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热闹了一天，张佳苗真是适合做孩子王，领着雷雷和苏小妹玩得花样百出，还吸引来了邻居家的孩子，大大小小七八个，草坪上又是打滚又追逐。
穆秀给孩子拍照，刚蹲下，张佳苗就带着孩子们扑过来，把穆秀摁在草坪上挠痒痒，之后就玩闹开来，每个人的身上头发上都挂满了草叶儿。
宋婕妤在花台边跟翁子南说话，荣迪厚着脸皮当听众，能插得上嘴就说上几句，送饮料拿水果，跑了一趟又一趟。
苏雯在房间的窗户边看着，看出一股子无事献殷勤的嫌疑，有心叫化名游之的荣迪来问问，翁子南又打发荣迪去买烟，然后回房间来到窗边：“袁医生说你可以出去晒晒太阳透透气。”
“我怕喵酱玩疯了摁着我挠痒痒，游之怎么回事？貌似对宋姐起了心思。”
“又有多少男人抗拒得了婕妤的风情？”
“宋姐怎么说？”
“没兴趣，婕妤一向只喜欢主动出击，对这种扑面而来不屑一顾。”
“喵酱和穆穆倒是处得好。”
“你徒弟开朗热情，大大咧咧，穆秀腼腆含蓄，斯斯文文，两人在一起正好互搭，兴趣上又谈得来，有共同的话题，自然就能处在一块。”
“你不是猎人，我们会不会没那么多话可聊？”
“嗯，但我们可以把聊天的时间用来做别的，比如生孩子。”
“去你的，别没说上几句就不正经。”
她推他一把，下楼给孩子们削点水果，今天的阳光很好，她的孩子一定在天上笑得很开心。
一个月的假期结束，她递了请假条，再休息一段时间，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休假后踏进阔别近乎两个月的办公室，她站门口愣了老大一会，办公室陌生到不像自己工作了近两年的地盘。
办公桌的朝向变了，椅子换成了深色的，沙发的位置也不对，铺着的小地毯不翼而飞，摆放的多肉植物全成了绿萝和月季，茶几上多出一套喝功夫茶的茶具。
叫来张佳苗细问，总部调来代班的那位负责人，名字叫龚素华，来的第二天就开始把办公室改头换面，张佳苗有给她打电话，翁子南的接的，不愿影响她休息，就一直没有告诉她。
“师傅，龚总依仗着资历老，动不动就在我们面前摆谱，穆穆换了茶水房里的咖啡机，穆穆自己掏的钱，晚上熬夜的时候有杯香喷喷的喝，提神又醒脑，可是龚总为这事把穆穆训了一顿，上纲上线的，还说穆穆崇洋媚外，然后就逼着我们跟她一样喝茶，闻到点咖啡味就各种说。”
她对龚素华不太了解，只知道是某分社的分责人，打开电脑，想在总部的资料库里查看一下龚素华的简历，这才发现电脑的密码不对，不是她之前用的那个。
张佳苗见她用不了电脑，气呼呼说：“一定是龚总改的，她怎么能这样啊？代班而已，真把自己当Ａ城分社的大老。”
“她人呢？”
“打了卡就出去了，忙着给女儿装修房子。”
“她家在Ａ城？”
“嗯嗯。”
“问问大家有谁能帮我把电脑密码改回来，喵酱，你有龚素华的电话吗？”
“有的。”
张佳苗把号码给她，去就机房找穆穆，穆穆这会有点忙，荣迪就承包了这活，小菜一碟，分分钟就把密码破译，更换在苏雯重新设定的。
苏雯一连给龚素华打了三通电话，第一通接了，知道是她也说在忙，然后就给挂了，再打过去，龚素华拒接。
电脑可以用了，她在总部的资料库里查到龚素华的个人简历，的确是块老疙瘩，从文员做到分社负责人，二三十年的工龄，再有几个月要退休了。
宋婕妤神机妙算地给她发来一封电邮，补全龚素华个人简历里没有的，她看完就觉心力交瘁。
龚素华的女儿跟江希泽结了婚，只等元旦节大摆喜筵，龚素华还是以前旧楼里的那位龚阿姨的姐姐。
总部人事部跟着给她打来电话，委屈她克服克服，全当体恤老员工，龚素华退休前就在Ａ城分社继续发光发热，她回来上班，龚素华就给她打下手。
中午还有半小时下班，龚素华提着一袋子水果进来，门都不敲，看见她在还一脸意外的样子，说：“苏总没去吃午饭？”
“还没到时间。”
“那我先去把午饭吃了，下午还有事要忙。”
龚素华搁下水果就走，张佳苗故意挡在门口，说：“龚总，这苹果挺好的，我肚子饿了，给我吃一个呗。”
“不行不行，这是我给我女儿买的有机苹果，很贵的。”
“再贵一个也要不了多少钱。”
“要不了多少就自己去买。”
“我这不是走不开嘛，在上班。”
“那就下班再去，你们慢慢忙，我先去吃饭。”
