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屏气凝神,呆呆的看着眼前因为爆破而燃起的大火。
四人的位置原本是路曲雅在最前面,秦狩在最后面的。可正当路曲雅一个回头时,却发现秦狩已经不见了,她突然恐慌起来,急忙往四周寻去,结果眼前看到的一幕差点让她离开这个世界。
秦狩竟然朝着前方走去。
她下意识想喊他回来,却又意识到自己此刻不能出声,一旦出声势必会引起那帮人的注意。
她始终是放心不下。交代好莫远后,也往秦狩的方向去了。
身上穿的是件黑色短袖,夜色正好为她打了掩护,她脚步放的又慢又轻,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远处,秦狩已经来到了墨子谦身后,他背对着所有人,大家都凝重的看向眼前正在燃火灼烧的车子。墨子谦则站定不动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处,眼神微眯,像是在思考。
“你烧我车干嘛……”
身后,突然有人悠悠的说了句话。
墨子谦整个人愣住,明明今天的天气算是晴朗,温度不低,可突然他却感到背后一丝凉意顿起。
他咽了下口水,这才准备转身看身后那人,刚一转头,秦狩的那张大脸就印在自己眼里。
如今已是晚上,且周围又都被树林环绕,整个环境都弥漫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
墨子谦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下意识说了声“卧槽!”然后便一拳打向秦狩的脸。
“卧槽!”秦狩也喊了一声,急忙捂住了自己的侧脸。
“你是人是鬼啊。”墨子谦这会已经平静下来了,刚刚实在是怪不得他,谁让秦狩在他正入神思考的时候从身后出现。
“我当然……”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女声:“快跑。”接着便是一股风刮过,路曲雅刚在远处听到秦狩那句咒骂后急忙赶来救援,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墨子谦,狠狠的喘了他一脚。
夜晚本就一片黑暗,她根本没看清眼前的这人是谁。
秦狩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路曲雅拉着跑了。
路曲雅很小就学过跆拳道,后来又因为个人兴趣练了搏击,虽然因为是女生的缘故,力气没有那么大,但是如果在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给让一拳或一脚,那也是不好受的。
周围的保镖看的是一脸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老大被一个女的给喘了。
奈何老大没发话,他们也没敢追,只能看着路曲雅和秦狩逐渐消失在森林里。
秦狩本就因为受了伤身体不适,被她这么一拉着跑,别说是一句话,就是一个字他也说不出来。
他真的特别无奈,刚刚在看到墨子谦的那一刻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一定是墨子谦发现了自己失踪,动用了墨氏的人,发现了蛛丝马迹才找到这的。他原本只是上前去和他会面,谁知路曲雅突然冲出来,二话不说踹人就跑。
那头被踹的墨子谦暗暗咬牙,眼里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他莫名被踹,心情自然是差的不行。
他一向是有仇必报的,刚才的来人他并未看清。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应该是路曲雅,她和秦狩一起失踪,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情。
“给我搜……”他起身,竟有些站不稳,刚才自己的注意力完全在秦狩身上,根本无暇估计那个女人。
如果她不是林语曦的闺蜜,她一会一定有的受的……
既然能衣衫完整的出现在他面前,那自然是在附近找到了什么地方安营扎寨了。
从他刚刚的穿着来看,那不是他自己的衣服,那么也就是说这片森林里一定住着人。
果不其然,没一会,就有人来汇报,说是在附近一片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条车子可以通过的土路。
众人一齐上车,赶往路的尽头。
这里离莫远的家如果以跑步来论的话,其实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对于车来说就快很多了。
莫远他们一路沿着森林的方向小跑。而墨子谦则是沿着大路走,两条正好一东一西,互不干涉。
于是就发生了接下来极其尴尬的一幕。
路曲雅好不容易拉着秦狩回了莫远家,刚一开门,正要转头让秦狩收拾东西撤离,便蓦地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他悠闲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上面还可以看到清晰的脚印。
“墨……墨……”路曲雅突然有些失声,一时间惊讶的叫不出他的名字。
他这才淡淡看向她:“看在你是救你男人心切的份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不必紧张。”他以为她是在因为刚刚踹了自己,现在又被抓个现形的事而害怕。
“你怎么在这?”却不想路曲雅完全是因为看到他出现在这里而震惊。
糟糕!
墨子谦突然想到,自己在林语曦的面前,一向是只装病弱的,如今因为秦狩的的事,他无暇顾忌这些细节。自己带了这么多墨家的人出动,路曲雅看到势必会起疑心,然后告诉林语曦,到时候自己的计谋就会被拆穿。
“先进来,慢慢说吧。”他只能先将他们请进屋里来。
路曲雅此时还喘着大气,很久没有锻炼了,这些天一直在静养,刚刚那样猛烈的跑也是完全出于求生欲。
她拉着秦狩的手进来,秦狩急忙走向茶几,想也没想的就端起桌上的纸杯大口饮用。
“你……”墨子谦突然面色不对。
秦狩一口气喝完,也大喘着气,这才开口:“我怎么了?”
