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蓝颖行了礼。
夙千行见来人立刻要从床上下来,嘴上叫着‘父皇’便要行礼。
夙贺比他快一步到床边,伸手将他轻轻按回去,连带着还拍了拍他的手:“莫要行礼,快躺下,快躺下吧,你的伤怎么样了?”
“咳咳……”夙千行摇摇头,温和勾唇,十分孝顺的样子:“不要紧的,父皇莫要担心,这次的事都怪儿臣,是儿臣没有管理好才让贼人钻了空子,儿臣本想着之前的君臣宴都是在宫中未免无趣,却不想这次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怪儿臣大意,儿臣不该善做主张的。”
“哎~太子不要妄自菲薄,你做事向来沉稳细心,这次也只是个意外,更何况这次的君臣宴到宫外来也是朕同意的,若说有责任那朕也是逃不了的,更何况你还为了朕受伤。”
蓝颖上前一步,满眼的心疼中带了一丝狠厉:“陛下,太子做事向来仔细,虽说这次出来宫外办理仓促,但想来太子也不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臣妾怀疑这次的刺杀事件是有人主使的!”
夙千行手指轻轻抖了下,温和的语气:“儿臣有罪,让父皇受惊,但是这样的事情太大,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会有损皇家颜面,依照儿臣看该仔细排查,尽快将那些贼人抓住,而这件事本由儿臣所起,儿臣请求父皇下命让儿臣彻查此事。”
夙贺眯了眯眸:“太子说的没错,只是你现在有伤在身,现在你最重要的事就是将伤养好,此事朕已经派杨志去做了,他身为御林军统领这种事本该他来做,你如今身受重伤就不要太过操劳了,这样也能让朕放心些。”
夙千行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夙贺会拒绝自己的请求:“可是父皇……”
“既然太子受伤那理应多些时间休息才是,否则身体有碍以后还如何帮助父皇处理国事?”夙千寒一脚迈进帐篷。
他的出现让帐篷中的几人皆抬头看过去。
夙贺见到来人,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柔和的光,连带语气也变了,少了几分身为皇帝的威严而多了些慈父的味道:“寒儿来了?”
“父皇。”夙千寒沉眸,就算更皇帝说话都是同样的冷声,他稍稍行了个礼,并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敬重而是单纯君臣之分的感觉。
萧卿然站在帐篷外,抿唇看着里面的场景,待见夙千寒反应的时候,眸色快速闪了下。
“寒王这是什么意思?”蓝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碍着身份并没有太过表现出来:“太子受伤可是为了陛下,本宫怎么觉得寒王刚刚那话中的意思带了些幸灾乐祸呢?”
夙千寒冷着脸直立在帐篷中间,不紧不慢的回答:“皇后娘娘多心了,本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你……”
“好了。”夙贺挥挥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压抑的声音带了些教训的意思:“太子如今伤重,你这做母后的不该多关心皇儿的伤势,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吵闹呢?”
蓝颖一噎,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攥起,虽然心有不甘但该是忍下这口气:“陛下说的是。”
夙千行不久前刚救驾受伤,如今当着敌对的面听见夙贺用这样的语气与他母后说话自然心里不是滋味,不过他面上不带,只半合了眸:“父皇说的是,杨统领做御林军头领也许久了,这样的事交给他自然是能放心的,承蒙父皇和二皇兄关心,我定尽快将身体养好。”
“好,既然如此那朕便不打扰你休息了。”夙贺再拍拍他露在外面的手。
“臣妾陪陛下先回去吧。”蓝颖给夙千行使了个眼色而后上前。
夙贺点点头站起身来,他看了站在那边的夙千寒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许是碍于有旁人在想说的话并未出口便抬脚离去。
床上夙千行,恭恭敬敬的低头:“恭送父皇母后。”
夙千寒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只象征性的在夙贺经过自己的时候低了下头,而对于蓝颖的厉眼直接无视过去。
萧卿然躲在帐篷门外等着那两位离去这才踩着点进来,脸上的焦急并未退去半分:“千行,你没事吧?”
夙千行一手扶着床见她过来勾唇看似艰难的支撑着身子:“卿然,你来了?”
“恩,我之前就过来了,不过见皇后与陛下在这里所以没法进来。”萧卿然魁岸不走过来,看似随意的坐在床边动作亲昵的帮他盖了被子:“你受伤的事情清水已经跟我说过了,怎么样?你还好吧?”
