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气瞬间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然而此时手上忽然传来一阵黏腻的触感,像是染上了什么液体似的。
本能一般将手掌放到鼻下,一阵刺鼻的血腥味瞬见涌入鼻中。
“你受伤了?”我的语气变得无比严重,声音中透出一丝连我自己都没发觉的狠辣。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牡丹稍微平静了一会儿之后便将自己受伤的缘由告诉了我。
只是对于发生的结果和过程,她描述的都极为轻描淡写。
“你是说,袁思伟这个人有精神病?”
我严肃的问道,然而话刚一说出口,耳边便扑哧传来一声笑声。
“什么精神病啊,是躁郁症。”牡丹解释道,“这种病平时不会发作,但只要一受到刺激,就会很容易爆发。”
“而一旦发病,他的情绪就会变得异常激动,而我这伤……”牡丹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竭力平复着心情。
“也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精神上的疾病吗?”我撇了撇嘴,有些不置可否。
然而心里却止不住的愤怒,恨不得想立即冲出去打死那个坏家伙。
或许是我的语气让牡丹觉得有趣,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刚才的沉重气氛也似乎一下子就不见了,牡丹的笑声一下子就让整个黑暗空间里的气氛变得欢快轻松起来。
听牡丹刚才的话,大致上意思就是这躁郁症会让袁思伟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而情绪大变,甚至会动手打人。
而她肩膀上的伤,也正是之前袁思伟犯病时留下的。
“所以刚才听到他的声音你才会害怕的躲起来?”
牡丹没有否认,只是再一次保持了沉默,我顿时明白了。
看来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没少受到袁思伟的毒打,不然以她那性子,怎么可能变得那么怯懦?
“你别担心了,我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肩膀上是关节处,所以恢复得比较慢罢了。”
为了避免我担心,牡丹笑着宽慰我,与刚才还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她顿时是两个模样。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尽量不在我面前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而一直以一颗大树的姿态出现我面前。
身体里住着一个倔强的灵魂,不管处在多么艰难的环境,都始终坚韧的生长。
“如果不是现在没有光亮,我真想好好检查检查你身上的伤。”我气鼓鼓的道,然而心中却免不了有一些心酸。
不过听到我这么说,牡丹却反而笑了。
“那如此说来,我岂不是还得感谢这儿的环境了。”牡丹的声音显得轻快,就像是眼下我们正在一个风景极好的地方郊游,而不是被关在了这个鬼地方。
“起码我可不想让你看见我此时的狼狈样。”
明明是在开玩笑,可这话落在我的耳朵里,却仍旧让我觉得有些心酸。
还好现在牡丹也看不到我脸上的表情,不然估计又会让她担心了。
“哼,你什么丑样子我没见过啊,现在还嫌弃起我来了……”
我借势故意装作不满,牡丹听到我这话顿时顿时笑得更加开心了,此刻我二人的境地倒颇有些苦中作乐的滋味。
期间我和牡丹说说笑笑,像是聊天一般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叙述了出来,或许是因为我的到来,牡丹的情绪也便好了不少。
可这里实在是太过阴暗潮湿了,牡丹看样子应该是已经被关在这里许久了,身上的衣服都变得要写潮湿,我又忍不住有些感到难过。
“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这句话顿时使我和牡丹再一次同时陷入了沉默,空气也再一次安静了下来,牡丹的呼吸听起来很轻,不过却很具有节奏。
“对不起,百合。”牡丹的语气听起来隐隐有些沉重,“是我连累了你。”
我愣了一秒,忽然露出黑暗中根本看不见的牡丹露出爽朗一笑。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对不起谁。”
我的声音很轻很平缓,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份无与伦比的坚定。
手机也没电了,所以此刻我也不太清楚距离自己被关起来究竟过了多久,只能大概估摸着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如果不是身旁有牡丹在的话,估计此刻我一定会慌乱不安到了极点,由此可想而知,之前的岁月,牡丹是以怎样的心情一个人在这件屋子里撑过来的。
“牡丹姐你放心吧,一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我轻轻的说道,耳旁传来牡丹几声平稳的呼吸声,她睡得很沉,就像是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似的。
听着耳边极轻的呼吸声,我的嘴角不然就不由自主般上扬了起来。
看来被关着这里,似乎也并不是一件特别坏的事。
而另一边,南木本来一直守在袁思伟的别墅外面,可期间却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盛世的酒水账目出现了问题,警察来了店里。
想着我暂时应该不会出事儿,毕竟我身边还有着一个易天泽,所以一时半会儿之间他也顾不得许多,只能调转车头往城中的方向驶去。
而他这一走,则刚好和出来的易天泽完美错过。
刚从别墅里听杨青说了我离开的消息,此刻又见不到南木的车,更是坐实了我抛下他独自一人离开的事实。
想到这事儿易天泽就免不了有些生气,当即准备打个电话责骂我。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着电话那头冰冷的机械女声,易天泽的脸上顿时已经寒到了极点,一下子就将手上的手机重重的摔倒副驾驶上。
如果此时我在他身边,一定会责怪他败家。
“苏柒,好的很!”易天泽气得咬牙,“你给我等着!”
易天泽气鼓鼓的嘟囔了几句,抓着方向盘的手上加重了力气,极为生气的猛地一踩油门,瞬间绝尘而去。
于是乎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此刻我在易天泽心里,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讲信用、过河拆桥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