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那薄唇已是向下,虔诚而又隐忍。
准确无误的捕捉到红唇,辗转。
富锦心脸色爆红,纵使已为人妇,也经不起他这般的撩。
“别……天正亮……”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眸光泛着水色。
半个月未见,回来后她情绪不稳,他克制未曾显露一分,然这克制却经不住她的投怀送抱,哪怕只是无意。
抗拒显然是无用的。
富锦心被他带着,等清醒时已是午夜。
用了膳之后,有了体力,她才回过神来。
“我约了温婵……”
“已派人通知过了。”慕昊卿坐其身侧,衣冠整整,一身冷意退却,只余温柔,眉目上扬,欢喜遮掩不住。
反观富锦心,衣衫不整,脸色红俏,仿佛能滴出水来,一举一动皆是媚态。
看的慕昊卿目光轻动,只是怕她累着而隐忍。
最近相处,富锦心又怎会不知慕昊卿眼中所想。
气得拾起枕头砸了过去。
“我歇息了,你今晚偏殿歇着吧!”
她轻哼一声,蒙头便睡。
被娘子深深嫌弃的慕昊卿,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倒是没敢赖在这,当真是去了偏殿睡。
惹得慕言等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感情不睦,心里着急上火。
于是,翌日一早,富锦心便一直听到春宁在她耳边唠叨。
“公主,今日这八宝羹可还可口?”
“还不错。”富锦心点点头,软糯香甜,一碗下去,暖心又暖肚。
春宁闻声笑了,意有所指。
“公主喜欢就好,这新年将至,就该喜庆些的。像花生啊、子嗣绵延,红枣呀,早生贵子,多喜庆啊。”
富锦心:“……”
见富锦心没什么表情,春宁神色僵了僵。
坏了,怕是闹得严重了。
春宁眼神转了转,果断又提起了别的事。
“皇后娘娘近来心情已好了许多,身体也健朗不少,这心情还是要保持愉快的好,瞧皇上与皇后娘娘这事闹的,就是没说清楚,有什么说清楚了便好……”
若是换了平日,春宁是断断不敢议论皇上与皇后之事,只是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件事最好下手,且这里无旁人,她便开了口。
神色小心翼翼的盯着富锦心,想着她能开解一些。
这新婚刚过,还没一月就分房睡,这可怎么得了。
“春宁。”
富锦心厉声,吓得春宁心里一个咯噔,人直接给跪下了,神色紧张。
“公主,是奴婢逾越了,请公主责罚。”
“扣半月的俸禄。”富锦心看都没看她一眼,神情冷淡。
春宁不敢多待,应了声便下去。
待她离去,她的脸色才好转了些,颇有些无奈。
她哪能听不出春宁的弦外之音,估摸着是昨晚分房引得她们误会了,只是她也不能向她们细说,如此便将事情盖了过去。
扣掉的俸禄再寻个由头补偿回去,不然她要是放任,春宁怕是要念叨几日。
春宁受罚,夏凝便跟着富锦心出去。
昨日失约,她便和温婵重新约了今日。
慕昊卿见她要出去,日常询问。
“注意安全,早些回来。”他照例将披风给她披上。
富锦心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任由他动作,等他系好绳时,忽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指甲轻动,在暗地里挠起了他的手心。
眼看着他神色变了,眼眸发深。
富锦心眯起眼睛笑得如同小狐狸,忽的放开了他的手,两步之外,遥遥相望。
“今日我与温婵叙旧,便不回来了,夫君勿等。”
她狡點的笑着,趁慕昊卿未反应过来,连忙上了马车离去。
颇为得意的坐在马车之上,隔着窗,与之挥手,眼中尽是笑意。
慕昊卿瞧着她远去,无奈轻笑。
心里的那股子燥意却久久挥散不去,明知她是故意而为之,可偏她像是药,看似好了,最终却让你依赖上,如痴如狂。
***
马车一路行至公主府,富锦心也已几日未回来,便进去看了一看,顺便将温婵带走。
途径后院时,看着那站在院中之人,她微微一愣。
“聂姣?”她轻声唤。
前方身影闻声而动,转过身时看到富锦心,眼中闪过惊讶,片刻后便消散,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聂姣见过公主。”
多日不见,富锦心险些忘了还有聂姣,不过看她脸色正常,想来那病已是好了很多,她也为之欣慰。
方才聂姣站在院中,身影落寞,一时之间倒让她怔住了。
“可是府中烦闷?不必拘泥于府中,你想去哪里,可以带着府中随从出去,我会知会一声。”
聂姣的年纪尚小,也该是欢乐的时光,独在府中,不与人来往,属实不合适。
之前,她也想过带着聂姣与温婵她们一同进入慕府,也不过就两个院子的事情,这样也方便些。
只是后来慕言提及慕昊卿不喜人多,且温婵做的事情也不方便待在慕府,她便歇了这心思。
或许,她该把聂姣带进去?
聂姣垂下眼帘,声音平静。
“多谢公主好意,聂姣身体不适,不宜出府,如此便已很好。”
富锦心闻声,没开口。
应了两声,温婵从远处来,看见聂姣也略显惊讶。
聂姣行礼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身影消失不见。
“聂姣平日在府中总是一人这般独处?”富锦心与温婵向外走,不免多问一句。
“平日里几乎见不着人,见着了她也不爱说话,不过虽是如此,却也不是难相处的,许是比较不喜与人相处。”
温婵温和一笑,并未在意。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能因为她与你不一样,你就觉得她怪异,心生异想。
富锦心默默的记下了,想着等日后见到了聂泰河,让他与聂姣好好说说。
毕竟旁人与聂姣都不熟,说了聂姣也未免会听得清楚。
聂泰河不一样。
他是聂姣的哥哥,聂姣很听聂泰河的话,有几回她也听聂泰河说起过。
聂泰河口中的聂姣,单纯可爱、细心体贴,而非方才她所见那个略显落寞的姑娘。
本是与她无关,但既是顺手救了,那便稍稍上心,究竟如何看他们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