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不是你想要的，对吗？”苏雯问，给卓雨珂换了杯热一点的水，暖暖手，也暖暖卓雨珂的心。
身不由己的滋味尝久了，心会疼，还会觉得悲凉，渐渐失去好好活下去的念想。
卓雨珂沉默了一会，神情略微有了些缓和，说：“上小学的时候，我不肯给同桌抄作业，同桌就欺负我。到了初中，不肯和好朋友一起逃课，好朋友再也没理过我。上高中因为家里穷，全班同学住校，就我一个人走读，全班同学就孤立我，后来去国处念书，认识了子南，我才又有了朋友。”
“认识子南的时候，你跟魅门还没有关系吧？”
卓雨珂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已经是繁蕊，只是繁锦没有给我任务，资助我在国外生活的开销，毕业后安排我进刑侦局做文书，接近颜靖是我的第一个任务。繁锦把我拴死在魅门，所以我挣脱不了，只能由着繁锦摆布，活得像傀儡一样。”
卓雨珂越发垂低了视线，泪眼滴落在杯里，溅起轻微的水响混在卓雨珂的抽泣声里。
“小雯，”卓雨珂说：“我帮不了你们太多，也不知道繁锦长什么子，我知道繁锦睡过很多男杀手，但这些男杀手不是出任务的时候死了，就是下落不明。”
“你不是魅门门主的左右手吗？”
“不是，表面上我和繁花是繁锦的左右手，实际上是繁锦在冒充我，用我的代号做事。繁锦最擅长冒充的手段，周雪茹和周雪萱就是繁锦一手策划的。一直以来，都是繁锦在和南柯一梦联系，那天约南柯一梦见面，繁锦才让我自己去，我一直都知道，又左右不了繁锦，我越爱颜靖，就越不敢不听繁锦的话，我怕颜靖死在繁锦手里。”
“我也怕，”苏雯蹲下身握紧卓雨珂的手：“我们有在乎的人，就会害怕失去，但我们怕的不是繁锦。雨珂，振作起来，和我哥一起面对，我相信你一定能摆脱繁锦的控制，过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可能的，还记得繁锦找南爷去取的四种剧毒植物吗？这四种剧毒植物合在一起，能提炼出一种慢性毒药，我接近颜靖之前，繁锦逼我吃下，最多三年内就会毒发，在医院那么多天，做了那么多检查，都没有发现我身上的慢性剧毒，这个毒就是治不好的，我还想活下去，只有求着繁锦，拿到提炼解毒药的方法。”
“不对，繁锦有这些毒植物了，为什么还让南爷去取？”
“因为代价太大，繁锦前后派了几十个人去才取回来一点点，只够控制我一个。”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一半了吧。”
“嗯，也是这个原因，我没能要孩子，因为毒性会随着我的血过到孩子身上，要么死在我肚子里，要么生下来也活不久。”
“不要沮丧，我们这里的医学治不好，还可以去别的空间，寻求更高文明的帮助。”
“魅门和血刺一直想要的Ｕ019Ａ空间？”
“由临吉出面，Ｕ019Ａ空间安防局一定不会拒绝帮我们找出解毒办法。南爷找到了那四种植物，就放在Ｕ019Ａ空间安防局保管着，找出解毒办法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如若重获希望，卓雨珂的眼眸清亮了几分，复又涌出更多的眼泪，说：“我调来A城刑侦局，颜靖一手经办我的调职手续，办得那么顺利那么快，离不开钟宝琛的点头同意，而钟宝琛属意的A城分局副局人选是郭伟。”
郭伟，快被苏雯忘记的名字的，颜靖以前的顶头上司。
卓雨珂话里的意思，苏雯细一想就明白过来，说：“我哥跟郭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做了副局，钟宝琛心里肯定不痛快，不可能再给你和哥开绿灯，爽快同意把你调来A城，除非钟宝琛是舵手，按繁锦的话办事。”
“正是因为调职顺利，我才开怀疑钟宝琛的。”
“我和子南也怀疑，不过目前还没有逮到钟宝琛的狐狸尾巴。”
