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婆婆的医术好歹在江湖上还能排些名头,她光看清饶公主的脸便能知道她大概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比杜木舟要棘手的多。
可是一针婆婆到底不是白活这么些年,该隐藏的东西一分不少,她佯装不懂杜木舟什么意思,长长的舒了口气:“兼葭姑娘过来唤了老身说您在卧房等着,老身原以为是您肚里的胎儿出了什么事,紧赶慢赶总算是虚惊一场。”
杜木舟闻言,满脸的歉意和不好意思:“对不起,一针婆婆,让您担心了,不过这回还真就除了您谁都帮不了这个忙。”
是了连杜木舟一时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人帮清饶公主看。
这种病,最忌讳的就是太多人知道,而且清饶公主的身份……一针婆婆叹了口气:“您是不是打算让老身给这位主子看病?”她的目光看向了清饶公主。
杜木舟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清饶公主就重重的点了头:“是了,早就听说一针婆婆的手艺在江湖上都是有名的,我刚好也有些问题想问。”以我自称,算是给了一针婆婆极大的脸面。
一针婆婆光看清饶公主的穿着就知道清饶公主来自哪里。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说是讨教问题,实际却是诊脉。
隔着帕子,一针婆婆细细思量了会儿,状似松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前些日子受了寒,多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要孩子这种事情不光要看身体状况还是要看运气的,你成天想着,它若是厌烦了,也就不会来了。”
清饶公主从不信这类牛鬼蛇神的东西,可是一针婆婆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她犯了难,看向杜木舟……
熟知一针婆婆的性子的杜木舟当然知道一针婆婆也不信这些东西。
一针婆婆还冲着杜木舟使了个眼色。
杜木舟大概知道了一针婆婆可能有难言之隐,便是开了口:“那烦请婆婆开个方子,好缓解。”
缓解,并不是解决。
清饶公主听得杜木舟这样的措辞皱了皱眉头,可是偏生一针婆婆又是别人府邸的,她不好说什么,只能赔笑:“求一针婆婆赐方子。”
一针婆婆用着兼葭拿来的纸笔写了个药方。
“这些药要长久吃,毕竟调理身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清饶公主点头,迫不及待的让侍女拿了方子就打着要去抓药的幌子走了。
待一针婆婆关上门,杜木舟才再次开了口:“婆婆,那位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么?”
一针婆婆满脸的正经:“何以能用问题来说,从脉象上看,那姑娘小月子没坐好,身体就伤了根本,若是真想要孩子,比起登天还要艰难。”
杜木舟闻言倒吸了口凉气:“此话当真?”
“老身什么时候骗过夫人了?”
这样说来,那清饶公主就不是个清白之身?
杜木舟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件特别不得了的事情,可是又不能往外说,若是京都因为她杜木舟传起风言风语,不说清饶公主,估计连那位最尊贵的都不会放过她。
皇家最讨厌的就是这类流言蜚语,给天子戴绿帽子?
杜木舟觉得敢送清饶公主过来的,要么就是清饶公主藏得好根本不知道,要么就是那帮人成心想惹事,自古借着和亲这件事,心思不明的,哪里是少数?
“这件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就行了,不要给第四个人知道了。”
若是有什么差池,整个周国公府的人命,怕是都不够赔的。
“是……”
如今事多之秋,又逢梅雨时节,江淮地区的水灾成了朝廷的一大头疼的问题。
杜木舟已经看着慕翎邵在书房里撕掉了不知道多少张宣纸。
“如果上不去好用的法子,皇帝可能要亲自派人去镇压。”
慕翎邵的脸色很差。
这是他第一次对事情感到如此为难棘手。
突然的雨水,江淮地区的灾民……
他扶额,直接的饮尽了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