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是猜,可是我要确定才行。”萧卿然一丝不苟道:“万一猜错了怎么办?”
“你猜的很对,他胸口上确实有一个掌印,看那深浅度应该是临死前印上去的。”夙千寒觉得有趣,虽然是在跟她说着话但是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她的身高上了。
上次抱她的时候就觉得她身子软的很,只是那次并没有注意到一点,以她这个高度,若是两人正对抱着她该是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吧。
那场面……
夙千寒眯了眯眼,所以后面萧卿然话他走了神并没听见。
“夙千寒!”他再回过神来是被她有些不悦的语气给拉回来的。
“什么?”
“什么什么,我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萧卿然撇嘴拧眉,语气带了些自己都没发觉的嘲讽:“怎么着?还在想刚刚赵欣儿的话?”
夙千寒听到提到这话题,微微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按照萧卿然对他的了解,自己说这种话他就算不反驳也该要生气的,可是他现在竟然噤声,那就是默认的意思?
“不过赵欣儿说的也不是全错,她是想借此要挟跟你成亲,若是你答应了那倒是个特别好的事,一举三得不是,不光这件事能完美解决,你府中多了一个美人,朝中也多了一条支柱,我倒是不用费劲心思替你打算了。”
“怎么?你很不想帮本王的忙吗?”夙千寒撇着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萧卿然眸色颤了下,不自觉的被他引到另外一个话题上:“我可没这么说。”
“那既然卿然还愿意帮本王,本王是该好好感谢你的。”夙千寒轻笑一声。
这话倒是把萧卿然说的一愣,她有些惊诧的回过视线看着那男人:“夙千寒,你没事吧?”
这样的话实在不像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夙千寒抿着唇不语。
萧卿然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竟然看到了他眼底的几分温和与清透,那是跟夙千行的温润不同的另外一种,是这个表面阴冷沉默的男人发自内心的东西,特别具有感染了。
萧卿然不觉得也被他身上的这种‘气场’感染,平静了心绪,回归正题:“赵辰的胸骨没有折断,那一掌不像是直接打上去的,既然能在临死之前印上手印,看来就是用内力震碎了内脏所致。这跟花卉他们报告过来的信息吻合,那男人临死前十分痛苦脸色苍白终日吐血。”
“他想要的就是这个吧,这种情况下就算将那几个大夫找出来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赵辰之前被夙千寒打了一掌,若是半点内伤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以后闹上公堂,谁也说不清楚那内伤到底能否致命,若是不能但人确实已经死了,难道真要在没什么证据的情况下指出是夙千行在陷害么?
萧卿然拧了眉:“看来这件事有点难办了。”
夙千寒抿唇突然顿住了脚步。
前面走出一步的人停下回头奇怪:“怎么了?”
“这事本王会解决的,就算解决不了对本王来说也没所谓。”猛地,夙千寒扔出那么一句。
萧卿然愣了下:“恩?”
这男人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她没信心啊?
“所以……”夙千寒顿了下,用很认真的语气道:“别皱眉。”
萧卿然有些讶异的看着他,好一会子才反应过来,笑道:“怎么,咱们冷面阎罗的寒王爷也会关心人?”
“没有。”夙千寒语气十分平缓。
萧卿然哈笑一声调侃:“哟,还不承认,你这是害羞了?”
夙千寒微微抿唇,摇头道:“没有关心人,只是你而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他现在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是特别的。
萧卿然心下一跳,眸色快速颤了下,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腾起即将要发芽的感觉,那种感觉十分强烈烧的人心口火辣辣的,但是却被她下意识的给扼住了。
就好像那是什么天理不容的情绪,绝对不该出现一般,是本能上的回避和禁止。
她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下,脸上的笑带了些不自然:“王爷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吧?无聊的很。”
夙千寒紧紧盯着她,那句‘你真的认为这是玩笑’的话没能说出来,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转移了话题:“都已经这么晚了,先回去再说。”
萧卿然点点头抬脚向前,两人依旧这样并排走着谁都没有说话,但是两人气氛之间似乎比刚出赵府之后多了些很微妙的东西。
萧卿然一路上没有说话,脑子里面各种各样的事情全都浮现出来,一会在想那男人刚才话中的意思,一会又会想赵辰的事该从哪方面入手,因为这两件事总是来回来去的在脑子里绕,所以她哪个问题也没想好良好的答案。
直到回了花卉阁坐在椅子上之后她才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你跟我到这里来做什么?今天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你可以走了。”
夙千寒抬了下眼皮看了她一眼:“谁说本王要走?”
