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第二天发来消息,地点在A城城郊,晚上十点,南爷带上那四样东西和卓雨珂一起去,不用分开约时间约地点那么麻烦。
卓雨事有些慌,颜靖熬夜排查了临城,没有发现别的线索,下午六点就能到家。
翁子南皱眉,颜靖回来这么快做什么?怕卓雨珂跑了?世上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怕老婆跑掉。
“子南,怎么办?”卓雨珂打电话问他。
“我找楚齐派几十个小混混堵住颜靖,把颜靖的腿打断,回了A城也只能在医院里躺着,管不了你在哪里。”
“不是吧……”
苏雯抄起靠枕拍在翁子南背上:“不要吓雨珂,也不要开玩笑,正经事你给我正经些说。”
翁子南不疼不痒地笑笑,在电话里对卓雨珂说:“你在颜靖回家前出门,颜靖到家见不着你,肯定满世界找,颜靖越着急,繁锦越会相信你。”
“那,南爷那边呢?我怎么跟南爷碰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子南,你一定就是南柯一梦。”
“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你说是,那就是好了。”
结束通话,卓雨珂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换装备去,南二四兄弟没了,新的又还在制造,几个关键的零件,他委托的加工厂还没找他交货。
今晚,他没有帮手。
苏雯多少有些担心,跟去装备库,看着他挑选手枪,说:“要不要我跟我哥通风报信,在外围支援?”
“最好不要,繁锦不敢把我们逼急了,同样,我们也不能把繁锦逼急了,逼得繁锦不得不撕票,童童可就惨了。”
“雨珂不是去换童童这么简单吧?”
“肯定不是,宝宝不要多问,知道的越多越担心,乖乖在家等我就好。”
“不能现在就给我加戏吗?”
“不能。”
他很肯定地回答,然后就催她回房间休息去。
繁锦要的有毒植物保存在U019A空间,放在装备库里的是高仿,翁子南仔细收进背包里,今晚以换回童童为主,确保童童安全的情况下,才考虑怎么抓繁锦。
如果时机不成熟,就需要……
夜,如期而至。
城郊一处圈起来的拆迁待建区,居民全搬走了,推倒的残墙断瓦间杂草横生,月色下显得有几分诡异阴森。
翁子南提前一小时到,四下转了圈。
没有发现繁锦设下的埋伏,视线范围内也没有利于狙击的狙击点。
脚步声渐近,卓雨珂到了:“南爷?”
他回以点头的动作,今晚月色足够看清人影。
很快,一架小型无人机停在他和卓雨珂的前方,挂着的手机里传来繁锦的声音:“南爷,繁蕊,移驾海边赏月,我在等着你们。”
“带路。”
“很近的,走几步就到了。”
翁子南先一步跟着无人机的方向走,卓雨珂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想说什么,又不愿通过手机被繁锦听见。
没走多久就到了海边,却沿着海岸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确定没有人跟着他和卓雨珂,繁锦才出现了。
几艏快艇驶来,繁锦抱着熟睡的童童从其中一艏快艇上下来,杀手前呼后拥,翁子南没有机会靠近。卓雨珂看见童童就掉下了眼泪,是她害得童童和颜靖分开这么多天。
繁锦笑意盈盈,虽蒙着面,但眉眼弯弯,看上去就十分愉悦,说:“东西带来了吗?”
翁子南回:“背包里。”
“先把东西给我。”
“你带了几十名杀手,人手一把枪指着我和卓处长,还怕什么吗?”
“南爷不肯先给我东西,那就把武器放下。”
翁子南只带了一把麻醉枪,抛给离他最近的一杀手,那杀手伸手接的瞬间,隔空一束蓝光把麻醉枪收回手中,朝着那杀手就是一枪,那杀手应声晕倒在地。
翁子南说:“繁锦,不要做没意义的事,爽快一点,把小孩子交给我,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
繁锦犹豫了几秒:“南爷站在原地不要动,繁蕊,你过来。”
卓雨珂看看翁子南才走到繁锦面前,繁锦把熟睡的童童抱给卓雨珂,然后让卓雨珂去翁子南那拿东西。
翁子南取下背包,挂在卓雨珂肩膀上,抱过童童时候,把一个小小的追踪器悄悄交给卓雨珂,卓雨珂会意,假借拿好背包,把追踪器藏在卷起来的袖子里。
“南爷,我要跟门主走,”卓雨珂哽咽着说:“我始终是魅门的间谍,我和颜靖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也是我辜负了颜靖,辛苦南爷送童童回家,童童平安无事,我心里能好受些,他日还能见到颜靖,我才有脸问他一声‘过得还好吗?’”