“放心吧,我没什么事的,只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夙千行抿唇,很关心的发问:“刺客横行的时候我并未找到你,你去哪里了?让我好一阵担心。”
“赵家小姐要跟我比赛,所以我骑了马去林子里的,可是那里面路弯弯绕绕我不小心迷路,所以……”萧卿然抿唇有些无奈,,又自责的样子:“抱歉,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呵,傻瓜,你有什么好抱歉的,又不是你派人来刺杀的。”夙千行伸手放在她的手背上。
不远处的夙千寒看到这一幕,眸色狠狠的暗了下。
床上白衣与床头蓝裙应和一起,十分相配的样子有些刺了他的眼。
夙千寒冷笑出声,语气带了讽刺:“确实,这刺杀之人还未找到,虽说此事已经转交给御林军,但想来太子也是要付一部分责任的,明日回宫看来太子是要忙碌了。”
萧卿然愣了一下,不是因为这男人难得会打断别人的对话,而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夙千寒似乎有针对性的嘲讽。
这男人平时不是压根不喜欢插嘴别人的事吗?
毕竟就连今日他早知道竹林中有人要暗算他,他还是傲慢的走进陷阱,就好像他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一样。
夙千行亦是怔了下,他微微眯了下眼,眸底快速划过一抹异样,不过他并没有就这个问题下去而是转了话题:“听说之前二皇兄也没有在帐中,难道也跟卿然一样在林中迷路了?”
夙千寒呵笑一声,沉冷回道:“迷路是没有,只是在林中碰到几只会咬人的畜生罢了,本王本想抓两只回来却不想那些畜生的肉是酸臭。”
“是么?”夙千行勾唇,话中有话:“既然是林中野生的兽类自然不是什么好货色,虽说有些勉强可以食用的但有的恐怕难以下咽。”
“呵,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不过本王想那样的种类便是家畜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夙千寒的声音中透出些冷然来。
夙千行眸色一暗,勾唇温和道‘是’也没有再说别的,只是转了目光看向萧卿然:“卿然也是,既然知道自己不认路以后就不要到处跑,林子这么大,又听二皇兄说里面有野兽,若是伤了你可怎么好?”
萧卿然刚听了这两兄弟两打嘴仗,意外觉得有趣的很,猛地被人拉了话题到自己身上,差点没接上话:“啊,以后我会注意到。”
“殿下。”清水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太子殿下,太医送药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
夙千行转头看向萧卿然微笑:“卿然,我要换药了,你在这里也不方便,而且现在也这么晚了,你今天在林中跑了一天肯定也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那好,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萧卿然没有拒绝,顺着他的话点头出去。
“那本王也不打扰了。”夙千寒见她出去,眸色暗沉了下也抬脚要跟出去。
夙千行坐在床上,看着那男人的背影突然出声:“二皇兄,今日的事发生的突然,父皇又差点受伤,这帐中如此多的皇亲国戚都看在眼中,想来后这事也是瞒不住的,后日上朝定然会引起轩然,不知二皇兄对此事有何看法?”
夙千寒背对着他,没有回头,语气依旧是冷然的没有一丝起伏:“本王向来讨厌这种琐事,有没有看法都不重要,太子与其好奇这些不如好好静下心来将身体养好。”
他说罢抬脚出去帐篷,与那进帐太医擦肩而过。
夙千行看着那人出去,眼色一点点沉了下去,脸上虚弱的表情亦是荡然无存。
夙千寒出了帐篷,抬眼正看见不远处的萧卿然,在她对面还站着另外一个女人。
“王爷。”骤风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站到他侧身后去。
夙千寒挥挥手,后者便低头退后一步跟在他身边。
夙千寒眯了眯眼抬脚向着那边走去。
此时萧卿然正有些不耐烦的听完赵欣儿的废话,终于撇撇嘴环胸:“说完了吧?”
赵欣儿对她这样的态度恨得牙痒痒:“这次是我赢了,怎么?萧卿然你这女人想要赖账?!”
“没什么可赖账的,钱我早就准备好了,你不用来堵我我也会派人给你送去。”萧卿然说话随手从怀中扯出那枚玉佩来扔过去,很大气道:“喏,这东西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