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说话的男人已是被一刀抹了脖子。
杀了他的人也立刻将自己给杀了,一时之间两个尸体躺在那里,身后得到渡罪门众人更是心惊胆战,忙不迭的要开口。
“不是我们……”
“是带小雏菊……”
众人皆是警惕着,然不知何处射过来的剑将那些欲开口说话的人全都杀死,宋心诺哪能不明白,当即飞身追了过去,欲探查究竟。
苏染染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眼中闪过伤痛,到底是渡罪门的兄弟,就算生前犯了错,死后也该一切都消散了。
“好生埋了吧。”
她闭了闭眼睛,顾安白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着她。
因着清理门户的事,苏染染便在县令府住下,顾安白随同,而罪魁祸首常弘就被绑在这里。
***
苏锦溪等人过来时,顾安白还未醒,倒是苏染染许是因渡罪门的事情,心中难安,早起将渡罪门重新整理了一遍,任务都分配下去。
苏锦溪进门时,看见她,眼眶瞬间红了。
“染染!”
“姐……”
苏染染亦是激动,犹记得上次见面她即将新婚,她却是错过了婚礼,至今才见到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锦溪小声的呢喃着,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她多么担心再见时已是阴阳两隔。
二人在一起情绪激动难舍难分,若非燕七见他家王爷快撑不住了,断然不会开口说话。
苏锦溪这才想起了顾昊卿,连忙让燕七叫大夫来,用飞烟兰做药引治疗苏染染的病。
顾安白身上亦是受了伤,连日奔波加上带伤过来,已是身体透支,不然平日里他早该醒了。大夫一便看了,将飞烟兰用于药中。
飞烟兰的花瓣入药,花枝却是毒,需用火将其焚烧,苏锦溪陪着苏染染,顾昊卿一人走出去,处理这事,燕七跟随其后。苏锦溪侧首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到底是没舍得。
“去吧,我有二殿下陪着。”苏染染看出来她放心不下自己,抬手安抚着,看了眼身侧的顾安白。
顾安白此刻虽醒,身体却是虚弱的,伤口处迸裂开,隐有发炎的症状,大夫要其好好休养。相比较他,苏染染倒是好一些,身上无其他伤痛,唯有手掌断筋,如今有了飞烟兰,也无甚大碍。
苏锦溪抬脚走了出去,未见到顾昊卿,倒是率先见到了陆冥。
“师兄你身上的伤要包扎,怎么不去歇着?”回来后她倒是把陆冥给忘了,此时此刻见到才恍惚想起,不免心中觉得愧疚。师兄此番受伤多数是因为她,她却将人忘了,实在是对不起他。
“无碍,我来问问苏姑娘你师姐的下落。”
陆冥摇了摇头,同为师兄妹,他比旁人要多在意些。
苏锦溪闻声才想起未见到宋心诺,心里咯噔一下,也忘了要去找顾昊卿,与陆冥一同进去问苏染染有关于宋心诺的事情。
听苏锦溪说起,苏染染才知其中竟还有这层关系,宋心诺竟是苏锦溪的师姐!
如此面对苏锦溪和陆冥时,她更加愧疚。
“宋姑娘去追查宋家凶手了,此番事情是我渡罪门之过……”
说太多已是不能挽回什么,苏染染亦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悲剧少一些,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宋心诺。
陆冥并不放心,没待一会儿便离开了,这事苏锦溪并不好插手,但她知道凶手是谁,隐约觉得与自己有关。杀秦艳欢的和杀宋家满门的都是同一批人,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想的入神没听到苏染染的话,被晃了几下才回了神。
“三王爷呢?方才见他脸色好像不太好。”
苏锦溪一愣,回过神来,眉头轻皱。这才想起她又把顾昊卿给忘了。
一看她这神色,苏染染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免多说了两句。
“姐,你与三殿下已是成婚了,怎么还与以往一样对他不上心?三殿下疼你,但你也得疼三殿下啊,再这般下去,怕是……”后面的话苏染染及时收口,觉得不太吉利,毕竟他们刚刚新婚,但她说的都是实话。
以往未成亲时,顾昊卿便都紧着苏锦溪,好的坏的,皆是护着。反观苏锦溪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人,想起来了就去看两下,想不起来就忘在脑后了,把薄情寡义演绎的淋漓尽致。
旁人对她的一分好,她都能铭记于心记得还,偏顾昊卿对她的好,她像是恍若未觉,从不还,虽然用不着还。
苏锦溪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到她对顾昊卿不好的,往日里旁人夸的都是他们恩爱情深,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都这么觉得,他对她好到了让她无可挑剔。
可事实上,他对她的好皆来自于交易,他至少能维持住表面,而她自诩爱他,却连关心这般极小的事情都未做全套,反而让旁人看出来她对他不好。
[苏锦溪啊苏锦溪,你有何资格说爱他啊。]
苏染染的话让苏锦溪触动极深,以至于再看到顾昊卿时,她之前积压的怒火都释散,半点也生不起来。
看着他的伤口,她才想起了不对劲来。
三株飞烟兰一株给了苏染染,一株给了顾安白,应是还剩下一株,然现在顾昊卿手上空空如也,他千辛万苦滋养着飞烟兰是为给柳贵妃治病的,如今却是什么都没了。
“花哪去了?”
顾昊卿转身露出后面的桌子,将已是吹凉的药放在她手中。
“趁热喝。”
“这什么药?”苏锦溪皱眉,闻着味倒是苦的很,然他已经亲手端在她手上,不喝好像不太好,若是染染看见了,必然又会说她欺负他了。
思及此,她轻抿唇,尝了两口。
不似闻着味时的苦,入口倒是带着一丝的甜。
“飞烟兰。”
“咳咳!”苏锦溪被喝着的药给呛着了,险些吐出来,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像是听错了。
“你怎么把药给我了?柳……母妃该如何?”
她万万没想到,那最后一株飞烟兰竟是进了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