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大家好,我是陆卿年和顾子悦的女儿,我叫陆悦欢,小名欢欢。
原本,我妈妈都对我不抱希望了,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女儿绝缘体,不可能再有女儿了,可是,在她三十五岁的那年,却意外怀上了我,然后,去医院检查知道我是个女孩儿的时候,我妈妈兴奋的像我爸爸刚跟她求婚那会儿,觉得一切都是在做梦,而且是个无比美妙的梦。
直到,怀胎十月后,我妈妈平安生下我,看到我真的是个女孩儿,她才真真切切地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出生的时候,我爸爸都四十二岁了,可谓是老来得女,爸爸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比对三个哥哥的喜欢加起来还要多。
不过,三个哥哥也很喜欢我,他们从来都不欺负我,当然,也不敢欺负我,要不然,爸爸会揍他们。
不止爸爸妈妈三个哥哥喜欢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很喜欢我,还有二叔和姑姑,小姨都很喜欢我,我就是传说中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大家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连我做错了事的时候,说话也不舍得对我大声。
也就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二叔结婚了,我二婶跟我二叔一样,是一个户外运动爱好者,他们经常一起去滑雪,蹦极,跳伞,登山,爷爷奶奶老是不放心二叔和二婶,说他们的这些爱好太危险了。
不过,自从二叔二婶有了孩子,也就是有了我的唐妹妹之后,二叔二婶就听话多了,不怎么喜欢往外跑了。
后来,二叔二婶不止生了女儿,还生了儿子,一对双胞胎儿子,可把爷爷奶奶乐坏了。
有了三个孩子,二叔二婶也就彻底收心了,二叔也从爷爷的手里接过了万丰集团,爷爷在将近七十岁的时候,终于彻底退休,每天除了陪着奶奶去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情外,就是在家里含饴弄孙。
爷爷和奶奶,外公和外婆,爸爸和妈妈,二叔和二婶,他们都过的很幸福,很快乐,相比之下,小姨和姑姑就过的没那么好了。
小姨爱上了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穷小子,外公外婆不嫌弃穷小子,让他入赘娶了小姨,可婚后没多久,在我小姨怀孕快要生产的时候,我的穷小子姨夫居然在外面偷腥,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
我小姨知道了,和他大吵了一架,导致我小姨动了胎气,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好多医生抢救了七八个小时才把我小姨给抢救过来了。
后来,我小姨坐完了月子,就跟那个穷小子姨夫离婚了,当然,离婚之后,那个穷小子就不是我姨夫了,不过,我称呼他为前姨夫应该没问题。
后来,有一次,我妈妈问我的前姨夫,为什么要背叛我小姨,难道顾家的人对他不好吗?
他说,好,很好,就是太好了,好到让他感觉到自卑,压抑,让他觉得配不上我小姨,根本不属于顾家的一份子,所以,他才出去喝酒,发泄,结果被人诱惑,一时没把持住,做了对不起我小姨的事。
但妈妈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哪怕我的前小姨夫做了对不起我小姨的事是无心的,但也不值得原谅。
后来,我小姨爱上了一个比她小八岁的小鲜肉,两个人在一起腻歪了两年了,在我小姨打算要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却又分手了。
再后来,爸爸给小姨介绍了一个男朋友,那是爸爸的哈佛同学。
这一次,小姨终于找到了真爱,结了婚,而且又有了孩子,两个人一直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就跟爸爸和妈妈一样。
所有的人里,最可怜……不,不应该说可怜,应该说对感情最固执的人,就是我姑姑周蜜蜜了。
姑姑在二十四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和她几乎门当户对的英俊少年,两个人不管是外貌,学历,家世背景,还是人品性格,样样都很般配,可以说,放眼整个国内,再也找不到像他们俩个这么般配的人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俩个人都深爱彼此,将对方视若自己的生命。
可是,在他们结婚度蜜月的时候,他们一起去海里潜水,遭遇意外,姑父为了救姑姑,死掉了。
姑姑很伤心很痛苦很自责,伤心痛苦自责到几乎快要死去,如果不是有奶奶一直陪着她,开导她,相信姑姑已经跟着姑父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姑姑太爱姑父了,姑父死后,哪怕姑姑的追求者仍旧可以饶地球好几圈,可是,却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走进姑姑的心里,哪怕是将就,姑姑也不愿意。
所以,姑姑再也没有嫁人,就一直陪在爷爷奶奶的身边。
好在,我们都很爱姑姑,姑姑就是我们最最亲的人,跟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一样。
姑姑封锁了自己的心,不愿意再接受任何男人,爷爷奶奶劝过她,爸爸妈妈和二叔二婶也劝过她,但是都没用,后来,大家都不劝她了,只要她心里能过的开心就好。
好在,姑姑有自己的事业,帮着二叔一起,把万丰集团打理的很好,让爷爷奶奶很放心。
倒是爷爷在七十五岁的那一年,把大家都给吓坏了。
那一天,爷爷早上去晨练,突然就晕倒了,而且面部和嘴唇都开始发白发紫,好在及时送到了医院进行了抢救。
医生说,爷爷应该是年轻的时候受过几次重伤,心脏也受到过冲击,好在这些年身体保养的好,心脏到现在才出了问题,是心脏瓣膜破裂,唯一的救治方法,就是做心脏移植手术,否则,爷爷只能靠机器每天躺在病床上。
爷爷一病倒,奶奶一下子也就老了好多数。
