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聊了一些签约的事项，等到姜棠回到训练室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同一队队员们倒是都还在训练室练习，走位什么的都把姜棠的位置空了出来。
许静安看见姜棠进来停了动作：“你做什么去了，这么久？”
“是啊，吃晚饭的时候菁菁还来找你，说要跟你分享一个超好吃的牛肉干。”陈小韵说。
姜棠今天说的这两事都是需要保密不能说出口的，这会儿只好含糊的笑笑：“有点事。”
“我下午看你坐电梯上了七楼，是节目组找你有事吗？”沈紫问。
沈紫的话一说完，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许静安怕姜棠有什么事，忙问：“节目组找你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姜棠摇摇头，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
倒是陈小韵开口：“估计是发微博什么的吧，咱们的账号都是经纪人管，姜棠只能自己去弄。”
姜棠确实因为需要发微博被叫走几次，陈小韵这么一说也就没人怀疑，很快大家就又起了其他的话题聊起来。
姜棠有些惊讶的看了陈小韵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刚才她说的话是在帮自己，而后者继续帮队内的一个队员抠动作细节，倒是没注意到姜棠的反应。
如果让姜棠说一个最有可能出道的人，姜棠一定会说陈小韵，其实不光是她的经纪公司天火娱乐给力，主要是因为陈小韵无论是专业能力还是业务水平一直非常高，这点姜棠在首次评级时就见识过了，颇有一种深知这个圈子的弯弯绕绕却还能安稳在其中的感觉。
所以姜棠才会突发奇想的认为陈小韵刚才说的话是在帮自己解围。
不过陈小韵倒不是重点，沈紫的不断追问倒让姜棠觉得有些别扭，从前在一个宿舍的时候沈紫并没有和姜棠多亲近，更多的时候都和同公司一起来的女生在一起，最近这段时间沈紫不光有意和她亲近，对姜棠的一举一动也是格外关注。
不然怎么会姜棠前脚跟着工作人员上了七楼，沈紫后脚就知道了。
说实话，有点莫名其妙。
但姜棠也没多想，只当是个人性格原因，也可能是因为不太熟，要是路菁菁对她的动向十分清楚她就不会觉得有多别扭。
江冬办事果然够可靠，在周日照例训练生可以拿到手机和家人通话的时间，姜棠没借故有事不去，也跟着去拿了手机。
姜棠在打电话这件事上不配合的情况基本上所有的摄像大哥都知道了，既然节目组也没说什么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便录一录。
姜棠拿到手机开机之后先看见了城市定位在B市的未接电话，不过却不是姜棠熟悉的李清的电话号码。
自从上次从自己这拿走了九百块钱之后，李清就没再打电话给自己，可能是还不缺钱，而姜棠在B市早就没什么值得联系的人了。
怎么，李清换手机号了？
反正也不打算回电话，姜棠一如既往的删了来电记录之后上微博看了一眼。
江冬的业务能力果然强，成功的从节目组手里要来了监控视频，找了个营销号按照买热搜惯例大半夜的发了条微博。
【黑子们能不能消停点儿？】
给出的监控视频也没多少，就是把照片里污蔑姜棠动手殴打李清的那一部分拿了出来，证明两人只是简单的聊天，先堵住了那些骂姜棠没教养人的嘴。
照例和照片里一样把谢西辞和江冬那一部分打了码。
很快姜棠几个站子里的几个小有影响力的大粉还有小破站的剪辑大佬等人都转发了这条澄清，一下子就把曝光度拉了上去。
好歹姜棠也算是有粉丝的人了，不用她像上次一样用小号亲自下场怼人，粉丝们就已经在网上跟人吵了半天了。
这会儿见着澄清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退出微博之后姜棠想了想又给辅导员打了一个电话。
“姜棠，怎么了？”
“老师，我想问您一下，期末考试的安排出了吗？”
姜棠算计着时间，第三次公演之后也快到了期末考试，书她是带过来了，但其他形式的考试她就不知道了。
果然，辅导员在电话那边似乎是翻找了一会儿说：“对了，你们专业有一门课，老师期末考试的形式是一支舞，我帮你问了，你要是赶不回来可以录视频，前几天我要告诉你着，但事情太多就给忘了，还好你提醒我了，我把舞蹈视频发给你。”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挂了电话，恰巧视频也发了过来，时间不长，五分钟左右，姜棠点开看了一遍，想了想点开聊天软件。
姜棠：江哥，你是明天来跟我签合同对吧？