只见墨子谦嫌弃的撇过头,淡淡道:“你刚拿的水是我喝过的。”
被他这么一说,秦狩才看向手中的杯子。
果然,刚刚没注意,平时用马克杯用习惯了,如今手中拿的却是一个纸杯。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墨子谦,像是在问他为什么用这里的杯子。
墨子谦无语的白他一眼,淡淡道:“怎么,这跋山涉水的路程,就你渴,还不能允许我喝口水。你知道老子为了找你几天没睡吗?你好好的就不知道给我回个消息!”他越说越气:“你那个爸,我劝你趁早找点他的黑料爆出来,让他别再祸害你了。”
“他……”秦狩突然沉下声:“他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墨子谦没回话,算是默认了。
莫远在门口听的是一脸蒙圈,于是扯了下路曲雅的衣袖,带着她和小鑫出去了。
门外,见他一脸疑惑的表情,路曲雅解释道:“那是他的兄弟,应该是来救他的,等一会,他们互相骂爽了,商量完对策后,会来找我们的。”路曲雅迈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莫远跟在后面抱着小鑫,道:“我还以为是怎么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
房内,二人互骂一阵后,才冷静下来,秦狩没想到墨子谦为了救自己会出动这么多人。付出那么多精力,一时间感动的不知说什么。
墨子谦见他半天低头沉声不说话,于是走过去坐在他旁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安慰的看着他。眼中的怒意已经不在。
兄弟间的感情其实最容易懂,只一个眼神即可。
“这次算是长教训了,一会你就给我背我的电话号码。你看看人家路……等等。”墨子谦突然停顿,大脑飞速运转:“如果路曲雅之前就给林语曦发了消息,那林语曦一定能看到,并且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他迅速翻出手机,短信,微信,未接来电,qq……一条消息都没有。
他一慌,急忙打电话过去,秦狩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道:“你在干嘛?”
他没理,那头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心里突然着急起来,心想自己不在A市,会不会有人想趁机对她不利,毕竟秦家的人能顶上路曲雅,也就自然能盯上林语曦。
仿佛每次冷静理智的他一遇上和林语曦有关的事,就会方寸大乱,甚至忘了去看此时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电话一直未接通,他突然起身。吓了秦狩一跳。
正要拉开门时,手机响了……
他看向屏幕,果然,是她打的。
“怎么了,我刚下课。手机静音,一看到你刚给我打电话就回过来了。”
墨子谦一怔,这才想起林语曦每晚都去lee那训练的事。
整个人不由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暗暗自嘲,自己怎么会这么愚蠢。
愚蠢到连最基本的事都会忘记。
“路曲雅找到了。”他开始说正事。
“你说什么?”那头正在下楼梯的林语曦猛地一怔,停下了脚下的步子。
“你说真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她……没出什么事吧……”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她给你发微信了,你先看,先和她聊,一会我在打给你好吗?”墨子谦柔声哄道。
在一旁的秦狩无语的摇摇头,他还以为自己这兄弟又要开始和自己女朋友腻歪了,没想到他还是有理智的,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什么。
墨子谦刚挂了电话,就开门出去了。
这下,坐在沙发上的秦狩突然感觉到了打脸的滋味。
所以敢情他挂电话也不是因为有重要的事要和自己商量?
墨子谦一间一间寻找着,看到远处灯光亮着的两个屋子,随意敲开了一间。
刚刚秦狩说路曲雅是用莫远的手机切换了号登陆的微信,这才发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那此时莫远肯定已经切换回了自己的账号。这样一来,林语曦给她发消息她自然也就收不到。于是他特地过来说一声。
至于敲开的是谁的门,那就都无所谓了,如果是莫远来开,那就告诉他让他切换好账号拿给路曲雅,如果是路曲雅,那就让她自己去找莫远。
门开了,路曲雅出声询问:“你们商量完了?”
他应:“没有,林语曦上课结束了,一会儿会发消息找你的,你……”话还未说完,路曲雅就猛地跑向莫远的门口。
辛亏墨子谦提醒否则她还真就忘了这件事。
墨子谦见她明白,于是又返回秦狩房内。
“我这次带人过来,本来是打算帮你消灭一下证据的。如果你父亲突然要派人来悬崖下查你们的踪迹,那势必会发现你们没死的事实,到时候,事情只会更加复杂。所以我才把它炸了,这样一来它整个大变形,就算你父亲日后查起来,也只会以为你们和车一样,被炸了个粉碎。”他一顿:“道路我都帮你准备好了。都是一些假的手臂之类的。”
“嗯,你想的很细。”秦狩认真的看着他:“老爷子既然认为我已经死了,那我就不想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这个难搞,除非你去整容,否则迟早有碰面的一天。或者,他话音一转,你从此隐姓埋名,去个小点的城市生活。”
墨子谦说的一点没错,世界就那么大点,更别提上流交际圈,一个人想要凭空消失,就得消失的彻底,一旦不彻底,那势必有一天会被人拆穿。
秦狩是医生,对整容这方面虽然涉及不深,但也算是懂一点。
“让我考虑考虑。”他应到。
接着,墨子谦继续坐下来谈:“我觉得你有必要告诉我整个故事的首尾。”他语气坚定,眼中的认真不容他拒绝,道:“否则,这件事我根本没法帮你处理。”
秦狩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其实自己也没打算再瞒着他,于是便将一切托盘而出。
……
最后秦狩将整个事情串联完,时间就已经过了半个钟头。
“所以,他是想让你继续研发治疗秦家人诅咒的药。”他疑惑道:“那他和你好好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同意?”
按理说,如果秦狩父亲好声好气的和自己儿子谈这件事,那秦狩看在血缘的关系上也应该会帮他的。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进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是药三分毒,之前那批药只是我偶然发明出来的,他们吃的多了,自然会产生抗体。
而且每个人体质不同,一年中发病的次数和每次发病的时长也都不同,吃的药的量也不同,可他应该没有按照这一点分药。估计是服从他的人就给多一些,对他有威胁或者不怎么听从他的人就给的少一些。
导致一来吃的久产生抗体,二来,药物没有起到最好的作用。”他分析完毕,又道:“而且,我目前还没有任何帮他们的办法。
这次被救,我遇到了一个挺有天赋的学生,他一直以为我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还挺崇拜我,我打算带他回去。看他能不能对我有什么启发。”
他自顾自的说,墨子谦却越来越听不懂。
见墨子谦默不作声,秦狩这才反应过来他并不知道这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