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寒王府热闹之中带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那两位主子还是按照平时的模式在相处,可就连梨儿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小姐入住丞相府其实算是一件好事,只是以王爷护犊子的性子来说该不是很乐意的吧。
夙千杰许久不来寒王府,自打听了外面的消息之后也久违的过来做客,那两人近期腻在一起培养感情自然没心情接待他,倒是柳随风好客的很。
小立这孩子很懂事,那日从王府醒来之后也没哭没闹,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柳随风看这孩子聪明所以收了他做徒弟,这段时间便让他跟着一起学习医术。
用柳随风的话说‘这孩子有灵根,再得我的真传,等长大之后肯定又是一代名医。’
小立也乐得跟他们凑在一起打闹玩笑。
“这孩子看着确实有灵气的很,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夙千杰摸着下巴对小立‘评头论足’。
“连孩子的便宜你都占,还要不要脸了?”
“谁说我占他便宜,我说的是真的。”夙千杰不服:“你没觉得他跟我的眼睛长得有些相像?”
柳随风将那一大一小凑在一起,仔细看看,惊疑:“好像是有点像啊。”
“是吧,我就说我没骗你。”夙千杰拍拍旁边小立的肩膀,扬眉:“看这孩子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有眼缘了。”
“得了吧。”柳随风日行常态的拆台:“天下之大这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人家可是国师的孙子,你少在这里套近乎了。”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皇子呢!”
“你这皇子有跟没有也都一个样,没什么稀奇的。”柳随风哼哼两声:“不过自从那日你见到夙千寒地毒发之后就再也没过来王府了?怎么?你是被吓着了?”
夙千杰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人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眸色闪了闪,勾起一抹苦笑:“怎么会……只是宫里有些事被拖住了而已。”
“切,你一个无名无实的能有什么大事,保不齐又被罚关禁闭了吧?”柳随风手下翻着一本古书:“话又说回来,那男人又快到毒发时期了,在这之前我可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啊……”
“希望吧。”夙千杰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下,眸色一点点沉下去:“如果我能做些什么就好了……”
与此同时太子府……
“是凤竞亲自到寒王府上去说的?”
“是。”下方人半跪着沉声:“主子是知道那位脾气的,他一旦决定的事就再也无法更改了,看来凤溪儿这棋子是废了。”
“废?并不会。”夙千行冷笑一声,手中捻动了茶杯:“只要她始终还挂着丞相府嫡女的名,那她对我们来说就一直是有用的,凤竞不会傻的将那些陈年丑事翻出来供众人嘲笑,赵倩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萧卿然入府,以后这丞相府可就越发热闹了。”
他眯了下眸:“夙千寒那边怎么说?”
“寒王本来并不同意,后说是凤相许诺向陛下请命让两人成亲所以才默认下来的。”
“哦?”夙千行眸色闪了下,勾唇嗤笑一声:“如此说来这凤相倒是咱们最好的突破口了,那边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凤溪儿既然已经毁了,那作为主谋的夙千寒不付出点什么可不行,至于凤府……你去宫里一趟,告诉母妃,既然他们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那二十多年前的旧账也就拿出来翻一翻吧。”
“是。”
凤竞的速度很快,回府后不过三天便叫人传了话过来,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就只等着萧卿然入府了,以显示诚意他还特地列了个单子出来,那上面一条条的礼仪规矩便是连夙千寒都没能挑出什么不对来。
凤竞这抢人的意图明显,生怕这义女会跑了一般,不过下午便派了好几拨人过来,干脆利落的将人接到了凤府。
夙千寒看着她上轿离开,心痛得很,就跟被抢了宝贝的财奴般看着轿子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还恋恋不舍的观望着,直到骤风传了宫中消息才让他回过神来。
有大臣上书状告凤竞纵女不孝不尊,毁了皇家盛誉,说凤溪儿因一己私欲竟敢与寒王下药并且又惹出这么多的麻烦,白挂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号让太子与皇后也跟着蒙羞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虽然这件事之前不久夙贺就招了几人过去教训了一顿,但也经不起那些大臣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书挑拨,这不过半年的时间便闹出这么多的事来,他身为天子的尊严自然是不允许别人做任何毁坏皇家名誉之事的。
再加上皇后在一旁添油加醋,扯出当年凤竞之妹入宫后不检点与侍卫私通的丑闻来,夙贺便更加恼火直接下了一旨到凤府去打断了萧卿然的‘入族礼’并强硬的将凤竞以‘教女不严,陷害皇子’之罪给抓到狱中去。
这件事发生的既快又险,甚至连在当场的萧卿然都没能反应过来。
待等夙千寒赶到相府之后,宾客已去礼堂已空。
“卿卿?”夙千寒一步步走向她,此时萧卿然正背对着门口站着目视祀堂正中央苏怜儿的牌位一动不动。
他有些心疼并且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生怕她刚受了什么冲击。
刚被赶出府中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能让她母亲安息的地方,却竟然又发生这等事,这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是受不了的吧。
夙千寒站到她身边,从侧面瞥到她眼底的冷然与沉寂:“卿卿,你还好吧?”
