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是他如今被禁足,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而且他性子又急做事向来固执冷酷,若他出手恐怕那赵府不被覆灭就是好的。”萧卿然叹口气:“他在外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了,这种时刻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小姐……”花卉有些惊愕的看着她欲言又止:“你是不是……”
“什么?”
花卉抿唇,心里那句话没能说出来,出口的时候已经转了话题:“那小姐打算怎么做。”
她只是觉得惊疑,若是按照小姐平时的性子,遇到这样的问题,她一定会说‘我的目的是帮他登上皇位,他有没有别的想法不管我的事’,而不是这样有理有据的站在那位寒王爷的角度上分析事情,更加不会跟自己解释这么多。
“现在还早,等晚些时候再说。”
“晚些时候?”花卉没明白:“那可需要我帮忙?”
“恩。”萧卿然点头:“我记得一开始给赵辰看病的大夫有几个吧,你把那几个人都找出来。”
“小姐想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不是揪,是压下去。”萧卿然眸色暗了些,眼底存了几分算计:“夙千行不是想让这个案子不了了之给那男人造成持久性伤害么,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便让他如愿以偿,只是……伤害到底最后累在谁的身上可就说不定了。”
那个男人自己挖的坑,也不用想着要埋了别人。
“除此之外,你派人盯着宫里,夙千行既然动手蓝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以防万一,别让咱们办正经事的时候被人踹了墙。”
“是。”花卉点头,而后道:“还有赵府那边,目前打听来的消息是赵辰两日后下葬,现在已经盖棺了,明日下午疯灵柩。”
“好,我知道了。”
萧卿然今天晚上要去干大事,怕到时候没精神便趁着花卉他们去查资料的时候补了个觉,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
“小姐,您醒了。”梨儿守在旁边:“想吃点东西吗?”
“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倒是也不饿。”萧卿然伸了个懒腰:“什么时候了?”
“时间还早呢,赵府这时候还没有熄灯,小姐等晚些时候再去吧。”梨儿拧眉,总觉得有些不妥:“小姐真的打算一个人去?”
“不然呢?”萧卿然呵笑一声:“验尸可不是好玩的,你也想跟着?”
“可是小姐一个人去赵府的灵堂,这始终有些……”
“放心吧,这都是小意思。”
“可梨儿还是觉得……”梨儿抿唇有些纠结,最后发现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无能为力,没法子帮自家主子:“算了,我帮您准备了些吃的,您去之前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好补充体力。”
“好啊。”萧卿然眼底带了些笑。
活了两辈子她都在追求平和安稳的生活,可是如今想想那两辈子其实一直活在虚妄中,就是不知道重活一世能不能有岁月静好。
她呵笑一声摇摇头,摒弃杂念,而后起身整理衣服,梨儿帮她准备了两个菜一个汤,她吃了之后再跟那两人聊聊天时间也就差不多够了。
黑色,永远是属于夜晚的。
萧卿然并不很喜欢紧身衣,那种紧紧包裹在身上的衣服会给她一种很不好的压迫感,就算是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也都尽可能的穿宽松的衣服,只是将手腕脚腕和腰肢紧紧系住罢了。
“花卉这草图画的是越来越好了。”萧卿然对照了赵府的结构后将那份绘制草图重新放回到怀里。
因为赵辰对外称‘暴毙’,所以灵柩并没有放在祠堂而是另外起了一个小灵堂。
萧卿然趁着夜色游走在各个房间走廊中,根据那草图稍微花费了些心思便找到地方。
赵辰灵堂外守卫的人并不很多,只有两个府中下人和赵辰曾经的贴身侍卫,再不远处有一队人跟平常一样在巡逻。
以萧卿然的身手自然能很轻易的避过那些侍卫进入灵堂。
赵辰的尸体已经入棺,棺木就放在灵堂的正中央,萧卿然越过那八仙桌,一手撑着棺材盖使了蛮力将那盖子打开,里面露出赵辰的脸来。
人离开人世之后便是一具空壳,赵辰的死状还算安详,虽然他僵硬的脸上印刻了些许生前的痛苦表情。
萧卿然并没有完全将棺材打开,而是开了一半。
赵进说他儿子是被夙千寒打死的,自己跟梨儿就是人证,那日的场面都是看到的,但如果赵辰身上没有导致外力死亡的伤痕,那么赵进的话也就不攻自破了。
赵辰在回府之后的两天赵府也找了不少大夫来,明明都没看出什么,怎么就会一夜之间突然咽气,这难道不可疑么?
