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联名上奏,声称赋税过重,宋昆有心拦着,却也拦不住百姓伸冤的心。
这事在富锦心的推波助澜下直接闹上了朝堂,由蒋大人带头,将百姓所列字迹及证据一一呈上。
皇上看过其证据后,勃然大怒,当场便革了宋昆的职,押入狱中查办,连带其党羽都被牵连,其中关系最密切的就是许太师。
未料许太师下朝后密见皇上。
三个时辰后方出,无人知其与皇上说了些什么,只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最后却是平静的落下了帷幕。
宋家贪污一事成事实,宋昆不日后处斩,以儆效尤,宋成流放。
连带几位小官受到牵连,然与之联系最密的许太师府却是安然无恙的,丝毫未受牵连。
聂泰河进屋,看着富锦心斟酌着开口。
“公主,可要继续?”
富锦心低首,眼皮耷拉着,听言后抬起头,声音清冷。
“不必,你且去休假。”
如此,便代表着此次事情结束。
聂泰河不知其深意,却看得出她心情不佳,并未多言,应声后起身离去。
此次,富锦心手里捏了些许太师的证据,不过作用不大,本想着宋成之事能有所牵连,未料许乾这个老狐狸。
弃车保帅,直接抛开了宋昆,先发制人的揭露其罪行,又声情并茂的将自己‘被逼与之同谋’的事情一说,缴上来些银两。
如此一来,倒是让皇上没法再说些什么,且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便顺水推舟将这事情了了。
总归眼下正在一点一点根除朝中隐患,没了宋昆这个盐运使司,也不算空手而归。
既是停歇了,富锦心便没准备继续,吃了一亏他们总是会多加防备的,且眼下就要到了年尾,事情还多着呢。
十二月初,天寒地冻,冷风呼啸而过。
富锦心坐在轿子里,暖炉在手中握着,饶是如此,仍旧是觉得冷风嗖嗖的,好在身旁慕昊卿在陪着,将人半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捂着她。
年关将近,富锦心已许久未见皇后,听闻她身子略有不适,便进宫来看看。
后宫慕昊卿不便进去,去了皇上那,他将披风给富锦心盖好,这才看着她离去。
富锦心到了皇后殿时,尚未进去,便听闻一阵咳嗽声。她眉头紧皱,脚步加快的走了进去。
“母后。”
初闻富锦心的声音,趴在榻边的皇后愣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染了一丝笑意。
“你这孩子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快去将屋内的碳火烧得旺一些。”皇后挥着手吩咐,在侍女的搀扶下从榻上起身。
富锦心快步过去,接手了侍女的活,坐在了皇后身边,握着她的手只觉一阵寒意刺骨,这殿内也是如此。
她面上不显,只紧紧的捂着。
“母后该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这段时日她忙的不可开交,一直未能进宫,却不知母后已是病成这般,瘦骨嶙峋,脸上也无甚光彩。
瞧着比之以往要憔悴多了,一时之间,她心中难受,却不知该如何。
侍女将殿内炉火点亮,一时之间温暖包围着周身,皇后身上的暖意也在一点一点的回来。
她不提这事,却是岔开了话题。
“慕昊卿对你可好?”问出来,她才觉得多此一举。
好不好从神色间便能瞧的出来,女儿神色温和,眉宇间无甚烦恼,幸福之意洋溢出来,想来慕昊卿对她十分照顾,如此,她便放心。
“虽说你才与他成亲,不过这子嗣还是极其重要的,你年纪已是不小,能尽早还是尽早。”
富锦心因着在外流落,被认回来时年纪已是不小,只是皇上与皇后疼惜,这才多留了两年,不然如她这般的年纪,早就该孩子满地跑了。
如今成了亲,皇后自是盼望着能够早早抱到外孙。
“母后,这事随缘。”富锦心无奈,未曾想这一回来,便是被催生。
孩子之事她未曾想过,成了亲自也当考虑,只不过她想着随缘,顺其自然,再加上慕昊卿也未提起,她便没多注意。
“是该随缘,可也得早早提上日程才是,你年级不小,他更是等不得。好在他那些个兄弟虽是有孩子,却都是妾室所生,算不得什么,你这若是第一个生,自是最好。”
若在东陵,皇后自是不担心,迟些便迟些,可在西楚,若是成了亲久久不孕,还让次子抢先,难免会有人说闲话。
她相信慕昊卿自是不会让女儿受委屈,可百密终有一疏,日久见人心。
富锦心哭笑不得,未曾想母后竟是担忧到如此地步,连慕昊卿在西楚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
她只得无奈应下,结束这个话题。
“您啊,就该放宽心,这般劳心劳力您不病着谁病着。您放宽心便是,儿臣何曾受过旁人的欺负。”
听这话,皇后便知她没把这话放在心里,怕说多了让她心里反感,便没多言,日后再惊醒着便是。
侍女端了药进来,皇后喝过之后,便与富锦心促膝长谈,说着便提到了富思晏。
“你哥哥写了信过来,已是顺利达到北顾,尚且安好,只是路途遥远,是赶不上新年了,如此一耽搁,你皇嫂生孩子时怕是要在路上了,也是两个任性的,说走便走了,孩子似的。”
说到富思晏,皇后不免有些怨言。
想起宁若颜那大着肚子的在路上颠簸,她就心里担忧不已。
那些个万一,连想都不敢想。
富锦心的心里也是担忧的,只是瞧着皇后坐立难安的模样,便宽慰着。
“皇兄何时这般儿戏过,他有分寸的,您的皇孙准没事。皇嫂这些年在东陵也是受苦的,尤其是她爹爹一事是心结,如今怀了孕,难免伤感,出去走一趟未免不是好事。”
“你呀,就向着你皇嫂,跟亲姐姐似的。”
皇后险些被气笑了,伸手点了点富锦心的额头。
面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将那担忧放下。
人在远处,她纵是再担忧,也没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