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快走吧。”
即便刚才徐蔚风的那番话令我心中生出些许感动,但因为不想连累他我还是故意将脸别到了一旁不去看他。
见我执意如此徐蔚风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眼神里的坚定却依旧未曾减少半分。
“那你就先好好在这里待着,今天晚上我一定会来将你带出去的。”
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我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许多,而徐蔚风的后半句话却再一次瞬间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敢情他依旧是没有半分想要打消念头的打算啊。
只是我真的应该选择相信他吗?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我相不相信徐蔚风有没有能力带着我逃出去的时候,而是我真的不想再因为我的缘故而将他卷进这一场一场的是非之中。
而徐蔚风也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似的,撂下这句话之后就灵巧的从阳台翻窗离开,压根就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
空旷的房间内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而此刻我的情绪却与之前有着翻天覆地的差别,之前的焦急不安已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直觉五味杂陈。
而另一边徐蔚风刚气喘吁吁的顺着墙外的落地平台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外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顿时将他吓了好大一跳。
“叩叩。”
听着门外传来极轻的几声敲门声,徐蔚风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呼吸才应道。
“进来。”
门被推开之后程墨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刘伯,而程墨一进来便将视线落在了屋子里的陈设上。
房屋一如徐蔚风住进来之前干净整洁,就连床上的被褥也整洁得连一丝折痕都没有,那徐蔚风在房间里的这几个小时究竟做了什么呢?
程墨本就对徐蔚风忽然留下来的行为感到疑惑,而此刻心中不禁疑心顿起。
虽说程墨观察的极为细致,但徐蔚风的洞察力也自然是相当敏锐,程墨的视线不过是稍微在床上停留了片刻,他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程墨在想些什么。
“虽然我们警察比不上你们军人,但是我们警局的纪律也相当严苛,而我更又强迫症,见不得屋子里的东西乱糟糟的。”
徐蔚风一边平淡的解释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去。
不过对于他的这个解释,程墨似乎并没有彻底相信,但也找不到理由证明他在说谎,因此也只能将这份狐疑藏于心底。
“之前听刘伯说我还不太相信。”或许是想起之前和徐蔚风对话时他所表达出来的坚决,程墨不由自主的牵了牵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而徐蔚风听到这话脸色自然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上午自己还言之凿凿的表示绝对不会留下来,没想到此刻就住进了自己小时候的房间,这事儿不管换做是谁恐怕都会感到极为奇怪,何况还是一向敏锐多疑的程墨。
“不过你留下来也好,省得你外公老在我耳朵边念叨。”
或许是察觉到了徐蔚风的尴尬,程墨嘴角的笑意变得有几分玩味,伸手在徐蔚风的肩旁上拍了拍,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留下来的原因,随后有转身欲离开的趋势。
“你就没打算问问我为什么要改变主意留下来?”徐蔚风皱了皱眉,这样的程墨莫名的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程墨的脚步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颇具深意的笑,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压根就没有回应徐蔚风的问题。
对他来说,不管徐蔚风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想要留下来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正视过自己这个侄子。
心疼和关心是真的,但却并不代表会将其视为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物,而既然不是这样,那他就自然没有让自己平视的资格。
程墨走了之后刘伯自然也随之一同离开了房间,徐蔚风这才觉得顿时松了口气,一下子直接坐在了边上的沙发里。
虽说自己这舅舅和自己那外公有着截然不同的性子,但是不得不说这父子俩都有共同的臭毛病,看人的时候始终高人一等。
当初看待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现在看待自己也是这样。
程墨之所以不在乎自己是因为什么理由而留下来,无非就是认为自己根本不足以让他重视和防备吗?
想到这里徐蔚风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冷笑,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总会有一天他会让程岐山父子对他低下骄傲的头颅。
程墨二人离开后没多久徐蔚风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先是出门在东区的走廊里转了一圈,本是想着确定看守的人究竟有多少,却惊奇的发现看守的人与之前相比减少了不少。
眼下只剩下了两个身形壮硕的士兵站在东区的门口,而且瞧那神情,也比之前放低了不少戒备。
这顿时使得徐蔚风心中大感疑惑,难不成是程墨已经发现了他和我之间的联系,在特意给他下套?
不过这个想法刚一浮出脑海徐蔚风便立即摇了摇头否认,应该没这个可能,他和我之间的往来一向低调而隐秘,除了我们身边的几个人之外几乎都没人知道我和他认识,更不用说是程墨了。
而就当徐蔚风感到无比疑惑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却走到一处较为熟悉的房间的门口。
“动作都利索点,要是让管家发现咱们这么久都没收拾干净待会又得挨骂!”
徐蔚风闻声抬头,瞧见面前的屋子里正有几个阿姨忙不迭的打扫着屋子里卫生,本来是再寻常不过的场景,但其中一个阿姨手里拿着的几块带血的纱布却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还不快点,等会儿这些东西要是让人给瞧见了非得出事儿!”
一个胖胖的阿姨在边上指挥着屋子里的人行动,话音刚落视线便刚好落到了门口的徐蔚风身上,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表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胖阿姨以飞快的速度夺过那阿姨手上带血的纱布揣到兜里,朝着徐蔚风硬挤出一个油腻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