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觉得他这幅样子不像是在胡闹,南木这才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臂。
“小陈警官,你到底想起了什么?”我向陈双林投去一个狐疑的眼神,不过语气里却隐隐夹带了一份期待。
毕竟眼下这种关头,哪怕是一丁点的线索都值得被认真以待。
“老大,张麒你还有印象吧?就是王局身边的那个大胖子。”
看着陈双林这幅认真的态度,徐蔚风倒还真的仔细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依稀将张麒这个名字和某个身子无比肥硕的男人联系在了一起。
“今天中午我和张麒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好像听他提了一句已经找到那个女人了……”
陈双林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不确定,毕竟今天中午他只顾着吃饭,也没来仔细听的真切。
“然后呢?”徐蔚风冷声问道,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
“后面的我没听太清楚,不过张麒挂断了电话就端着饭盒离开了,连饭都没吃完。”陈双林仔细回忆着今天中午发生的一切细节,语气也开始明显变得比之前认真许多了。
“不过他走的时候我问了一句,他说今天晚上王局要给某位大人物送个礼物……”
说到这里,或许是陈双林自己也明白了些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而一旁的徐蔚风,脸上更是难得露出了一副阴云莫测的表情。
作为警察,他们都有着天生的警觉性,而我和牡丹也在合格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有些事情就算只知道些眉目,也能猜出些由头。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张麒口中的大人物,应该就是程墨,而他口中所说的那份礼物,也应该就是夏菊了。
人既然连盛世都免不了遭受波及,更何况对程墨来说,牡丹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女人,是夏菊吗?”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病房中才响起了南木不太确定的声音,见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也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如果人真的到了程墨手上,那夏菊的生死可就真的难料了,这样一来,想要揪出幕后黑手则就更加困难了。
“如果夏菊死了,那盛世以后岂不是根本不能在S城立足了?”
我向徐蔚风投去一个希冀的眼神,不过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此刻我的意图展露得非常明显,毕竟眼下徐蔚风是唯一能够让我们寻求帮助,也是最有希望帮我们解决这件事的人。
因为徐蔚风曾经告诉过我,程墨是他的舅舅。
“换做现在的情况已经足以说明程墨认为视频的事儿跟盛世有关,而夏菊的性子,如果一旦决定了对什么事儿守口如瓶那不管用什么手段来逼迫她,她都会绝口不言。”
“她要是一旦激怒了程墨,要是真的就这样死了的话,恐怕就真的再也洗不清盛世的嫌疑了……”
我的眼神浮现起一抹浓浓的担忧,语气也越来越轻。
自从上次亲眼见到过S城里的那些大人物在程老爷子面前低眉顺眼的模样,我越发的觉得程家显得深不可测。
如果真的彻底得罪了程墨,那么从此之后,盛世恐怕会直接在S城的娱乐场所中除名。
或许对于这些大人物来说,一家小小娱乐会所的消失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这对于我和牡丹来说,却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所以我必须趁现在还未酝酿出最严重的事态来,尽最大可能阻止它的发生。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为什么一定要置盛世于死地,但……”
我话音未落,病房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不速之客。
“因为我。”
视线向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望去,在看到那个人影的一瞬间,我的胸腔中忽然翻腾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
或是久别重逢的激动,也或是许久未见的想念,在加上今天所经历过的一切,所有复杂的情绪通通汇聚成了一句话。
而这句话,却再简单不过。
“齐炫,你回来了。”
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我努力控制住想要过去拥抱他的念头。
眼前的齐炫身上带着些有着风尘仆仆的疲倦,他的下巴上有着青色的胡茬,下眼帘处的黑眼圈极其明显,看样子应该是许久都没好好休息过了。
他对自己一向要求颇高,所以在感受到他身上的疲倦和狼狈之后,我竟然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心疼起他来。
“嗯,我回来了。”
齐炫的嘴角上扬出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即便此刻的他显得有些疲惫,不过却依旧不影响他的帅气。
或许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人,天生的好处。
“齐、齐炫?就是那个齐氏集团的齐炫?”
此时的陈双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股震惊之色,望着齐炫的眼神里也满是不可置信。
虽然在S城知道齐炫的人很多,可见过齐炫的人更是寥寥可数,这其中自然是也包括陈双林。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南木瞪了一眼陈双林,语气里带有一丝不屑。
不过记得他之前跟着我的时候偶然见过一次齐炫,那个时候他的反应可跟现在的陈双林查不了多少啊。
一进入病房,齐炫身上就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领导者气息,就像是一只狮子猛然间传进了羚羊的领地,本地外来者的他,却一下子就占据了画面的中心。
“这位是?”
齐炫径直走到徐蔚风面前,眼神凌厉的从他身上扫过,空气中莫名的传来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
“你好,我是徐蔚风,S城警局刑侦队长。”
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徐蔚风朝着齐炫伸出自己的左手,语气不卑不吭,眼神也极为平淡。
“很高兴认识你。”
齐炫礼貌的与徐蔚风握了握手,语气竟然出乎意料的显得客气。
要知道像齐炫这么一个强势的人,除了一些必须礼貌对待的长辈之外,我倒还真是从未见过他对待自己的平辈如此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