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是。”
沈初深有感受的点了点头，仔细想想周老夫人这应该是在替冉汐报复回去。上次在订婚宴上的事儿他护了一回在他这儿翻了篇。可她这外婆倒一直置着气，到现在才收拾。
“刚刚外婆找你什么事儿？”
冉汐不关心外面的闹剧，这些年里被明里暗里欺负多了虽说从未“回馈”过但她也不是软柿子，是好是坏她也能分的清楚。以前总是恪守着她母亲的话遵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十多年里这三两个家人也就只会让她心寒，想想这么明晃晃的让冉馨长个记性也好。
“没什么事儿，就是给我介绍了个项目。”
沈初伸手拍拍冉汐的脑袋让她放宽心，这些公事上他有分寸也就没必要让冉汐跟着操心。冉汐看他的表情也没多凝重，这才相信了把心沉到肚子里。
五个人实在无聊也不知道是谁提说的打牌，沈初借着跟冉汐是一对儿的身份退了场，笑称一家出一个就成。恋爱的酸臭味差点没把吴澈酸死，往慕芷那儿凑了凑反倒被一胳膊打开，让他滚远点儿别想看她的牌。
冉汐盘着腿坐在前头沈初就敞开腿坐后面，完全就像个人形靠背似的让冉汐躺着窝着。场上较真儿的也就那三个，她倒是轻轻闲闲的跟沈初腻歪上了。
冉汐牌技是真的挺烂的，沈初刚开始还以为上次她在晖子生日会上说不会就只是不想玩而已，看了两局下来就瞧着她一张一张往下放特像老年人打牌，头疼又好笑的扶额从后头环着她教她。
古佳看着他俩这股子腻歪劲儿也不会在动心思想起韩辰，反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跟着慕芷两个人故作嫌弃的在嘴上道：“过分了嗷，真的过分了。”
冉汐闻言也只是笑，可就是不从沈初怀里头起来。藏在头发下的耳根红了也不管，总归就是要跟他黏黏腻腻的靠在一块儿。
嘻嘻笑笑的玩了半个多小时一个个也都没了兴趣，外面人声嚷嚷的让人想不在意都难。即便有音乐加持却也一样让人听得耳朵疼，最后索性全都躺倒在床上，揉着太阳穴让自个儿好受点儿。
古佳又呆了会儿就从桌上把带过来的文件拿起来，冲着冉汐摇了摇道：“我得出去找个叔叔，我妈交代的要把这东西给他。”说完，就开门走了。
古佳妈妈是个经纪人，没日没夜的忙所以在当年法院把古佳判给了她父亲。到如今即便古佳跟她走了，也照样总是见不着人。今儿她的艺人有事儿，所以就连文件递交都由她这个女儿来替。
古佳走后他们四个也没再赖在里头，全都拿了桌上的酒杯就从房里头出来了。慕芷跟吴澈两个人受邀也就是意外，甚至就连这儿的人都不认识几个，心大的夹着甜点倒是吃了一晚上。
冉汐从房里头出来后就接到了佟生的电话，是前两天他来问她关于宴会的事儿时顺带着给的号码，毕竟国内他也没什么朋友跟亲戚，熟悉的也就她一个。
“在场上转了一圈没看见你，所以就像打个电话问问。”
佟生声音很沉稳，在上学时变声期的时候就是个这个语调。那会周围人都说他声音像是老大爷，冉汐也深以为意。不过现今过了这么多年再听道他的声音，却是觉得满是岁月沉淀跟安稳。
“我在二楼，墨绿色西装……身边还有位跟我一样…”
“冉汐！”
冉汐描述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电话外佟生喊了她一声，顺势抬头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他。头发一丝不苟的顺在脑后，鼻梁上的眼镜让他跟很多年前带的一模一样，乍得一看就像是小时候的放大版似的。
他嘴角带着绅士礼貌的笑，让冉汐心里一暖。
“你怎么还带着上学那会儿戴的眼镜？”
冉汐一见他第一眼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
佟生闻言脸上有些尴尬又有些失望，伸手摸了摸眼镜轻笑：“难为你还记得。”
“哦，对了，这位是我男朋友，沈初。”冉汐挎着沈初的臂弯过来，介绍着两位，“这位就是佟生。”
“之前在信息上聊过。”沈初轻笑着跟他握了手。
“额…是，是。”佟生有点架不住沈初说的这话，压着心理医生的职业病打量了沈初两眼后就没再应话。
三个人一道下了楼后，刚好看见何娜走了他们对面的楼梯上了楼。沈初看了眼也没在意，反倒是冉汐下意识的盯了两眼，就瞧见她直接去了一间客房里头。
按理说何娜以前从来没来过她家，进屋怎么也得试探性敲敲门才是。可是看她刚刚的样子就像是目的明确……
“你知道顾野在哪儿吗？”
冉汐被佟生突然的问题被迫停了纠结的念头，帮着看了眼场上居然真没瞧见。以前她家办这种宴会的时候，顾野总是最显眼的一个。
跟谁都能聊两句，即便平日里在不愿趋炎附势与铜臭味搅和在一起，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总是会收好一身戾气，宛若众人眼中合格的好好先生。
三个人找了会儿都没瞧见，拉过家里头的人来问问一个个也都忙的焦头烂额不曾留意。佟生的表情倒是比冉汐还要焦虑，沈初注意到后虽觉古怪却也没有太过关心，毕竟这会儿醋意上头他那顾不了这些细枝末梢的小事。
就在佟生快要放弃的时候，顾野倒是从大门口进来了。他脸上还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如沐春风的在与人碰杯中缓慢走了过来。
冉汐看见他时就下意识的看了眼佟生想要告诉他顾野在那儿，结果转头却发现佟生在看着顾野发呆，那种眼神是冉汐从未见过的。
就像是期待，畏惧，还有崇拜，碾碎了，揉进眼睛里……
“你成年后可从不会用果汁替酒。”
顾野刚过来就瞧见了冉汐手里头的杯子，满带笑意的话里让冉汐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讽刺还是失望。不过好像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会太过在意，只在周围人有意无意得眼光之下，轻轻地跟他杯子相碰，举杯共饮。
“这位是？”
顾野轻皱着眉头看向佟生，好像应该认识却难得糊涂的记不住，场上这么多号人物甚至不乏头一次见面的，他都能带着良好的家教跟礼仪周旋，可偏偏眼前人，倒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刚刚在院子里头他俩打过一次照面。
他当时正在跟人交谈，佟生就站在不远处的石像边上看了他挺久了。等到顾野注意到时他才立的笔直冲他举了下杯子，顾野即便不知道他是谁却也轻笑着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