龚素华拂张佳苗一边呆着，走了几步折回办公室里，往苏雯身边一站：“小苏，让我一下，我拿个东西。”
“拿什么？”
“饭卡，就在桌子的抽屉里。”
桌子左右两边都有抽屉，龚素华没有说清楚到底放在哪个抽屉里，苏雯也不想问，就起身让开。
龚素华摸出一串钥匙，拿着其中一把打开对应的抽屉，苏雯这才知道抽屉被龚素华上了锁，等龚素云拿上饭卡走了，她把办公室里所有的抽屉柜子一一看了一遍，真是厉害，没有一个没上锁的。
“师傅，早点把龚总请走吧，大家都很烦她，刚才师傅也看见了，她要是买了点啥，我们连气味都闻不到一点，可我们要是买下午茶小零食，不主动给她先尝尝，她就要做脸色给我们看，说我们不尊重她，龚总简直就是倚老卖老。”
张佳苗还说：“最不能理解的是加班晚了，有些团回来的时间是凌晨，大家累了就在休息室里对付一夜，小厨房煮点东西吃，龚总却不同意，说我们领着总部给的薪水，下班后却赖在分社蹭水电气。”
“暂时不管她，中午我请客，叫上大家出去吃一顿好的消消气。”
“师傅万岁！”
她也需要胡吃海塞一顿，龚素华把放私人物品的储物柜上也上锁，而且是将原来的锁撬开后换了新的上去了，单这一点，已经让她上火。
柜子里有她收集整理的空间相片，还有和大家的合影，对她来说非常珍贵，记录了她在Ａ城分社工作的点点滴滴。
一顿午饭吃下来，大家大倒苦水，听闻总部已经有了决定，要把龚素华留在Ａ城分社，留到退休，龚素华还要跟大家再相处几个月，大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唉声又叹气。
吃完饭苏雯回办公室，龚素华在打瞌睡，累了可以去休息室躺一会，可龚素华靠在椅子里，把脚放在办公桌上，听她的脚步声，抬了下眼，说：“小苏，穿着高跟鞋走路就要轻一点，吵着我了。”
“龚姐还是去休息室睡，我有事要做。”
“你是不是换了电脑的密码，我上不了网，还说看会电视剧。”
“办公室的电脑不是用来看电视剧的。”
“又不是大不了的事，小苏，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一会。”
“龚姐，应该是你出去，这是我的办公室。”
“我帮你带了一个月的班，很辛苦的，你怎么能一回来就撵我？总部批准了我的调动申请，我现是Ａ城分社的副总。”
“龚姐需要办公室，我可以另外给龚姐安排。”
“不用这么麻烦，上了数岁的人不喜欢折腾来折腾去，要另外安排就给你自己安排吧，或者你重新添张桌子，靠墙那个位置应该摆得下。”
“龚姐，我最后说一遍，这是我的办公室，请你出去，闲置的办公室还有好几间，去挑一间你中意的。”
“我就中意这里。”
“抱歉，我没有要让给你的意思。”
龚素华不高兴了，摆出一张黑脸：“苏雯，你也太计较了吧，不就一间办公室吗？”
“这里是Ａ城分社负责人的办公室，Ａ城分社组建以来就一直是，而我是Ａ城分社的负责人，你充量是‘副’的，不够坐在这间办公室里的资格。”
“你这说得什么话！？你才工作几年？我在旅行社工作的时候，你还在上幼儿园！”
“Ａ城分社我有绝对且独立的决策权，龚总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摆老资格的谱，Ａ城分社留不留你这位副总，还要看我答不答应。”
“你不就仗着持有Ａ城分社的股份吗？还不是靠男人靠来的。”
“不错，我就是靠男人靠来的，龚总要是也有这样的男人靠，就不用干到快退休了还是一打工的，一不当心被我这个轻年小辈炒了鱿鱼。”
“你敢！我有总部的调动书。”
“我太太没有不敢做的事。”
翁子南走进来，一束玫瑰送进她手中：“祝贺我太太回到工作岗位，带领Ａ城分社再创新高。”
她意外：“你怎么来了？”
“江天成打电话给我，他的亲家在Ａ城分社做副总，要辛苦你多多关照，晚上江天成请我们吃饭，不过我已经推掉了，Ａ城分社就是我的翁太太说了算，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要不然我就让你们大ＢＯＳＳ把我还他的股分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