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苏长风和林渝静似乎都不太喜欢她,温梦梵已经觉得特别尴尬。
但还在董慧琼是个特别善解人意的人,不仅微笑着回话,还特别温和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好,梦梵,第一次看见致远带女孩子回家,能看见你真高兴。”
好吧……起码他父母中有一个人不讨厌她,大概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苏致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乎想提醒她什么,他说:“你们一路赶回来都辛苦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先回家吃午餐,中午你们先睡个午觉,下午起来再出去转转。”
于是其他人便开始朝外面走去,苏致远和她走在前面带路。
她其实是觉得在父母面前一直这样太过亲密是不好的,但是终究是演戏,怎么演都看苏致远自己的发挥,即便搞砸了也不能怪她。她没什么心思跟他争执这些,便由着她去了。
身后的几个人看着这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尤其是苏致远的父亲,简直觉得刷新了他对自己儿子的认知。
放在以往,即便是商业合作时必不可少的握手拥抱,他也会在几秒钟内结束,似乎对于任何人的触碰都很抗拒。可是现在,他却能如此自然的牵着温梦梵的手。
上车后,苏致远坐驾驶位,温梦梵刚想坐进副驾驶位,便被林渝静拦住,她特别趾高气扬的护着车门,仰头看她。
“不好意思,我需要坐副驾驶,不然我会晕车。”
正好不用看着苏致远的脸色做事,她求之不得,于是温梦梵没有拒绝。
她微微一笑:“啊好,致远哥你多照顾静静一点,晕车的时候最难受了,那我就先坐后面陪伯父伯母了。”
这副从容不迫落落大方的样子,倒是足够博人好感。
钻进后排座位,温梦梵微笑着坐在了董慧琼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苏致远似乎和董慧琼不是太熟悉的样子,带着一种陌生的疏离感,就像是她在家里和温邵峰那样。
许是因为长途的舟车劳顿,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几乎没人说话。
苏致远随手放了一首俄语歌,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语调婉转哀伤。
车窗初有风缓缓吹进来,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温梦梵想,如若现在她所假装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于生活之中的,那么她此生的愿望便实现了三分之二。
在孤儿院的那几年,她最大的愿望便是有一个家,有父母,有亲人。
后来在察觉到自己在温家终究是会被区别对待之后,她便渴望着能有一个深爱她的人,带她逃离这种沼泽般的日子。互相爱慕,有一个纯粹,没有利益纠纷的家。
哪怕只是一场春秋大梦,也甘愿沉溺在这样的梦境里。
一路颠簸,终于在午饭时间赶回家。
文潇潇已经和其她佣人一起做好了午餐,桌子放在屋后的院子里。
后院中铺着草皮,路中间是青石板搭成的。朝南的方向种了一棵枣树,枝头隐约有些红色的果实。彼时阳光淅淅沥沥的洒落院中,掩一院秋色。
招呼着所有人入座,温梦梵默默的在苏致远身边坐下。原本对面的位置是留给林渝静的,可她一眼瞧见温梦梵和苏致远坐在一起,便特别不服气的把椅子搬到了苏致远旁边。
“致远哥哥,我要跟你坐一起。”
温梦梵伸手去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莫名觉得想笑。如果不是她这个电灯泡在这里,或许林渝静平日里会更加黏人。
董慧琼开口笑她:“静静,一个位置而已,那么在乎干什么。你坐那边,阿姨陪你一起坐好不好?”
“我不要。”林渝静嘴一撇,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以前每次来,我都是和致远哥哥坐在一起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懂了……
温梦梵笑了笑,起身:“没事,既然静静还不习惯一个人坐,那我去那边吧,正好可以靠伯父伯母近些。”
……林渝静:马屁精,心机婊!
她刚准备拿着碗筷换位置,就被苏致远拽住了手臂。
他声音清冷:“我让你换位置了吗?”
温梦梵强忍住到了嘴边的笑意,拼命给他使眼色。但苏致远却将她往回一摁,旋即,回身对林渝静说。
“静静,抱歉,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确实跟梦梦坐在一起会比较合适。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习惯要试着改掉才好。”他抬眼看向文潇潇:“帮静静把椅子搬回去,你坐下一起吃。”
老板的命令不能违抗,文潇潇默默走来,拿着林渝静的椅子就往回走。
温梦梵悄悄伸腿,在桌下踢他。
人家毕竟还是个小女生,这样一点面子也不给,未免太过了吧。
苏致远面无表情,只是放在桌下的左手不动声色的按住了她的腿。截止住了她的动作,然后森森冷冷的看向她。
隔着伯伯的布料,温梦梵也感觉到了他掌心的温度。她有些悻悻的收回腿,苏致远一根手指却在她腿上扣了扣,痒的让她想发笑。
一顿饭就这样……在勉强还算愉快的环境中吃完了,饭后文潇潇安排二老上楼去休息。温梦梵伸了个懒腰,看着安静下来的屋子,想着这下应该可以安静会,好好睡个午觉了吧。
她准备回房间用冷水洗个脸,赶一点项目报告,然后再睡午觉。
结果才刚刚上楼,便听见楼上有争执的声音传来。她下意识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便看见文潇潇一脸为难的站在她的房间门口,林渝静则盛气凌人的说着些什么。
她开口问了一声:“怎么了?”
文潇潇悻悻的说:“温小姐,林小姐说她特别喜欢你这个房间,而且之前……”
“而且之前每次我回来这个房间都是我住的,你现在立马搬出来,这是我的房间!”林渝静打断她的话。
温梦梵一脸莫名,但还是保持基本礼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房间似乎是客房,好像你的房间在前面。”
“那又怎样,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必须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