翁子南仔细抱好童童,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在这么多把枪指着他的情况下,带卓雨珂和童童安全离开,只有让卓雨珂跟繁锦走,等他送童童回家,再追踪卓雨珂的位置,借助警方把卓雨珂救回来,并一举打掉魅门。
这个计划是卓雨珂提出来的,没有拿到U019A空间的坐标,还能让繁锦相信卓雨珂的‘回归’之心,唯有假意与颜靖断情,并瞒着颜靖,颜靖这会正翻天覆地找卓雨珂。
翁子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叮嘱卓雨珂多加小心,随时注意追踪器,如果被繁锦发现了,就全推给他,怎奈一个字都不能跟卓雨珂说,甚至不能有一点点情绪变化,被繁锦瞧出端倪,快艇上的探照灯就照在他的脸上。
“我走了,”卓雨珂说,抚抚了童童熟睡的小脸,转身走向繁锦,把背包交到繁锦手中。
繁锦打开背包,一一看了看,装在特殊保鲜药液里的高仿植物,凭肉眼看不出真假来,繁锦满意极了,对翁子南说:“繁蕊没有中毒,但这几种植物的确可以提炼出慢性毒药,用来控制不听话的人,南爷,辛苦了,我给南爷一些时间考虑要不要加入魅门,我,期待南爷的答复。”
繁锦一挥手,杀手退回快艇上,翁子南脑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今晚太过顺利。
快艇齐齐发动,激起急浪拍打岸边的礁石,卓雨珂刚要上快艇的时候,几架直升机呼啸而至,繁锦不但没有下令马上离开,反而让所有人停下动作。
繁锦的反应让翁子南瞬间明白过来,带卓雨珂回魅门之前,繁锦还要试一试卓雨珂的回归的决心。
颜靖不等直升机停稳就跳了下来,大喊卓雨珂的名字:“雨珂!跟我回家,不要再迷路了,我们的家一直都在,只等你跟我回去。”
卓雨珂哭着摇头:“不必了,你是警察,我是间谍,我们不会有好结果。”
“那好,我不做警察了,跟你一起迷路。”
“不,不要!”
颜靖脱掉制服的上衣,叠好了和配枪一起放在原地,然后就朝着卓雨珂走去,卓雨珂泪如雨下,心痛如割,就快演不下去。
翁子南拦下颜靖,说:“颜局长不要犯糊涂,猫和耗子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家人,就不要勉强了。”
“南爷,请你让开。”
“让不开,为这样一个女人放弃你的信仰,一点也不值得。”
“这是我选择,我愿意为我的选择付出任何代价,南爷就不要插手了。”
拂开翁子南,颜靖义无反顾跑向卓雨珂,被繁锦用枪抵着太阳穴,也毅然把卓雨珂拥入怀中。随颜靖一起来的特种兵,没有颜靖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见些情形,不知道该怎么办。
翁子南三分纠结七分抱歉,发誓以后再也不乱吃颜靖的醋。
繁锦下令离开,卓雨珂没能拿到U019A空间的坐标,但有A城刑侦分局的副局做人质,血刺一定很满意。
但在快艇驶离的时候,卓雨珂挣脱开,哭着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颜靖推进海里,繁锦恼怒,手里的枪立马抵在卓雨珂的眉心:“想死是不是?”
“是,你开枪啊!”
“别以为我下不了手!”
“我去过U019A空间,知道U019A空间安防局的大概位置,也知道转换机在哪里,你要是还想杀我,只管开枪。”
繁锦恼得眼睛都充血了,又没能抠响扳机。
颜靖拼命游了一段距离,想要追上快艇,而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卓雨珂离他越来越远,淌下的泪和呛进嘴里的海水一样咸苦。
翁子南把童童交给一特种兵,外套给童童搭好,他自己却被包围了。
特种兵带队的大队长,过来行了个军礼,感谢翁子南对童童的照顾,但又说:“公事公办,南柯一梦,跟我去刑侦局。”
翁子南理都不理,自顾自收好麻醉枪,凝起冰蓝色的光就要走。
“站住!否则我就下令开枪。”
“颜局在海水里泡着,还不去把颜局捞起来?”
“我已派人去了。”
“抓不着魅门,抓我回去交差吗?我该夸你们敬业,还是笑话你们没用?”
“随便你怎么想。”
大部长示意过来几个人,把翁子南绑回刑侦局,翁子南冷眼一扫,刚想动手挟持大队长,颜靖上岸了。
“放他走,”颜靖说,过来压下大队长手里的枪。
“颜局,他可是南柯一梦。”
“一切责任我来承担,放他走,马上!我不能把救了我女儿的人像罪犯一样带回局子里,除非我的良心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