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挑选的人是实打实的生面孔，连顾勋本人都没有见过，而即使是在最后一刻他都是有点动摇的，他当然知道这个约签下来是什么后果，更何况还不一定就顺利的签下来。
心里有事所以面上也会跟着焦躁起来，程悦心也跳得有点快，她只在课本上见过商业中的作弊行为，还从没有亲身经历过，签约的人她一早就送走了，美其名曰是提前准备。
程乔派了人去接，直接带在身边，纯粹为了混个眼熟。
一是没有人会特意在意签约的是什么人，二是李道然本人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件事情等着她。
程乔本来是不想在现场的，但是程悦特意打来电话要求他全程都在，理由很有说服力，只有他在李道然才会没有心思想别的事。
李道然先伸出手，程乔扯扯嘴角握住，整间房子只有潦草几个人，虚与委蛇交谈的也就只两个人而已。
合同需签两份，这也是程乔最担心的事情，李道然签第二份的时候肯定会不经意的扫一眼旁边的名字，万一要是看穿了就全完了。
“这个合同我看过了，有些地方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商讨一下。”
“这件事情不应该之前就解决吗？现在都要签约了说这些不是晚了一些？”于渐远坐不住了，在一边开始炮轰。
李道然摆一下手，“哪里？可以具体一点吗？”
程乔拿起桌子上的合同，翻了一页之后又重新放回去，“我觉得你们可以多一点诚意。”
“什么……”于渐远就差站起来拍桌子了。
李道然点点头，“我以为我们的诚意已经够了，不然也不会搞这么一出，你应当是知道的，我们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只是想要一些保证，毕竟，我们完全可以等到竞标的时候，我相信你也感受出来了，我们并不想一下子吞成一个胖子，我们很理智，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也不是很想过快的逼迫自己发展。”
“是，我早就发现了，你不是很想接这个项目。”
程乔摊开手，“所以，我需要……一些，底，你能搂住的底。”
李道然了然，签字笔在手，一式两份，再交到程乔手上。
程乔心里欢喜，面上尽量保持自己肌肉不要抖动，他随意翻一下，确定字是签好了的才递回给厚泽派来签字的，一个眼色使过去。
对方接过来，本还想着看一眼，程乔砸吧一下嘴，眼里危险的意味一下子升腾起来，心里有点着急，来之前没说好吗，就只是签一个字啊，这还要审查，一下子不就看出来了！
签字的翻一两下合同，程乔在一边觉得他都已经开始推敲每一个字是不是合理了。
“签字！墨迹什么呢！”程乔桌子一拍，吓得几个人同时一哆嗦。
签字的脸上已经有冷汗冒出来，赶紧提笔写上自己的名字，程乔叹口气，真是见了鬼了。
一把扯过来，看一眼，合上。
“希望可以和程氏合作愉快。”
签字的那位有点慌，看一眼程乔。
程乔没有答话，只是握上李道然伸过来的手。
送走了两尊佛之后他才拽住程乔的手，“怎么办？她说了程氏啊！”
程乔本就厌恶不熟悉的人和自己凑在一起，更何况还是厚泽的，他嫌弃的把他推开，“那又怎么了。”
“万一录音了怎么办？”
“她说的我没有搭理啊，而且这种证据交出去先显现的一定是他们的失误，”他朝自己秘书摆摆手，“得了，你走吧，悄悄的，赶紧的！”
程乔本来觉得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就没必要再和厚泽扯上关系了，但是心里的郁火实在找不到发泄口，于是打了一通电话给程悦直接开始炮轰。
“你们送来的是什么人？疯了吗？差点就出事了知道吗？现在厚泽都是这样没脑子的？”
程悦听的云里雾里，只是程乔的怒气一点不落的传递过来，“怎么回事？”
“你们和他说清楚了吗？都不对稿的？”
“说事情！”程悦一接电话就被骂了一通，心里自然不舒坦。
“等你们那位回去了你自己问吧，希望你到时候可以不要生气。”程乔电话挂的突然，程悦被堵的毫无法子。
她怒气冲冲的跑下楼，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在大理石上敲击着，门口的保安看的心悸，不知道她满身的凶气是哪里来的。
被派去签字的回来了，银色的轿车堪堪停在公司门口程悦就冲上去，大力把他扯下来，“你怎么丢人去了？！”
“啊？我……什么……”签字的腿开始打颤，站都站不稳，“悦姐，我，我想和你报告……报告一下那边的情况……”
“你的确应该好好的报告一下！”程悦提溜着他的领子拽进去。
二楼经过的顾勋正好看见，等在电梯口。
“怎么了这是？”
“总裁，正好你在，我们一起听他说一下签约过程吧，你不一直担心吗？”
“进去说。”
听完他的讲述之后，即使气的想打人，程悦还是第一时间拦住了顾勋，因为她知道，大约顾勋会更暴躁。
“这就是你挑的人？”前进的道路被堵住了，顾勋只能转移战场。
“那就降职吧，作为惩罚，”程悦咽一口口水，回头怒瞪他一眼，咬着牙说，“我也可以降职。”
“这么重要的事就应该我亲自上手，这样算下来我应该降职，”顾勋看着签字的指指门口，后者了然，立刻猫着腰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