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溪巧言之下便将话头转到了董夫人的身上。
众人议论纷纷,意见不同。
董夫人被苏锦溪的气势震慑到,略有害怕的往官差身后躲一躲。
今日悬济堂开业,众人围堵在这,看热闹的多,着实不太好。
“我等按公办事,还请三王妃随我们走一趟,是非曲直自是给三王妃一个交代,望三王妃谅解。”
苏锦溪缓了缓神色。
“你们按差办事,本王妃亦是明白。本王妃随你们走一趟便是。不过还烦请你们留下两位,带我悬济堂的大夫去给宸王妃瞧瞧,可别真的出了事。若不放心,便进宫去请一趟御医,莫要一人,三人一同去看看。”
她心有担忧,既是董夫人敢说,怕是苏凌烟真的出了事。苏凌烟出了事不要紧,要紧的是这背后所牵扯的事情。
苏锦溪的话于情于理,神情更是真挚,为首的官差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便又四人上前来。
“你等就按照三王妃的话去做。”
“是。”
随后,苏锦溪便同衙役去一趟。
夏侯商站在那里看着她远走,神情凝重。
“你去找王爷。”给夏凝留下话,人便走了。
夏凝不敢耽搁,当即回了王府中。
“王爷可曾回来?”王府里,管家尚在,莫言等人不知何去处。
“夏姑娘,怎么了?王爷他尚未回来。”管家看她一脸焦急,神色也紧张了起来。
夏凝摆了摆手,往府内去。
“沈大!”
沈大近来身子好些,今日初初起身,迎面便遇上了夏凝,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时戛然而止。
“怎么了?”
“夏侯商的先夫人状告王妃谋害皇嗣,王妃随衙役去堂府衙,我担心是有人设计,故意而为之,想找王爷,不曾见人。这该是如何是好?”
原先夏凝还能保持冷静,这会儿是真的六神无主了。
“你别急,先去找王爷,我来想办法。”
沈大安慰住她。
夏凝便又往外走,听他的话去寻顾昊卿。
沈大见他远走,刚欲动身子,身上的伤口似有裂开的迹象,头也是一阵的泛着晕眩。
“大哥!你万不可再动了,且先回去歇息,王妃之事我替你去看看。”沈二担忧的看着他,扶着他进去。
“不行,王妃于我们有恩,她有事……”
话还没说完,便被沈二打断。
“正因王妃于我们有恩,你才要将伤养好,更好的报答她。若王妃无事,你又因此而重伤,不但不给王妃减轻负担,反而让她心里沉重。有什么事情你吩咐我便是,他们既是有备而来,自是要防着你的,我是个生脸,不易引起注意。”
沈二的话分析的十分有道理,沈大无法反驳,遂同意了下来,将事情一点点的吩咐他去做。
彼时,夏凝前往宫门,等着顾昊卿。
苏锦溪谋害皇嗣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众人皆知。
皇宫内亦有耳闻,顾昊卿从御书房出来就被柳贵妃叫到了长柳宫,尚不知晓。
府衙内,苏锦溪稳坐于位。
此番只算得上是有嫌疑,还不算罪犯,旁人就是再不愿,也得以礼相待。
因着此事特殊,衙门也不敢随意处置,大理寺卿率先过来,主持大局。
严律唐还是那般刻板的样子,脸上就像是刻着公正廉明四个大字,多少百姓信他怕是比皇家更甚。
“本官接到任令,特来秉公办事,堂下何人,且将事情娓娓道来,若有冤屈,本官定为你做主。”
董夫人闻声,似是有了支撑,底气立刻就足了起来。
“启禀大人,民妇乃夏侯商之妻,姓董,名珠。此番状告夏侯商谋害亲妻,苏锦溪谋害皇嗣。”
严律唐看向苏锦溪,未出声,看着那董夫人。
董夫人停顿片刻一字一句道。
“近段时日,夏侯商称病在家,民妇偶遇张管事,无意中得知悬济堂药价涨幅之事。皇上之前病重,皇城药皆是紧张,各家药铺都涨了起来,唯有悬济堂未曾大涨,民妇本也以为他们行的是好事,后来才得知并非如此。宸王府里有个小管事的,近来皆管着宸王妃怀孕所用之药,为趋利害。但这小管事好赌,也最会钻空子,她们就是借此,将悬济堂劣质的药材以低价卖给了宸王府,导致宸王妃落了胎。民妇也因无意中得知此事,而被夏侯商送出了皇城,想要在城外杀害,这还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请严大人为民妇做主。”
董夫人叩首,义正言辞,更是情深意切。
苏锦溪听着她话,心里渐渐有了数。暂未出声,尚不明白,她预知之中所出现的情形。
“你说苏锦溪谋害皇嗣,你无意中知晓这事,你可有证据?”
“有!”董夫人极为肯定的开口。“宸王府的那个管事的便是,如今宸王妃落胎,他心知是那药的问题,心里害怕便来找了民妇,想要替自己洗清一下罪名。不信,大人可召他来问问。”
当即,严律唐去让人找宸王妃管事的,又召了夏侯商过来。
夏侯商一早就候在外面,待听到传唤之时,便走了进来。
“小人夏侯商,见过大人。”
“董氏状告你谋害她,此事你有什么可说?”
“启禀大人,此事绝无可能。小人与她早已没了情分,当初她下毒谋害小人,欲夺家产,小人便与她和离,这是和离书。”夏侯商将袖子中的和离书呈上,衙役上前接过,平放在严律唐的面前。
严律唐仔细的看过之后,确认属实。
董氏见状,当即急了起来,大声吼到。
“回大人,民妇实在是冤枉啊!当初他见了苏锦溪,就跟了迷了魂似的,认定了民妇谋害于他,甚至连孩子都不管不问了,就与民妇和离,害的民妇与儿子远隔。这么多年民妇也过来了,可万没想到,他竟还是要杀民妇,这个杀千刀的!你这个杀千刀的,我……我杀了你!”
董夫人越说越激动,竟是起身,向着夏侯商而去,欲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