Ｚ9Ｑ1空间里，40小时为一天，有30小时是在夜里。
赵永严带队走在前面，苏雯紧跟赵永严身后，另外还有十名搜救员和两名分社负责人，一名高层管理，名字叫李铭学。
四周黑漆漆的，手里的电筒和直升机投下来的探照灯灯光，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光源，加大了搜救难度。
直升机投放了些水和食物，赵永严安排大家休息十五分钟再继续。
“苏总，我带了些饼干，要不要吃点？”李铭学坐到她身边，中年大叔一枚，但不似江天成挺着养尊处优的啤酒肚。
她没有要李铭学递来的饼干，说：“谢谢李总，我喝点水就行了。”
“苏总参加此次援救，翁先生该要担心了。”
“还好，我先生支持我的工作。”
“苏总去年在这Ｚ9Ｑ1空间完成了升职考核，成绩仅排在宋总之后，不愧是宋总带出来的精英。”
“李总过奖了。”
奉承夸赞的话这两年她听了太多，也就越听越觉得虚伪，起身帮赵永严铺开地图，赵永严在地图上标明了孙川失联前最后一次向总部汇报的坐标，指着对她说：“小雯，我们就在这附近，孙教授和同行的博士生，安保人员，一共20人，但直升机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我们也一路找过来，连个物件都没有发现，有点邪门。”
“会不会坐标有偏差？”
“以直升机的高度，如果孙教授他们在这附近，不可能发现了我们，超出这片区域就不是坐标偏差，而是坐标有误，也就是说，孙教授他们不是在这附近失踪的。”
苏雯想了一会，说：“其他搜救队没有好消息传来，失联原因也没有找到，明天我们就扩大范围再找一找，赵导，喝点水吧。”
休息差不多了，继续搜找，四五个小时过去，依旧一无所获，赵永严挑了处相对平坦开阔的草地，大家安营扎寨，直升级轮流回基地补给。
苏雯搭好帐篷，钻睡袋里躺着理一理思绪。
Ｚ9Ｑ1空间里有三分一是沙漠，气候条件恶劣，这片区域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挡视线，只要是活人，不可能发现不了直升机。
若说是被Ｚ9Ｑ1空间的野兽吃了，那也该留下点残渣血渍。
耳边传来熟悉的爬动声，她拿毯子遮起来打亮手电筒一照，果真是南二，翁子南就在附近。
南二背上背了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小巧的无线耳机，她戴好就听见翁子南的声音传来：“我在你三点钟的方向，离你415米。”
她压小声音回：“不是叫你别来吗？”
“我让飞行器把这片区域细细扫描了一遍，没有符合的生命迹象，在你七点钟方向，1200米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处临时营地，一会我去看看，有线索你再让赵永严带队过去。”
“把你自己藏严实些。”
“嗯，你先睡，周围很安全。”
南二留下来陪她，另三只跟翁子南去临时营地，营地在一处山洞里，洞口杂草丛生，洞里死一般寂静。
三飞行器排队飞进去，打开照明灯扫描，翁子南在洞外看着飞行器传来的画面，一共19具尸体，全部一刀致命，死亡时间和失联时间吻合，凭此可以确定，Ｚ9Ｑ1空间有猎人或是盗贼来过。
他回到离她415米远的地方守着她，找了个避风的位置联系上荣迪，按他的吩咐，五个小时后把噩耗透给颜靖。
他想让他的宝宝好好休息五小时。
颜靖收到消息就火速赶来，与赵永严汇合时，天色已经大亮。
苏雯心惊肉跳，19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洞里，一一分身确认，没有孙教授。赵永严说：“孙教授应该还活着，凶手没理由把孙教授弄到别的地方去杀害。”
颜靖点了点头，法医要进一步验尸，他领苏雯到洞外，看她脸色都白了，说：“扛不住了就先回去，凶案现场对你来说太触目惊心。”
“我想找到孙教授。”
“那你坐一会，等你们总部下一步的安排。”
她就近找了块岩石坐下，很快，总部有好消息传来，发现了部分失联人员，紧跟着就是一个坏消息，发现的全是尸体，而且全是博士生和安保人员，科学家和教授一概下落不明。
“南爷，”荣迪联系上翁子南说：“看样子不是冲翁太太去的。”
“不是就好。”
“南爷好像很关心翁太太。”
“欠了翁太太人情而已。”
“翁太太现在是我老大，挺漂亮的，人也不错。”
“你的目标是宋婕妤。”
“嗯嗯，宋婕妤真他妈强悍，一个人带队不说，乍见那么多尸，一不害怕二不慌乱，颜靖现在在翁太太那，宋婕妤那边就是她自己带人处理。”