“是夙千行做的。”萧卿然突然出声:“从凤溪儿拿着药进王府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算计好了,那日在秋夜宫宴上他也是有意让那女人跟我在明显上起冲突的,丞相府,寒王府,甚至连带将军府他都想拉下水。”
自己这边跟凤竞自然不必说,萧至算是他的人,他为了达到目的都能不择手段不管不顾到如此地步,这男人还真是够狠的。
夙千寒眸色暗了下:“卿卿打算怎么办?”
“凤竞现在已经被下了狱,于情于理这人我都是要救的,不只要救我还要让那些人知道,算计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夙千行,你的棋盘既然做的这么大,那我不多下几子岂不是对不起你!
“咱们走,现在就去大狱!”
关于蓝颖所说凤竞之妹的事情他们还不是很清楚,这个时候再去查肯定会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去问当事人。
两人到了关押的地方,因为凤竞的身份这关押之地也与平常人不同,不过夙千寒是有王爷身份的,那些狱卒牢头们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
“丫头,你怎么过来了?”虽然被下到大狱去,但凤竞依旧威严庄重,身上的牢服也掩盖不了他的英雄气魄。
“义父。”萧卿然站在牢房外沉声:“虽然今日这场礼还没有完,我觉得我也应当叫您一声义父才是,这次是我连累你了,抱歉。”
“傻丫头,说这些话做什么,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你了。其实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那些人惦记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凤竞叹了口气摇摇头:“想当年我之所以离开朝堂,一则是因为怜儿的事伤心欲绝,二来也是不想看着朝中暗潮汹涌,这次回来我就做好了打算,想到他们早晚会对我下手,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时刻……”
他本想着有自己在一天就能用这层身份好好的护着这丫头,却不想弄巧成拙了。
“丫头你放心,我虽人在牢中可朝廷上下与我有交情的人却不少,很大一部分都是我当年的亲信,答应你的事我依旧会做到,至于我现在的情况……你不会管也不用操心,我自然会解决处理好的。”
“义父,我过来不是想听这个的,你该知道我的脾气,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们敢动我身边的人,我自然没有以德报怨的道理。”萧卿然目光清冷一字一顿,大有大将之后的傲气。
单冲着这股子傲劲也足够令凤竞刮目相看的了。
“好!不愧是我认下的闺女!本还想着你遇到这等大事会慌乱无措,如今倒是义父小看你了。”凤竞仰天大笑两声,得到她的许诺自然也解了心里的担忧:“不过义父刚刚也不完全是在劝慰你,我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其实在朝堂上……”
他顿了顿,见萧卿然那冷沉的目光有些无奈的笑笑,带了宠溺般的柔和了视线摇摇头:“好好好,既然我的宝贝女儿要出手,我自然是不能拦着的,说吧,你想要问义父什么?”
“二十多年前,义父的妹妹是怎么回事?关于蓝颖说的那件事义父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然儿她……”凤竞眯了眸开始在回忆中认真追溯:“当年凤家一女一子,我常年在边关维持战乱偶尔回京来看看我那唯一的妹妹,当时你娘亲与然儿是闺中好友,我也是通过然儿与你娘亲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