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厉的视线没有任何避讳的直射向我,像是透过我的身体洞穿我的心脏,顿时让我从心底生出一抹恐惧。
我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眼见逃跑失败,为了不让徐蔚风彻底牵扯到这件事里来,我想着现在自己主动下车留下来,说不定还能让这事儿有一丝缓和的余地。
可是徐蔚风明显猜中了我的心思,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然而我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却没想到徐蔚风比我更快一步将车门锁上了。
“你干嘛?”
徐蔚风没有说话,只是视线一直落在对面的程墨身上未曾挪开半分,看他眼底的神色,大有与程墨死磕到底的架势。
而我们在车内的这番动作自然也落在了对面程墨的眼里,见状他脸上的笑意不由得越发浓厚了几分,不过眼底的也越发透出一股骇人的森然。
“苏小姐还真是好手段啊,一边勾搭上了我女儿的未婚夫,还一边勾搭上了我侄子。”
程墨的声音冷到了极点,望着我的眼神也冰冷可怕,全然无今天上午的半分戏谑之意。
“看来你还真是故意和我程家过不去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顿时让我觉得浑身都毛骨耸立,我下意识的准备出声辩驳,旁边一直沉默的徐蔚风却忽然开口了。
“让开!”
徐蔚风的声音不大,却无比的有力,顺着冷冽如骨的夜风这两个字更是极为有力的落进了程墨的耳里。
正是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程墨的愤怒。
“你可以走,这个女人必须留下来。”
“不行!”徐蔚风断然拒绝,“我要带她走。”
“你疯了?!”程墨瞬间变得暴怒起来,看着徐蔚风的眼神里猛然间生出一股怒其不争的神色,“你知道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人吗?”
“她就是个婊子!”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偏要和这样一个贱人搅和在一起?!”
如果说之前我还有一丝和程墨谈判的机会,那徐蔚风接下来的这番话可谓是让我彻底失去了这丝机会。
“我就是喜欢她。”
这句话犹如瞬间让程墨平静了下来,也犹如一记惊雷一般瞬间将我内心炸了个翻天覆地。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明确而又清晰的,从徐蔚风口中听到他对我的喜欢。
虽然之前我早就猜到了他对我的心思,可当这份喜欢没有任何掩饰直接了当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无比的震惊,何况眼下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更是让我一时之间觉得有些难以应对。
“蔚……”我后边那个风字还没说的出来,徐蔚风却忽然转过头对着我将这句话以无比认真的神色又再说了一次。
“苏柒,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曾经做过些什么……”
我还没反应得过来,徐蔚风便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我就是喜欢你。”
虽说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可显然是有人比我更先一步反应了过来。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喜欢她?”
程墨先是震惊,随后是愤怒,他压低了声音问出这个问题,问出这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虽说徐蔚风一直对程家有敌意,但不管是程岐山还是他程墨,一直以来都将徐蔚风视为亲人,尤其是程墨。
或许是觉得曾经愧对过自己的姐姐,导致于程墨将自己的这份愧疚感悉数还到了徐蔚风身上。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徐蔚风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在他眼里如此不堪的女人。
“说不上来哪里好。”徐蔚风冲着我笑了一下,犹如我第一次见他时那般的温暖与和煦,“但我就是喜欢。”
徐蔚风的眼神炽热而又灼烈,像是恨不得将心底隐藏许久的感情一下子全都宣泄出来,我惊得一下子就回过了神来,下意识的就甩开了他的手。
就算我还没有对他的这份感情做出回应,但是这样的动作显然已经给了徐蔚风答案,他的眼神里明显生起一丝失落。
“对不起蔚风,我……”
“没关系。”徐蔚风打断我的话,神色变得有些感伤,“我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现在不是该说这些的时候,一切等我们离开之后再说吧。”
这个时候的徐蔚风完全占据了所有的主动权,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可即便他真让我说些什么,或许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些感情就像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因为心怀愧疚,所以注定没办法在一起,更何况我心底早就住进了另一个人。
只可惜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真正懂得了这个道理。
程墨面色如铁,眼底燃烧着愤怒以及怒其不争两种激烈的情绪,反之这边的徐蔚风脸色倒是显得淡然了许多,或许是将藏在心底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的缘故吧,此刻他反而显得轻松了不少,只是眼底的坚决未曾减轻丝毫。
就当双方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岐山居然也从别墅里走了出来,走到了程墨和徐蔚风之间。
程岐山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宽大睡袍,佝偻的身体倒是显得有些羸弱,然而正是这个看起来显得有些羸弱的人,当他出现之后却让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有了主心骨。
“让他走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爸!”程墨先是震惊,随后第一次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她……”
“闭嘴!”程岐山吼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中透出无尽的威严,“什么时候我说话轮得着你反驳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这位曾经的军区总司令身上所具有的魄力,即便是一向低着头看人的程墨,在他发火的时候也压根没有说话的勇气。
“没听见我说话吗?”程岐山冰冷的视线扫向站着的那一排士兵身上,那些士兵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刻移开了横亘在路中间的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