“等你吃到宋婕妤的拳头，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强悍。”
“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不能温柔温柔的？”
“温柔的女人多得是，关键你不喜欢。”
“这倒也是。”
“查一查什么人在打科学家和教授的主意，你要是把这事查出个所以然来，宋婕妤会看在你帮了旅行社的分上，领了你这个人情。”
“ＯＫ！”
三天后，苏雯回到家里，搜救工作全部停止，总部收到了一份天价赎金，每位科学家和教授明码标价，收到钱就放人。
荣迪那边查到了些眉目，的确不是冲翁太太来的，这次事件是猎人和盗贼的一次大合作，但是有哪些猎人和盗贼参与了，荣迪暂时查不到详细名单。
如此有计划有组织的杀人绑架，警方高度重视，颜靖几乎住在了专案专办处，各部门联手协作，半个月去，又一点进展也没有。
旅行社的旅游项目全面停止，未开放空间里的工作人员全部撤回，开方空间里的加强警戒。
翁子南的书房里，宋婕妤灌下一杯咖啡，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拍着桌子说：“这些猎人和盗贼想翻天吗？一共两百亿的赎金，短时间内，旅行社根本凑不出来。”
翁子南翻看着荣迪发来的消息，说：“让你们总部把一部分分社的股份拿出来卖。”
“你这说的是风凉话吗？单单给家属的抚恤金已经是很大一笔，所有分社全部停工，断了旅行社的资金来源，员工薪水和维护费用又还要照常支付，江天成头发都快愁光了。”
“拍卖分社股份，目前唯一能在期限内凑够钱的办法。”
“但是拿钱赎人，旅行社和警方的脸以后往哪里搁？”
“人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一个月的期限到了，他们开始杀害科学家和教授，赎金就会少一些吗？”
“没别的办法了？”
“没。”
苏雯坐在一边，她想不出别的办法，挪过去看荣迪发了些啥消息过来，翁子南又先关掉了消息框，说：“该去接雷雷放学了。”
“我去接，你和宋姐聊。”
“没啥好聊的，我和你一起去，”翁子南说，然后就拿上车钥匙，搂着苏雯去取车。
宋婕妤忍不住翻白眼，翁子南一定有别的办法，就是不肯说。
吃过晚饭，宋婕妤注意到了翁子南又在书房里跟荣迪联系，到了睡觉的时候，宋婕妤就堵翁子南在书房门口：“今晚想解决你下半身的负担，就老实跟姐交待，你和荣迪在商量什么？”
“没什么，荣迪查到章敏参与了这次事件，另外还有十几名猎人，三个盗贼团伙，但肯定不止这些人。”
“你有啥打算没？”
“我打算在未来两年里，暂不考虑要孩子。”
“……你大爷的！”
“这话你教会了季轩，但教不会我，没事我就去睡了。”
宋婕妤一把拽住翁子南肩膀，不准翁子南走，但被翁子南反手一拂，拂得宋婕妤连退好几步，差点撞在墙上。
理理衣服上被宋婕妤拽起的皱折，翁子南说：“我们好久没有切磋了，想切磋的话，随时约。”
然后翁子南就回了房间，叫来甲乙守在门口，要是宋婕妤来拍门，咬！
宋婕妤一阵磨牙，明天找苏雯，不信撬不开翁子南的嘴。
苏雯还没睡，靠在床头翻看旅行内网，看看没有新消息公布。
员工们自发组织捐款，帮着凑钱，能凑多少是多少，她还有些私房钱，正要捐出去，翁子南拿走了她的手机，说：“你就这么点私房钱了，留着吧，我明天让王昊拨笔钱，多给家属一些抚恤金。”
“安保和博士生，十有八。九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没了，留下一家子妻儿老小，实在是让人心疼。”
“作案猎人和盗贼的目的是求财，安保不好控制，人多了也不好控制，就留下了值钱的科学家和教授。我算过你们旅行社的盈利，种种开销除掉，的确拿不出两百亿。”
“很多有钱有势的人想用钱渗进旅行社，这也是旅行从来不公开拍卖股份的原因，虽然拍卖股份能筹到钱，但对旅行社来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以后想把股份收回来，不太可能了。”
“出这么大的事，你们大ＢＯＳＳ没露面？”
“没有。”
“还真是沉得住气。”
“你还想见我们的大ＢＯＳＳ？”
“嗯，我想弄清楚你们大ＢＯＳＳ为什么要开办旅行社。”
这个问题苏雯回答不了，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即便她已经是翁太太，论眼光论远见，她还需要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