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丫头,看来你的功课做的不如你身边人强啊。”袁老调侃一句。
夙千寒不卑不亢,语气平缓:“我自小长在宫中自然对宫中的事情比较了解,比卿卿多知道一些也实属正常。”
袁老见他不动声色的护着萧卿然 摇头失笑,自觉的将话题拉回来:“没错,确实是这种丹药的缘故,不过一开始的制作并不是延年益寿而是长生不老。”
萧卿然狠狠皱了下眉:“长生不老?”
“没错,而且这种丹药的炼制也不是近年才开始的,早在老祖宗时期就已经有人在研制了。到了老夫这里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不过老夫天生对这种丹药无感所以并未成功,不过却也留了不少好的丹药。”
“当时老夫将还是婴孩的立儿带出皇宫,因为怕东窗事发所以才以此丹药阻止那孩子的正常发育,让他比实际年纪看起来要更小一些。不过这药虽然管用但对身体却也有很大的伤害,老夫这些年都在寻求解药,但还是……”
“所以袁老当初故意将小立交给我是因为柳随风的关系?”
袁峰点点头:“事实证明老夫做对了,丫头你身边的能人确实不少。”
萧卿然扬眉:“承蒙夸奖。”
袁峰摇头一笑而后重新将话题转回来:“其实在凤家那丫头入皇宫的时候老夫就已经与她相识了,那丫头性子活泼机灵古怪,老夫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不过十七八岁,那个时候丫头你还没有出生。”
“她经常会偷偷跑出府去玩,也会经常去老夫那里……”袁峰顿了顿,眸底浑浊中透出些苦涩:“我从未见过那样通透的女子,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能将所有的烦恼都忘掉,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像喜欢小孩子那样喜欢她,可是……”
萧卿然眼皮颤了下,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真的慌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允许……我可是半截入土的人啊,可是她说她一点都不在意,时间和年纪从来都不是问题,存在着的人才是最重要并且真实的东西。”
“我回绝了她,也逃避了这件事,我对外宣布闭关,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我以为过一段时间后她就会将我忘了,我们也不会发生什么荒唐事,可是我没想到只那么几个月的时间京城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
萧卿然敛了下眉:“老爹被支去战场,娘亲一家被害。”
“没错,当我知道此事的时候很慌,我立刻去找人问她的消息,她却已不再见我,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她曾多次想来找我帮忙却……”袁峰叹了口气摇摇头:“或者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我算天算人却独独无法掌控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运。”
“再后来她入宫为妃,我知道她不是贪图富贵的女子便也私下派人去查她入宫的原因,可等我知晓所有事情后已经晚了,她被蓝颖暗害致死,外臣身份的我无法插手陛下后宫中事而且她既然已死我也实在无能为力。”
“所以我便用了法子将那个年幼的孩子救了出来,从此隐身江湖远离朝堂。”袁峰眸色暗了下突然抬头看向夙千寒:“老夫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这孩子能正大光明的生活在世间的机会,现在老夫已经等到了。”
他也曾试图改变凤家那丫头的命运,可最后却不尽如意,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有些结果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凡人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
“丫头,你与旁人不同,你是得上天眷顾的,不管是你的命运还是未来。既然你重新来到这里就说明这里有你必须要完成的事。”袁峰看向萧卿然认真道:“从你回来的那天老夫就知道,你能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情。”
萧卿然沉了眸:“袁老的意思我明白,可您真的打算让小立回去么?或许在您身边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袁峰摇摇头:“可他毕竟不是一般的孩子,有些事情早晚他都是要知道的。”
“我明白了。”萧卿然点点头,回头与夙千寒对视一眼:“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如果有必要的话还请袁老跟我们去皇宫走一趟。”
有些事情必须要让陛下亲自听听才行。
袁峰点头同意的时候萧卿然就知道,有些人该要下台了。
夙千寒传了话到皇宫中去,夙贺答应让袁峰进宫,后者将当年的事情一一告知,当然他保留了自己与她的私下故事。
既然人已经离世,那还是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吧。
这几日朝中变化巨大,卉娘那边也不含糊,连带着之前夙千寒被冤枉下台的证据也一并呈了上去。
时隔不到一年,太子位上换了两人,夙千行下位。
朝中无有太子,这暗潮涌动之间又夹杂了不少名利上的暗中来晚。
夙千寒虽然私下对萧卿然又是耍赖又是偷袭,可在外人面前一贯持有冷漠傲然的态度,对于朝中某些大臣的献媚也是爱答不理,不过众人早知道他的性子虽然一个个的碰了壁却也没什么过激反应。
太子府……
‘砰!’酒杯被夙千行砸在地上,碎裂开来。
清水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夙千行猩红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攥着,冷暗了声音:“现在怎么样了?”