爸爸和二婶看到奶奶心疼的不行,当然,也非常心疼爷爷,不想爷爷有事,所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了国内的各大医院,第二天就找到了合适的供体。
爸爸派出私人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将供体带到了东宁的医院,并且安排了最权威的几个心脏外科的专家为爷爷执刀做移植手术。
手术很成功,爷爷活下去的意志也非常的坚定,所以,爷爷恢复的也很好,并没有产生强烈的排异反应。
两个月后,爷爷出院回家,虽然换了一颗心,但是爷爷对奶奶的爱却是一分没少,两个人比起以前来,似乎更加腻歪了,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像连体婴儿一样,分不开。
就这样,爷爷奶奶又幸福的过了十几年,虽然爷爷一直在努力,努力好好活下去,一直陪在奶奶的身边,可是,在爷爷九十二岁的时候,还是熬不住了,彻底病倒了。
这一次,所有的医生都无能为为了,以他年轻的时候受过几次重伤来看,爷爷能撑到现在才彻底倒下,已经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了。
在爷爷快不行的时候,爸爸二叔还有姑姑都希望再对爷爷进行抢救,希望爷爷能再多活些日子。
但是,奶奶放弃了。
奶奶说,不想看到爷爷那么辛苦。
所以,奶奶亲手拔掉了爷爷的氧气管,躺在爷爷的怀里,两个人四目相对,微笑地看着彼此,无声的告别。
当时,我和爸爸妈妈,二叔二婶,姑姑,还有三个哥哥,嫂嫂,堂妹堂弟一起守在他们的房间外面,所有的人痛苦流涕,哭不成声。
“亦白,我爱你。“爷爷走后,奶奶去亲吻爷爷,很平静很平静地对爷爷说,“但对不起,恐怕以后,我们再也见不着了,下辈子,下下辈子,去另外找个爱你的女人好好过吧。”
当时,我完全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要这样说,直到,我们大家办完了爷爷的后事,奶奶提出来她想回加|拿大卡尔回里的时候,我才明白了奶奶最后对爷爷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二叔和姑姑都不同意奶奶的想法,但是,一旦奶奶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这一点,从我开始懂事的时候起就知道了。
奶奶开始让人帮她收拾行李,除了简单的换洗的衣物,奶奶什么也不带走,甚至是一张她和爷爷的照张都没有,更别提我们的全家福。
二叔和姑姑不意奶奶去卡尔加里,但是爸爸同意了。
爸爸和妈妈一起陪着奶奶回了卡尔加里,姑姑舍不得奶奶,更不可能放心奶奶,所以,她和我们一起去了卡尔加里,三哥也去了,二叔二婶一家还有大哥哥二哥哥留在了东宁。
在我们一起来到卡尔加里,看到那栋被保养的极好,里里外外像是每天都有人在居住打扫的房子的时候,我就震惊了。
是不是在这超过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其实,奶奶的想法一直是在爷爷离开后,她就会回到这个地方,这个让她重生,让她真正感受到幸福与爱的地方。
走进那栋三层的别墅里,爸爸说,别墅里的一切,跟他四岁多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爸爸和奶奶一样,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哪怕是过了快六十年,别墅的一切,在他们的记忆里,仍旧清清楚楚。
当我跑到二楼,看到二楼走廊的尽头挂着的那幅巨大的结婚照时,我再次被震惊了。
我第一次在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到底奶奶是爱我的亲爷爷多一点,还是爱这位陆爷爷多一点。
但这个问题,我一直藏在心里,没有问过奶奶。
在搬到卡尔回里后,奶奶就几乎不怎么提起爷爷了,她整天的看书,画画,养花,喂马,去别墅后面的小树森里喂兔子。
虽然我们都陪着奶奶,但奶奶似乎却越来越孤单,越来越沉默,话越来越少。
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有奶奶生日的时候,二叔二审还有哥哥弟弟妹妹们就都会飞到卡尔加里来,跟我们一起团聚,只有这个时候,奶奶才会多说上几句话,问问万丰集团的情况。
万丰集团是周家的,爷爷的,好像也是奶奶唯一不放心的。
在卡尔加里平平静静地过了五年后,终于有一天,奶奶也倒下了。
这一年,奶奶也是九十二岁,这一天,也是爷爷去世的那一天。
爸爸妈妈发现奶奶身体快不行了,要送她去医院,可是,奶奶却拒绝了,甚至是家庭医生要给她看看她都摆手拒绝,跟大家说,“这天是老天注定的日子,你们不要难过。”
可是,我们大家怎么可能不难过。
姑姑坐在床边,握着奶奶的手,明明快六十岁的人了,却哭的像个孩子。
奶奶有些恍惚的目光看着姑姑,还有爸爸和妈妈,无比虚弱可是声音却又异常清晰地交待,等她死后,骨灰带回东宁,和承洲爷爷葬在一起。
“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爸爸他一直在另一个世界等你,他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他会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下去的……”握着奶奶的手,姑姑泣不成声。
奶奶看着姑姑,却轻轻地笑笑,仍旧那么优雅,大气,“蜜蜜……如果哪一天……你见到了你爸爸……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因为我早就答应了了你陆伯伯……下辈子……下下辈子……要先遇到他……和他在一起……”
姑姑哭着,泪如雨下,用力点头,“既然你下辈子和下下辈子都要先遇到陆伯伯,和陆伯伯在一起,那我下辈子和下下辈子投胎,要做爸爸的老婆,陪伴爸爸两辈子。”
“……好……”奶奶笑着点头,缥缈的视线,最后看了大家一眼,然后,缓缓地闭上,很安详,平静……
……
后来,我一直在想,人肯定不止有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还会有下下下辈子,这样的话,爷爷奶奶就又可以重聚,在一起了。
爷爷奶奶,很多很多年以后,你们一定可以重新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