上次的合同有些地方需要改动，江冬就把合同拿回去，准备改好了再拿过来让姜棠签，但这几天忙着给姜棠反黑，还没腾出空来。
江冬那边回消息回的很快。
江冬：是啊，怎么了？
姜棠：我期末考试要学个舞，在基地我们没有手机，能不能把视频发给你，你来的时候我抽时间练一练。
江冬：没问题。
姜棠：谢谢江哥！
江冬：没事没事，客气啥。
谢西辞看江冬坐在一旁拿着手机看舞蹈教学视频，奇怪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经纪人做腻了，想发展副业？”
“瞎说什么呢！”江冬急忙关了视频证明自己的清白：“是姜棠，她要学这个舞。”
谢西辞就更奇怪了：“她学发给你做什么你能教她？而且，这也不是公演的舞蹈。”
姜棠所在的队伍表演的歌曲是《我好想你》，这个谢西辞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段时间没少给她揪失误。
“好像是她学校的考试。”江冬解释，又给姜棠发消息。
江冬：不过就那么短的时间你学的会吗？
姜棠：应该行吧。
“你明天不是有事不跟我去了吗？”谢西辞看了眼两人的聊天内容，突然间开口。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江冬一拍脑门，想了想提议：“要不我把视频发给你，反正你得录一天节目，抽个时间让她练练总可以吧。”
谢西辞不置可否，但也没阻拦江冬把视频发过来。
姜棠那边也收到了江冬发来的消息。
江冬：我才想起来明天有事去不了，我把视频给老板了，还有合同，明天你直接找他就行了。
姜棠愣了愣，看着对话框里打了一半的“没事，下次也行……”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删掉，回了个“好”，然后退出和江冬的聊天界面。
在姜棠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谢西辞说点什么的时候，谢西辞的消息毫无预兆的闯了进来。
谢西辞：明天早上五点，休息室。
——
第二天一大早姜棠顶着巨大的困意摁掉闹钟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睡眠浅的丁泠被她起床的声音给叫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时间：“姜棠，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姜棠正低头穿鞋，闻言小声地回：“我昨天说的期末考试的舞，我得去练练。”
丁泠还没睡醒，嘟囔了一句“好，你去吧”之后就又睡了过去。
姜棠到谢西辞的休息室的时候还差五分钟五点，谢西辞已经等在里面了，看见姜棠进来：“吃饭了吗？”
姜棠摇摇头：“餐厅六点才开。”
“那正好，吃吧。”谢西辞指了指桌子上的纸袋，打开里面放着好几种不同种类的面包，姜棠没去拿甜甜圈一类的，就拿了个简单的可颂咬了一口，“哪家蛋糕店这么早就开门了？”
“酒店的，猜着你吃不上早饭就打包了点儿。”
时间紧迫，姜棠没再继续闲聊，快速吃完一个可颂之后就拿了谢西辞的手机开始练舞蹈。
休息室不比训练室，地方小也没有镜子可以调整状态，不过姜棠受的影响不太大，看了几遍视频之后吧舞蹈学了个大概，然后就开始练习。
谢西辞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吃面包，然后……
玩他的另一个手机。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过了半个多小时，姜棠已经基本上把舞记下来了，撂下手机之后开始专心抠细节。
谢西辞可能觉得看姜棠练习比玩手机有意思，这会儿也放下了手机，左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巴看姜棠进度神速的练习，突然间开口说道：“是不是不唱歌轻松很多？”
“嗯？”姜棠正专心练习，听见谢西辞的话一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有点哭笑不得：“老板，练两样总比练一样难吧。”
自从上次谈完签约的事情以后，姜棠对谢西辞明显比之前更加熟稔，录节目的时候姜棠还是照旧叫谢导师，私底下的时候偶尔就会江冬一样叫谢西辞老板。
“那倒是，”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的谢西辞点点头：“公演的节目练的怎么样了？”
“还行，”姜棠这一周把谢西辞给自己揪的问题来来回回的练了无数遍，这会儿还挺有信心的：“要不一会儿我展示一下？”
