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白回城,第一时间知晓消息的便是皇上。
他一直密切关注着顾安白的消息,此举便给了莫言便利,不用再一直盯着那些试图打探的人,得以缓口气。
顾安白清醒的消息很快在百姓中窜走,顾安白亦是第一时间进了宫,与此同时被宣入宫的,还有刚刚回来的苏染染。
皇宫内,红妃知晓他回来,早早的便等在外头,母子二人匆匆见面。
“孩儿给母妃请安。”
红妃看着他,眼睛都红了,眼角滑过眼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颗心都落了下来。她身旁的宫女见状,亦是忍不住的开口。
“殿下您没事,娘娘终于能安稳的睡个好觉了,自您出事起,娘娘就日夜不休的为您祈福,如今总算是能安心了。”
“是孩儿不孝,让母妃担忧了。”顾安白跪下给红妃磕头。
红妃连忙将他拉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还未来得及说话,顾安白便已被公公催促,叫着去御书房了。
“快去吧,莫让你父皇等,待得空了再来母妃这。”
红妃不敢耽搁他,给他放了行。
顾安白来不及多说,便跟在公公后走了。
他刚走没多久,苏染染便进了宫,迎面瞧见一位娘娘站在那哭,似是受了委屈,上前递了帕子。
“不论娘娘受了什么委屈,看着天空笑一笑您就会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起起落落,过去了,什么就都不算。”
说完,她人已是离开。
苏染染知晓深宫之中的阴谋论多,也不想去插手管什么闲事,只是觉得女人都太难了,能劝慰一个是一个,毕竟过了这个坎,一切就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红妃愣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拿着手中帕子,哭笑不得。
“这人看着面生,去查查看是谁?一番好意,若有帮衬的就帮衬两下。”宫里每日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红妃也不以为意,只是到底心里存着善,让人去打探了一下。
不多时,宫女回来了,面色欢喜。
“娘娘,查探出来了,您绝对猜不到这姑娘是谁。”
“谁呀,瞧你这般高兴的。”红妃轻笑出声,面上带着一丝期待。
“苏染染,苏姑娘,二殿下喜欢的那位。”
宫女话一说出口,红妃愣住了,半晌后才反应了过来,面上都是喜气,更是急切的拉着宫女的手,往御书房的方向去。
“快快,扶本宫过去,本宫可得好好瞧瞧。果真我儿看上的就不是一般的姑娘。”
方才不过一瞥,红妃亦只觉得这姑娘英姿飒爽,万没想到,这就是顾昊卿嘴里常念叨的,亦是她想见的人。
原本只是因为欢喜,等走了一段,她才回过神不对劲来。
若是顾安白带进来的,自是一起走,方才顾安白才与她说过话,却是丝毫没提起这事,怕是完全不知晓。
思及皇上前几次的所作所为,红妃心里顿时沉了下去,更加的加快脚步,让人扶着她过去,心里焦急不已。
与此同时的御书房内,气氛也不怎么好。
顾安白跪在那里,上方的皇上满脸怒气,伸手指着他怒骂。
“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让朕当真是刮目相看。如今你都能利用旁人给你打掩护了,若非朕过去看,怕是都要被你们蒙在鼓里!”
“此事乃儿臣一人所为,所有事情皆儿臣一力承担,父皇若有怨言,只对儿臣来便好。”顾安白脸色无波澜,一字一句的道。
此时,他尚未明白事情的关键。
看着他这般的样子,皇上更加生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以为你是谁?就敢一力承担!朕明确的告诉你,因为你,宁若颜已是被朕派往东陵和亲去了,你想承担,你倒是让朕看看, 你怎么挽回这事?”
话说出口,皇上就是为了让顾安白清醒一些,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派宁若颜和亲一事已成定局,宁若颜更是在去和亲的路上,此事万没有转圜的余地。
“父皇!”顾安白震惊的看着上方的皇上。
他初初回来,尚不知皇城中事,此时更是头一次听闻宁若颜的事情,更是因自己有关。
宁若颜乃宁太师心头宝,更是因为他,他万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去追苏染染,寻苏染染,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从未想过会加害于旁人。
“儿臣求父皇收回此命,父皇如何责罚,儿臣都愿意。”
皇上等的就是顾安白这一句话,听到这一句话,皇上顿时不气了,神色更是显出了愉悦,慢条斯理的问着他。
“当真是如何责罚都愿意?”
顾安白脸色沉了沉,似有所感,然还是应下了。
“是。”
正当时,苏染染从外面踏进御书房,与上次不同,这次公公似是早就在外等着了,领着她进去,随后等在了门前,大约过了一阵便将她带了进去。
她眉头紧皱,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然刚走两步,听见大殿内顾安白的声音,她有所明白,脸色暗了暗。
“若朕要你不再娶苏染染,以后从此于她远离呢?这你是否也做得到?”
皇上一字一句,话十分的清晰,更是说的慢,就像是怕顾安白听不清楚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说到底你这事是因为她,若你以后娶朕给你安排的人,不再与她有所往来,朕便应了你。”
变相的像是在做交易,因为什么事情苏染染不知道,她站在那里,迎面对上了皇上的目光,转而看向了跪在大殿之中的顾安白的身影。
面无表情,拳头却在一瞬间紧握,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没有出声,静静的等待他的答案。
这是她想听到的,亦是皇上想让她听到的。
顾安白神色复杂,抬眸看向上方的人,脸色更是阴沉。
随后,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回答。
“恕儿臣无法做到。这事因儿臣而起,万般惩罚皆可,唯独染染不行。情义重,情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