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宋婕妤帮得上忙也不会帮，说：“快点打消这个念头，姐陪你去法国也不让你这么做。”
“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害怕听到不好消息，这样一想，他瞒着我也好。”
“姐相信子南不是瞒着你，而是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就像子南去取凤凰血之前。你们新婚，若非深思熟虑，万不得已，他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宋姐，子南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从法国回来？”
宋婕妤无奈摇头：“我跟季轩聊过，季轩守口如瓶，都这样了，子南又怎么多跟我说半个字，不过没关系，姐陪着你一起等，子南一定会回来的。”
苏雯慢慢喝完热牛奶，眼泪忍在眼眶里，毋庸置疑他一定会回来，只是这一等就是整整两年。
在这两年里，分社陆续新添了两台转换机，第三台也已在筹备中，不出几个月就能达到Ｄ城分社的规模，配备四台转换机，四名操作师，八名空间导游。
张佳苗接替了她的工作，她接替了宋婕妤，成为Ａ城分社的负责人，总部要在Ａ城成立分部，位置就在同一产业园，宋婕妤调去分管这一块。
原本要把Ａ城分社打造成分部，经最后一次高层会议全票通过，分社与分部各是各的为好。
她也赞成，分部的核心是管理，分社的核心是运营，Ａ城分社扩建规模的头一年，收益就翻了三倍。
学校在城郊的分校区去年就已经完工，设有一处空间博物馆，她把人鱼鳞片捐了出来，让更多的学子一睹人鱼鳞片的真容。
她每周在分校的公共演讲厅上两节课，主讲空间语言，感兴趣都可以来听。分校所有关于空间课程的导师都是总部抽调来的，分校与总部亦是她在中间衔接，学校有旅行社这块大资源，越来越备受瞩目，这两年每逢招生，来自四海八荒学子快把校门给挤爆了。
“雯姨。”
办公室的门被一双小小的手儿推来，探进来一小脑瓜子，扎着羊角辫，大眼睛怯生生看着她，她没同意，不敢往里进。
她放下手里的月度报表，冲小丫头招招手，小丫头这才蹒跚走过来：“雯姨，不去接雷雷哥哥放学吗？”
“还有一会，”她抱起小丫头，雷雷上一年级了，还有一会才放学。
这小丫头是颜靖的女儿，小名童童，一岁多了，走路走得不太稳，说话倒是利索。
颜靖结婚结得突然，新娘更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居然是温兰兰，黎兴凡替温兰兰顶了罪，判了三年，没隔多久，颜靖就和温兰兰结婚了。
婚后半年，温兰兰生下童童，她算了算时间，这才晓得颜靖是奉子成婚，但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颜靖一直不肯告诉她。
而且，童童刚满月，颜靖就把童童交给父母带，这段时间颜靖出差，颜伯母感冒了，颜靖便把女儿送来她这里。
按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温兰兰也不是不心疼童童，但颜靖一直不把童童留在温兰兰身边，除了周末探视，其余时间温兰兰要是私下里去看童童，颜靖就要跟温兰兰离婚。
温兰兰没有工作，再加上之前的事，一但离婚，不可能拿到女儿的抚养权，即使温兰兰心里一百个不痛快，也不得不按颜靖的意思来。
这两年里，她没见温兰兰几次，但每次见到，温兰兰都话里带刺，做梦都在想着如何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
“雯姨，糖糖。”
童童拿着两颗棒棒糖，一颗给她，另一个往兜里揣。
“童童怎么不吃？”
“给哥哥。”
“给了哥哥，童童吃什么呢？”
小丫头舔舔嘴，想吃得紧，又说：“童童不吃。”
苏雯就把棒棒糖给小丫头：“还是童童吃吧，阿姨看着童童吃，心里就已经很甜了。”
“谢谢雯姨。”
小丫头有些笨拙地剥着糖纸，张着小嘴等着吃，张佳苗进来找她说事，正好看见，几步跑过来拿走棒棒糖：“师傅，不能再给童童吃，我一罐棒棒糖，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就被童童吃得只剩两颗了。”
敢情小丫头已经吃了这么多，苏雯把雷雷放她办公室的积木找给童童玩，不让童童再吃，跟张佳苗说完月底报表的事，就差不多要去接雷雷了。
张佳苗搭她的顺风车，去给穆秀买包烟。
新来的操作师是穆秀在带，试操作没有过关，穆秀就给新来的操作师开小灶，这几天都在熬夜。
