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人?”古胤看着面前的蒙面女子,不难看出她身姿曼妙。
“你不是要找到你姐姐?我知道她在哪里。”
蒙面女子开口说了一句轻飘飘的话,“你将古家的私军掌控权交给我,我便告诉你。”古胤听着这话,眸中多了几分讥讽,“你当我古家后人是草包废物吗,先不说你没有任何凭证,就算有还真假未知,空口白话就想套我手里的私军,未免太天真了。”
那蒙面女子听着古胤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讥讽,倒也不生气。
“小公子,你若真没半点依据,也不会在这里了。
”说着将手中的画卷扔了过去,古胤一把接过,打开了画卷,上面的女子正是他二姐,眼角还有一颗血红的痣。蒙面女子瞧着古小公子看那画看的入神,只是眉头愈发紧缩,“若小公子还有疑虑,这包袱里的东西,也一并交给你,你可细细查看。”
包袱里正是二姐那日失踪时穿的衣服,连带着身上的首饰簪子。“小公子可是信了?眼下交换私军掌控权一事,可以好好考虑了吗?”
那蒙面人瞧着古胤似乎陷入了纠结中,又上前了几步,“小公子考虑的 ~ ”
如何二字还没说出口,突闻身后一阵暗器擦过树木的声音,蒙面女子旋即飞身躲避,一个转身,一脚踩空了脚下的陷阱,整个人向下无力的坠落。
眼前一个身影朝她扑来,正是古胤,古胤一手牢牢扣住了蒙面女子的手腕,整个人扒在洞口,听着前面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一阵大力将蒙面女子拽了上来,大手揽住她的细腰飞到了树上的枝丫。宋音看着腰上的大手,心中某处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冲破了束缚。
方才有一柄暗器直直刺穿了她的肩胛骨,眼下疼的厉害,古胤看着树下的那群人,见他们来到洞口,朝着里面乱放了一通箭,过了半刻钟,才相继离去。
宋音看着那些人走了,动了动肩膀,忍着疼痛看着古胤,“古小公子为何救我?”古胤松了手,借着月色瞧见了女子的肩胛骨被暗器刺穿了,她额头还滴着冷汗,将面巾都打湿了。
“你若死了,我上哪里寻我二姐。我之前瞧你,以为是个厉害角色,不想是个绣花枕头,区区暗器叫你这般狼狈。”古胤看着她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你…… ”宋音许是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她们兰寺又不是索命楼,里面收的都是姿色绝顶的女子,在各个风月场所只是负责收集上面要的东西,又不是去索命的。
“你究竟是谁?”古胤说着这话,一手小心撕开了宋音浸血的外衣,露出了肩胛骨的伤口,瞧着伤口倒是鲜红的颜色,想来是没毒。
宋音瞧着他这般动作,倒也没有阻止他,正如他所说,古小公子好不容易寻得了古家二小姐的踪迹,自是不能叫她这般轻易死的。
眼下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宋音望着古胤的眼神愈发迷离,勾人的很,视线愈发模糊,“你别白费心思,即便你救了我,我不过是一个负责传话的,索性将我捆回去,严加拷打。”
古胤嗤笑了一声,“我若真用这样的法子能叫你说出来,倒也不错。”宋音确实不会说,只是因着她不喜欠别人的情,才说了这般没头没脑的话。
视线愈发模糊,只能瞧着古胤张张合合的嘴,昏迷之际,宋音还庆幸自己出来时带了一张人皮面具。
方家祠堂
“你就这般固执?非要娶那个风尘女子?”
方母瞧着自家儿子眼中的固执,气的脸通红。一旁的方父也沉默不语,他似是没想到这事情如此棘手。
从前他见自家儿子对沈家那个丫头确有几分不寻常,只是他这个儿子一向最是稳妥,从前沈家那样的身份,他方家自是高攀不起的,想来芜生自己心里也明白;如今沈家落寞至此,那丫头的身份,着实棘手。
方父这样想了想,捋了捋胡子直叹气。
“母亲,儿子心悦她许多年了。”
方芜生说着这话,脸上却颇为得意,他守媳妇守了好些年,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会放过。
“许多年?”方母听了有些诧异,自家儿子平日里跟木头似的,有时候叫她都不愿意多说几句话,芜生只是多在书房与他父亲商讨学。
方母这样想着,又瞧见方父在旁边故作深沉,她家老头多半早就知道了。
方父瞧着自家老婆瞪着自己,心中突突作响。果然,方母一把揪住了他的长胡子,
“好你个方老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说那些天芜生成天不见踪影,问你你总说他同你的学生一起出去开茶会了,你这是自己没有机会去风月楼,教唆着儿子去。啊!”
