来还可以出国访问其他国家。路走得多了,思维就不一样了。“
巩晓博有些困惑地看着莫辰。过了许久,他轻轻一笑: “小辰,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无话可说呢?”
对于直觉性较强的巩晓博,莫辰很弱。他不能装成预言家告诉巩晓博他会被杀,说他希望让巩晓博离开江城市,从而改变他之前生活的轨迹。
事实上,莫辰表示“无意干涉你的命运”是真的。他不认为自己有多大能力改变别人的命运。一个人之所以能这样生活而不是那样生活,一方面是基于很多偶然因素,另一方面也是基于他自己的性格和智商。这种个人因素是最难改变的。因此,他不确定巩晓博的命运能否改变。
例如,在日本电影《》中,所有的学生都被置于同样的境地:在荒岛上自相残杀,只有一人幸存。但性格不同,每个人的反应和选择都不一样。有的被吓出勇气,有的被惊醒勇气,有的把杀人当成游戏,有的不敢相信任何人,有的想救同学,有的选择杀人,有的选择自杀……
如果这些学生像莫辰一样重生,在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的前提下,他们可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但这样的选择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吗?
比如,有人可以避开上次死亡的地方,可以提防上次杀死他的人,甚至可以提前杀死对方,但他能避开其他想要杀死他的人吗?再比如,有人可以放弃自杀,选择抗争,但他一定有坚持到最后的勇气吗,他一定有挽救生命的智慧吗?
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有可能在发展中产生无数的可能。
即使巩晓博真的去了花城,莫辰也不敢肯定他不会死。也许就像“”一样,避开这一次,避开下一次,如果你被死神盯上了,你就逃不掉了。
不过,莫辰还是想试一试。
他喜欢巩晓博,他希望巩晓博和小姨能够幸福,也希望南哥不要失去唯一的亲人。
他要扇动蝴蝶的翅膀,即使飓风会模糊了明朗的未来,使他失去对自己命运的掌控。
但是巩晓博,他会怎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