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还是很幸运的，到医院的时候你已经在抢救了，所以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你哪里受了伤我也不知道，其实如果有至亲的人在急救室里，应该外面的每个人都宁愿要煎熬的心思而不是得知一个准确的结果，概率这东西我不懂，医生嘴里说的数字就代表了生命，很冰冷不是吗？”
程乔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心里百转千回。
“我有一刻的想法很极端，就是夏格醒过来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我想，要是你死了，我就办一个冥婚……”
程乔噗嗤一声乐出来，本来有些忧郁的气氛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真的，我那一下的想法就是这样的，无比的真实，不过这还是从小悦那里得到的灵感。”
“她？”程乔憋住笑，“还有她的事？”
“对啊，她也在啊，她当时质问……等一下啊，我想想这个词用的合不合适……恩，就是质问，质问你夏姨，然而我就觉得凭什么啊，尤其是夏格醒过来了……”乔晴适时打住。
程乔点点头，“合理。”
“不过后来夏格搞得这一出我是很担惊受怕的！”
“恩，这个也合理。”
“我这算是暴露了人性的弱点吗？”
“不会，不是说了吗，合理的，”程乔顿了顿，“不过程悦有什么可质问的，我没想明白。”
“她俩之前吵过架。”
“她俩？程悦和夏姨吗？”程乔觉得脑子疼，怎么也吵架了，还是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合着自己被瞒着这么多的事？
“恩，我也是不知道你夏姨怎么想的，可能是不喜欢你，”乔晴思索之后说出自己的判断，“她不想你和夏格在一起……”
程乔扶额，原来为的是一件事，“好好好！”他赶紧摆手，本来就心情不好，他不想再听一遍所谓的理由了，“妈，来吧，开讲吧，你和我爸是怎么认识的。”他立刻岔开话题。
“我们原本是要商业联姻的，那时候你姥爷的公司遇到点事情，需要资金注入才能撑下去，程氏那个时候虽说是小企业，但是势头很猛，商场上的事情我也不懂，总是就是选中这个小伙了，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两家就定下来了……”
“我印象中姥爷不是这么强势的人啊，怎么会不管你的意愿就做决定呢？”
“家里闺女多，谁在乎啊，都看重男孩儿，而且你对你姥爷的认知有偏差，他什么时候不强势了？家里的大小事都是他说了算，我们和你姥姥从来都没有话语权的，他对你笑那是因为他喜欢你，况且你哪里来的印象？你还没记事他就去世了吧！”
程乔转转眼珠，“那我爹也没见过你？”
“哼！”乔晴突然趾高气昂起来，“我原先也是这么觉得的，后来才知道，你老爹啊，对我一见钟情，硬要娶我呢！”
程乔看着乔晴喜形于色的脸觉得好笑又温暖，“所以你就嫁给他了？”
“对啊，我没有选择权啊，要是那个时候我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人说不准我会逃婚，但是没有啊，所以也没觉得怎么了，就嫁了。”
“后来呢？婚后生活幸福吗？”
“幸福！尤其是在我知道他暗恋我的时候……
程乔有些无奈的看着又要陷入美妙回忆的乔晴，叹口气，没有打扰她的思绪。
“后来按部就班呗，就怀上你了，都挺好的。”
“你什么时候爱上他的？还是说你对我爹从来没爱过，只是直接上升到了亲情？”
“不会，你爹那种性格应该是女生都会喜欢的……”
“不可能！”程乔斩钉截铁，“整天耷拉着个脸，不会有女生喜欢这样的！”
“可能所有男人面对老婆和面对孩子都是不一样的，尤其你还是个男孩儿，他不会嘻嘻哈哈的，这你理解不了吗？”乔晴看着程乔摇头和拨浪鼓一样，“那你将来肯定懂，你也会是这样的，你可能没有发现，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和你爹的性格一模一样。”
“我要是有了孩子，我一定宠着。”
“男孩子也是？”
程乔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一个画面，母子二人在午后时光开心的搭着积木，女人时不时揉揉儿子的头，母性光辉立刻充盈，而自己眼巴巴的看看，叫一声老婆，被隔绝在两个人的世界之外……
“……男孩子最好不要。”
“切，还不都是一样的，长不大的孩子。”
“这当然不一样！”程乔梗着脖子不承认自己和程向前一样幼稚，“男孩子就是要迄小锻炼的，要有坚强的性格和负责任的品质，将来是要成为男子汉的！是要撑起一个家庭的！是要保护自己身边人的！怎么能宠呢？如果宠成一个娘炮怎么办？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恩，”乔晴一脸淡定加微笑，“你老爹也是这种说法，这些年我听了许多次了，刚刚差点没忍住和你一起背诵出来。”
“好好好，”程乔妥协，“就当他招女孩儿喜欢，所以你就喜欢了？”
“对啊，这么好的男人我干嘛不爱？本来家里就没什么人疼我，好不容易有一个了，我还不好好抓牢了？我傻啊？况且他是真的对我好，事无巨细的那种，女孩子受不住的。”
程乔听不下去这种没有底线的夸奖，面瘫了一样。
“诶？你为什么突然问这种事啊？”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在一起挺幸福的。”程乔这句话说得发自肺腑，他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对于未来的积极自信都是源于自己父母过于成功的婚姻。
“其实都是需要经营的，他在我面前依旧有吸引我的地方，我也不能让他感觉到厌烦，两个人总是可以在对方身上发现闪光点，这就很好了。”
“如果不是商业联姻呢？比如，他就是一个穷小子，你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吗？”
“这个假设不成立，如果他是一个穷小子，我们根本不会认识。”
程乔发愣，乔晴戳戳他的胳膊，“想什么呢？”
“有一个理论是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在爱情中适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