方父的胡子被揪的生疼,忙着讨饶。
“我哪敢,是吧,这么多年我哪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是这个臭小子骗了我,我半点不知情。”
说着一脚轻轻踹了揣跪着的方芜生,“你瞧瞧你,做的什么混账事儿?”
父子俩对了对眼神,还不快倒?媳妇不想要了?
方芜生表示接收到了自家老爹发过来的讯息,作势一倒,还捂着心口,眉头紧锁。方母一看,心疼的不行,手里又加大了力度。
“好你个死老头,揣我儿子做什么?”
方芜生在方母看不见的地方挑了挑眉,转身轻轻扯了扯方母的袖子,用着从来没有过的娇软语气第一次同自己的母亲的撒娇。
“母亲,我好疼 ~ 您就答应我吧!”
方母哪里见过这样同自己撒娇的方芜生,当下语气就软了。
“儿啊,快先起来,母亲给你找大夫。”
方芜生耷拉着眉眼,紧紧握着方母的袖子,“母亲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方母表示这一波撒娇顶不住啊,轻轻掐了方父的胳膊,眼神示意着他,还不快劝劝你儿子?
哪知方父一把环着了自家媳妇的腰,眯着眼凑到方母耳边。“芜生那小子固执,我瞧着他不会死心,况且你儿子可怜巴巴的惦记了那么多年的媳妇,你忍心叫他抱憾终身?媳妇,那沈家小姐你见过的呀,就那个小嘴甜甜的,长的也灵动,瞧着和咱家儿子可配了?”
方母听着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只是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媳妇啊,你也不是看重门第的人,不然当初哪能嫁给我这个穷小子?是吧?”
果然,方母嗔怒着望着方父,“你们父子俩是联合好了的。”
说完这话,瞧着还倒在地上的方芜生,“还不起来?改日带回来瞧瞧,我可和你说好,她若讨不了我这个做婆婆的欢心,说什么都没用。”
方芜生听了这话,顿时站了起来,“好勒,娘~”
瞧着自家儿子兴高采烈的迈着大步走了,方母转身瞪着方父,“你不是帮你儿子讨媳妇吗?出息了啊?敢给我下套子?今晚我能叫你进我的房门明儿个我名字倒着写!”
方父听了这话,傻眼了,睡偏房?
“媳妇儿,万万不可啊~”
等宋音醒来时,古胤早不见踪影了,只留了字条,说是三天后再给她答复。宋音瞧着自己身上已被包扎的伤口,面上的面巾还蒙着,不知道他可认出自己来了。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总归她手里捏着他的软肋。
古小公子再见到沈眉的时候,沈眉已经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瘦削的脸圆润了不少,脸色也有了些许红润,不似从前那般苍白了。眉宇间也泛着淡淡的喜色,便知晓定是方芜生那家伙带了好消息来讨得眉姐姐欢心。
沈眉瞧着古胤在她这小院子坐了一天,手里捏着一个白玉耳饰,总盯着发呆,终于在傍晚晚饭时忍不住开了口,“古胤,可是寻到你二姐了?”
古胤回过神来,瞧着碗里已被沈眉填的满满的,才动了动手里的筷子。“眉姐姐,我确实得了我二姐的消息,只是…… ”
古胤张了张嘴,再没说话。他虽是十分想找回二姐,可古家自人丁渐少以来,财产基业都叫他大多变换成了银钱,古家的私军相当于是古家最后的王牌,危急关头也是他的救命王牌,若是父母健在,不知道会如何做这个决定。
“你说伯大人就那么笃定古家的小公子会拿古家的最后一张牌去换回他二姐?”
一位小侍女正给宋音上着药,拿自己的保命王牌换自己的二姐,宋音沉吟了一会,又想起了那日他二人在树上的情景,鬼使神差的开了口:“像他那样的人?或许吧 …… ”
宋音说了这话,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微转头问小侍女,“你可在兰寺里听过古家的二小姐?”
小侍女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早些年是听说兰寺确实从强盗手里救了位姓古的女子,只是渐渐就杳无音讯了。”
宋音听着这话,若有所思。
晚饭后,古胤差人给宋音送了封信,说是眼下沈眉还在风月楼,他日后必还是要借着寻欢作乐的幌子多来叨扰宋音的,徒手奉上了两个梁城有名的商店的契文,再没说别的了。
翌日,方芜生骑了马,准备将沈眉带回家见见方父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