萧卿然敛眉伸手进棺材,以五指先是按压他的头骨,看他后脑颅骨有没有碎裂,然后再检查了颈子的断裂情况。
她在现代的时候有一个法医朋友,跟着那朋友她也学了些理论知识,只是在这种环境下解剖不可能,初步估算一下还是可以的。
头骨和颈项都没有问题,正当萧卿然伸手按压他前胸的时候,感觉门口似乎有人。
她眸色一暗,快速闪身躲到那门后去,果不其然下一秒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萧卿然入眼一袭蓝衣,伸手为刀对着那高大男人的后颈便砍了下去,想将其打晕。
那人却先她一步回头,侧身快速躲过。
萧卿然待见来人,愕然愣了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本王问你。”夙千寒抿唇看着她:“不是说好了今晚等本王的么?”
“我可不记得自己跟你有这样的约定。”萧卿然看了眼外面,确定房门口被打晕之后立在那里的两个下人对自己没有威胁后快速关上门。
“卿然是想不认账?”夙千寒扬眉。
他晚上去她房间的时候屋内不见烛火,想起骤风报告说花卉阁在暗中找寻之前给赵辰看病的大夫就想着她今晚一定会有行动,果然到这里就碰上了。
萧卿然撇了下嘴,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步向着木棺走去:“我不是说了,我没跟你有这样的约定所以谈不上什么认账不认账的,我今天早上只是同意你去我那里睡而已,当然如果王爷现在困了也随时欢迎去将军府睡觉。我可没说要陪你一起。”
而且……这男人没事叫这么亲热做什么,卿然卿然,他两人好像不熟吧?
“想跟本王玩文字游戏么?”夙千寒微微眯了眸,盯着她在木棺前做事。
萧卿然这次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您作为王爷都能耍无赖为何我就不能玩个文字游戏。”
“呵~”夙千寒勾唇轻笑出声,其实他早就猜到她不会乖乖等自己了,若是她不做点什么反抗的事那自己才会觉得奇怪。
“本王之前不知道你还会这些。”夙千寒上前两步,站在木棺的另外一边,视线扫过棺内看着她手指灵活的在那具尸体身上探寻,微微拧了下眉。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别打扰我。”萧卿然没有发现,她现在跟这男人说话虽然是带着刺的但却十分的随意。
就跟老朋友互怼一样,若是拿梨儿话来说这是真真的‘冤家’。
萧卿然敛了眉,目光落在赵辰的嘴唇上。
她刚刚已经检查了一遍,不只是头骨颈项,还有胸骨肋骨这些容易造成致命伤的地方都没有软塌,这就说明赵辰的死亡并不是直接作用于外力的,通俗易懂的来说就是他不是那日被夙千寒打死的。
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本来是想着那些人若是栽赃嫁祸的话,该是让赵辰用这样的方式死去才对啊,如果被人知道赵辰不是作用于外力死亡,那夙千寒的嫌疑不就能很轻易的洗脱了么?
而且这人嘴唇颜色是人死亡后的正常颜色并不存在中毒一类。
难道……
她眯了眯眼,伸手就要去解赵辰的衣服。
“你做什么?”夙千寒凌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没看见么,验尸。”
“本王知道你在验尸,你脱他衣服做什么?”夙千寒脸色有些难看。
她在自己眼前摸别的男人自己也就忍了,毕竟他并不会这种功夫,可她要动手脱一个死去男人的衣服这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废话,我不脱他衣服怎么能知道他身体上的情况?”萧卿然皱眉看着他,有些不耐烦:“快放手,再耽搁一会外面的人都醒了,到时候什么都查不了。”
这男人什么毛病。
“不许!”夙千寒阴沉的难看,就那么两个字却是格外的霸气。
萧卿然狠狠拧了眉:“给我个理由。”
夙千寒嘴唇动了动,感觉某些话有些说不出口,只能重复刚刚那两个字:“不许,本王说不许。”
“我说你有病吧?我这样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帮你脱罪?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