谢西辞对姜棠这种回回都可以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的学生很放心，说：“不用了，上课再说吧。”
“老板，你说我能走唱跳女歌手的路线吗？”姜棠突然问。
《SUMMER DAY》这种选秀节目推出的女团男团都是限定团，到了一定期限就会解散，姜棠即便是出道，也只能在两年的时间里跟着团队做演唱会或者团综，之后的发展还是要靠自己。
“嗯？”谢西辞倒没急着回答，先是反问：“还没出道就想着以后走什么路线了？”
姜棠“啧”了一声，自己明明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员工，倒让谢西辞说的像是痴心妄想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姜棠跟他拽文嚼字。
谢西辞嗤笑，说：“不能，水平不够。”
谢西辞实话实说，唱跳女歌手的要求有多高，竞争有多大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不是说姜棠会跳舞就行的，也不像选秀节目似的一半综艺效果加在里面似的要求这么低。
到时候是真的要拿出作品来说话，没人买帐就意味着失败。
姜棠心里明白，所以也不恼，抿抿嘴角继续练习。
谢西辞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刚才有没有说重话，想了想又补充道：“慢慢看吧，不用这么着急，先做好眼前的事最重要。”
“……”
半晌，姜棠忍不住说：“老板，你这个语气像极了一个老……”
“老干部？”
姜棠猛摇头：“我可没说。”
谢西辞冷笑，手指点了点搁在茶几上刚签好没多久的合同书：“给你换一个不老干部的老板？”
“不了吧。”姜棠赔笑：“您还是省着违约金做点别的，花在我身上不值得。”
虽然要找出来到底是谁要黑姜棠不太容易，但该澄清的澄清，该降热度的降热度，事情总算没闹到特别大。
在江冬以为这件事被自己力挽狂澜的掐死在萌芽里，姜棠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继续比赛，他可以放松心情休息一段时间的时候，黑热搜又添了新料。
不知道是不是把姜棠的底细都翻了一个遍，竟然把李清负债的事情都查了出来，但曝光到网上的时候却只字不提李清赌博的事情，只说姜棠面对母亲被频繁催债见死不救，导致李清追到基地门口求姜棠救救她，恨不得跪下来求她的时候姜棠才不情不愿的给了点儿钱，但从图片上看应该不多。
一时间前脚刚证明了姜棠没有殴打自己母亲，后脚就又被扣上了冷血无情的帽子，网友们纷纷嚷嚷着“失格艺人不配出道”。
即便知道这是无脑黑，但姜棠依旧会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那天在场的就咱们几个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姜棠说。
“不是内鬼告密就是那天被别人盯上了。”江冬说。
姜棠已经跟谢西辞工作室签约的事情肯定要知会节目组，现在签约结束她已经正式属于谢西辞工作室的训练生，虽然没公布给外界，但也不算什么秘密了，所以江冬再来找姜棠的时候就没有再刻意的藏着掖着。
“我真是……姜棠你没得罪什么人吧？”江冬又一大早被谢西辞赶来了训练基地，一脸崩溃去摁电梯按钮上七楼。
姜棠跟在后边也很烦躁，但还是理智尚存的提醒道：“江哥，这都是监控，能录音的那种。”
“我得抓紧给你找个经纪人了，一个特别会惹事的谢西辞就够我受的了，再加一个你我还活不活了……”
“对不起啊，江哥。”姜棠也没想到李清的事会这么麻烦，心理颇为抱歉。
倒是江冬咂么着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好，又改口：“害，也不赖你，这种事谁又能预料到。”
电梯升到七楼。
门开了，姜棠先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沈紫和她的经纪人，姜棠下意识的打了个招呼：“嗨。”
两个人可能刚争吵完，状态都不是特别的好，沈紫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嗨。”
而旁边沈紫那个素来以脾气不好在圈内闻名的经纪人反应就更不好，几乎是鼻孔朝天的跟江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目不斜视的跟两人擦肩而过之后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