不过重点不是熬夜，她问张佳苗说：“你跟穆穆还要暧。昧到什么时候？”
“暧。昧？师傅不要乱说，穆穆是宋姐的，我可不敢打主意。”
“宋姐是喜欢小鲜肉，但宋姐没有霸占穆穆的意思，穆穆也没有要和宋姐发展发展的心思，安排了宿舍你不去住，偏要跟穆穆住在分社，穆穆是个工作狂，住分社方便些，你呢？你为的是什么别以为师傅看不出来。”
“我和穆穆算是Ａ城分社的老员工了吧，自然多一些话说，可这不代表有什么。”
“你两个小时后带团出发，时间本就紧张，还专门去给穆穆买烟，怎么？还跟师傅打哑谜是不是？”
“我是想去给凤丫买点瓜子，顺便给穆穆买包烟。”
“师傅提醒你，感情的事不是等公交车，错过还会有下一趟，你自己看着办吧。”
“知道了啦，师娘呢？还不回来？”
“应该快了吧。”
“一走就是两年，有不少小道消息乱传师傅和师娘离婚了。”
“我倒是想离。”
“啊！？”
买烟的小摊到了，苏雯催促张佳苗下车，张佳苗一连追问四五个为什么，苏雯始终没回答，张佳苗才下了车。
接上雷雷回到家里，张叔带两孩子去海边玩一会，她回到房间，从床头柜取出一个玻璃瓶，瓶口密封，瓶里装着她和翁子南领结婚证时，张叔给她的那颗棒棒糖。
人鱼鳞片在黑市的价格炒到了两亿，她也舍得捐给分校的空间博物馆，但舍不得吃掉这颗棒棒糖。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结婚礼物。
拿着玻璃瓶看了许久，她拨通翁子南在法国的电话：“我要来法国。”
他在电话那端说：“好，明天我让楚律师来找你，把字签了，你就可以来。”
两年里都是这样的。
只要她提去法国，他就让楚律师拿着离婚协议找她签字。
她已经被他磨掉了所有耐心：“翁子南！不管两年前你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现下也该回来了吧！？”
“嗯，快了。”
“我要知道具体时间！”
“今年之内。”
“现在才刚开春，你跟我说今年之内？你是不是真想离婚？！”
“不想。”
“不想就马上给我滚回来！”
“你在哪我就朝哪滚，所以，我一定会滚回来。”
她听得想把手机砸了：“雷雷天天都要问爸比什么时候回来，我编完了所有能编的理由，你不为我想想也该为雷雷想想吧？”
“晚一点我给雷雷打电话，让雷雷不准再烦你。”
“听不懂我的意思？”
“听得懂。”
“那你还不快点出现在我面前？”
“宝宝，我想你。”
“少来这一套！”
“老婆，我真的很想你。”
这回，她真把手机给砸了，复又赶快捡起来，还好地毯厚实，手机没有砸坏，她吼着对他说：“想我就快点回来，光说有什么用？？”
“需要给宝宝换一台新手机吗？耐摔的那种。”
“你！大混蛋！”
“等我回来，宝宝给我生一个小混蛋。”
“……”
恨不得把他掐死，隔着千山万水她又无计可施。
季轩的医院里。
等翁子南接完电话，季轩推来轮椅扶翁子南坐好，推着去翁子南去复健室，翁子南气色不错，但行动不便。
季轩说：“小雯又跟你发火了吧。”
“嗯，可我不能坐着轮椅回去。”
“我不会告诉小雯你瘫痪了一年多，现在正在做复健，但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你找得到凤凰，不能事先给你自己留一些，要不哪用跟小雯分开这么久。”
“凤凰血对我没有用。”
“为什么？”
“我取来凤凰血治好晨晨，改变了晨晨的命数，用九霄琉璃翊天君的话来说，这是逆天而行，我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还有这等说法？”
“万物皆有法度，说的就是这个理。”
“小雯知道该要难过了。”
“我回去会把这些都告诉她，但现在还不能讲，晚一天知道才能少一天难过。”
季轩停下脚步，绕到跟前把翁子南看了又看，然后叹了口气：“我把你救活了，治好了，为你操碎了多少心，你也是知道的。”
“跟我算诊费？”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心血的问题，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回去小雯就会赏你一顿爆打，我两年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了。”
“小雯打不过我。”
“打不过是一回事，还不还手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以为我躲不开安琪拍来的平底锅吗？可我为什么不躲？”
翁子南轻快一笑：“因为你惧内，我跟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