“主子,陛下不久前下令撤去您的黄冠斥为行王,如今已经移交大理寺办理了,那个孩子……现被接入宫中恢复皇子身份。”清水见座上那位脸色越来越难看,自然也清楚自己禀告的不是什么好事,立刻上前劝道:“主子,如今朝中大臣正想向寒王送礼讨好,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坐以待毙?”夙千寒眼底腾起一抹阴冷,冷笑一声:“那自然不可能,他们以为将我拖下太子的位置这江山就触手可得了?妄想!”
“那主子打算怎么办?”清水半跪在地上:“不管主子想怎么做,清水都会无条件支持主子,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
他的命是主子救回来的,只要主子能高兴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夙千行勾起一边的唇角,他微微眯了眸冷声:“清水,你现在就帮我去做一件事,记着,这事你亲自去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蓝颖是皇后,虽然她犯了大罪但这废后却也不是什么小事,夙贺又惦记着皇家颜面所以暂且将蓝颖关进萎靡房,虽然吃喝一待照应却也跟被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了。
自从被关之后蓝颖身边只剩了一个伺候嬷嬷,从高高在上的皇后突然变成阶下囚,心高气傲的蓝颖自然是受不了的,一开始她只是乱发脾气砸摔东西到后面打骂下人一贯拿别人出气,那嬷嬷也不是个忠主的,被她打骂几番过后便离开萎靡房另寻了差事。
林嬷嬷因为几次暗中帮助夙千寒他们的原因也早就被赶走,如此一来蓝颖可算是孤身一人了,夙千杰不忍心母亲遭此罪难多次去求了夙贺,但后者此次是狠了心直接闭门不见,到后面干脆放话说若再有求情者便直接剥离蓝颖的凤印。
这样无人可帮的局面倒是让蓝颖越发能孤注一掷,她派人给夙千行传了话,就在当晚母女两人暗中见面谈了一晚,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一整个晚上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有人看到夙千行第二天离去的时候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夙千寒因为某人的关系已经十几天都没回府了,他在丞相府白吃白住的凤竞自然不高兴,可任凭他怎么逐客那男人愣是装作没看见完全不为所动。
到后面就连凤竞都懒得再跟他吵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位爷将东西搬到丞相府来,致此这‘一家三口’才算‘高高兴兴’的住在了一起。
“卿卿在想什么呢?”凉亭中,正在折子上勾勾画画的夙千寒抬头的时候便见旁边那人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湖面。
萧卿然愣了下,有些迷茫的转过视线:“你说什么?”
夙千寒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卿卿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极少看到她这样。
萧卿然皱了下眉摇摇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让我有些思绪不定。”
“卿卿在担心什么?”
“虽然这事看似是我们赢了,但夙千行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他接下来一定会有所行动,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那个男人,我是怕他做出些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到时候他在暗我们在明却是防不胜防。”萧卿然‘啧’了一声,伸手揉揉太阳穴:“虽然已经派人在他府周围盯着但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夙千寒勾唇伸手盖上她的手:“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都不要紧,有本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