她眉毛一跳:“你几个意思?”
“昨天你答应本王的是不是忘记了?”夙千寒坐在对面的凳子上看着她:“你觉得你跑的了?”
萧卿然嘴角狠狠一抽:“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要是之前我也就忍了,现在咱两人都是统一战线了,你说你老为难我做什么?窝里斗着好玩啊?”
“本王没有为难你,只是让你履行承诺罢了,更何况……”他后面的语气有些轻:“上次本王说过的,是你自己忘记了。”
“上次?”
“本王毒发的那次。”夙千寒眸色快速闪了下,似乎是为自己第一次找借口的一个掩饰:“本王说会对你负责的,你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吧?”
萧卿然这次连眼角都跟着抽搐了:“我说你没事吧,那件事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给你解释了多少遍了?你就当做我是在做好事行不行?我不要求留名,真的。”
“那同床共枕的事呢?”夙千寒沉声,并且在她解释之前提前道:“昨天晚上,有枕头。”
萧卿然:“???”
!!!
萧卿然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都说年龄不同经历不同的人会有代沟了,她现在就发现自己跟夙千寒之间那不是沟,那完全就是海!
这男人从头到尾都是认死理的那种,你给他解释他不听不算,后面还有一万条理由等着你,反正就是要说到你无言以对才罢休,你虽然恼吧还偏偏反驳不了,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最气人的还是不是这,最气人的在于她身边有猪队友,还是那种出卖主子以求笑话的猪队友,她将花卉叫过来的原因是想让她帮着开口将这男人直接赶出去,谁知道那货竟然直接叫了小厮给她屋里多加了一床被子。
当萧卿然躺在床上,腰被身后那男人楼住的时候,她的脑中是蒙蔽的内心是崩溃的。
夙千寒很满意,他在战场上待得时间久了,对于很多事情都喜欢运用战略战术,现在这个战术就是潜移默化,这种东西是不知不觉间渗透人心的,他相信就算怀里这是块石头他早晚也能给捂热了。
对于玩耐心,寒王爷还没怕过谁,而对于战略战术,他还从没输过。
萧卿然很不自在,床边平白多出一个人来,她也没法子适应,不过这并不能阻挡她的困意。
当闭上眼青脑中一黑的瞬间,萧卿然知道自己也许是踩到什么坑里了。
夙千寒这次并未像头天早上一样,两人睡前约法三章,他每日一大早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必须回府,皇帝还是皇帝,他的命令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这男人在如此节骨眼上被人抓住把柄,那就算夙贺想要保他也保不住了。
“小姐,那几个大夫都已经找到了,可惜没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来。”花卉一边报告,一边偷笑着观察自家主子的表情。
萧卿然脸色很不好,不为了别的,就因为这一桌子菜。
恩,全都是补菜补药,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吩咐的,花卉这女子向来以看自己热闹为乐。
“这件事我昨晚去验尸的时候就知道了,那几个大夫可以不用查了,还有其他的消息么?”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不够我已经让下面的人留意着了,既然这件事后有猫腻那就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说道正事,花卉还是能一本正经的。
“那边的情况呢?”
“那位韩大人跟咱们这边的情况差不多,也没什么进展。”花卉抿唇,突然想起一事:“不过今天早上将军府那边传来消息说韩思明曾去府中找过小姐。”
“韩思明?”萧卿然奇怪:“他找我什么事?”
“这个就不清楚了,只是听回报的人说那位韩公子当时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纠结某些事。”
韩家直系上的人也是不少,不过这几家联合也不过出了这么两根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