“那晚过后，繁锦没有再联系过我，也没有派杀人来灭我的口，她吃定我不敢背叛，知道颜靖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没事了，现在话都说开了，你快点把伤养好。”
良久，卓雨珂点了下头，颜靖也快开完会了，苏雯就打电话叫翁子南回来，送卓雨珂回医院。
卓雨说的话，她一一说给翁子南听，入夜，翁子南拎了瓶好酒去找临吉，临吉笑着答应，等卓雨珂能走路了，就带卓雨珂去Ｕ019Ａ空间。
但是卓雨珂对颜靖的态度并没有转变，无论颜靖怎么做，卓雨珂都是沉默的时间居多，有时候几天不说跟颜靖说一句话。
临吉把旅行社暂时交给宋婕妤，回Ｕ019Ａ空间找安防局想办法，越早解了卓雨珂身上的毒越好。
季轩还没打算回法国，总觉得翁子南还有事瞒着他。
荣迪一点不想刨根问底，谁还没点隐私，季轩又拉着荣迪去圈翁子南喝酒，喝了三个晚上，今晚临吉不在，翁子南磨不过季轩，说：“奚心月是魅门的空间间谍，跟临吉的父亲假戏真做，生下了我。”
“我去！”
季轩瘫进沙发里，看见苏雯抱着孩子进来，说：“小雯，听见子南刚说什么了吗？”
“听见了。”
“听见还能这么淡定？”
“要不然呢？”
“呵呵，心宽就是好。”
荣迪默默不说话喝口酒，又喝不出什么滋味，他不像季轩那么惊讶，也没有苏雯那么淡定，他是心里发慌。
大慈善家不止是空间赏金猎人，还是空间间谍的私生子，这要是传了出去，魅门随便泼点脏水，翁子南就会被打进地狱，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再也不会有人相信童梦慈善的翁先生是大好人。
翁子南抱过儿子，问苏雯说：“睡不着？”
“下午跟儿子睡了午觉，这会不困，想听听你们聊什么。”
“季大博士的好奇心太重，非要我全部说出来，繁锦知道奚心月的过往，也在试探我是不是那个私生子。”
“院长已经走了，繁锦没办法深挖才试探的吧。”
“应该是。”
“钟宝琛是内鬼，跟繁锦有联系，我们就从钟宝琛下手，把繁锦引出来，繁锦落网，魅门瓦解，就算血刺还不肯罢休，我们单单对付血刺也要容易些。”
“宝宝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现在没有，容我想想。”
“随便想想就是，不要累着。”
季轩装咳：“要恩爱就回房间恩爱个够，别在我和荣迪面前秀，好似我和荣迪没老婆似的。”
荣迪干笑两声：“我先回去了，婕妤这几天忙坏了，我要回去给婕妤放洗澡水，让婕妤好放松放松。”
“你也就这点出息，”季轩说，好似在家一点也不怕老婆，但被翁子南秒秒钟揭底。
翁子南说：“安琪一抬脚就赶忙去提鞋的人，好意思说别人就这点出息。”
“你，大爷的！”
“别喝了，早点睡吧。”
翁子南抱好儿子，带苏雯回房间，苏雯把翁子南端详一阵，说：“男人都是好。色，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们就给钟宝琛来一出美人计。”
“美人是谁？宝宝你要亲自出马？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好色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我只能确定一点，我只想色宝宝。”
“美人肯定不是我，但我可以给翁先生推荐一人选。”
“萧佳琪？”
“正解！萧佳琪在勾搭你，你就许她些好处，让她帮你这个忙。”
“万一萧佳琪想要我的人呢？”
“想就想呗，南爷不给就是了，难不成南爷没办法脱身？”
“但还有一个关键，魅门的间谍混在剧组里，导致H806E空间被炸毁，这个萧佳珙指不定就是女间谍。”
“是也没关系，在雨珂和繁花的身上，我看到了不是每个间谍都想一直留在魅门，戴着面具艰难求生。萧佳琪有演技有颜值也有资源，在影视圈里炙手可热，就算萧佳琪是间谍，她也不会是心甘情愿的，我们也不是找萧佳琪寻求帮助，而是给萧佳琪摆脱魅门的机会，所以说，我巴不得萧佳琪是间谍。”
“可是，宝宝不觉得萧佳琪有点蠢吗？”
“第一印象，我的确觉得萧佳琪有点蠢，双商像硬伤似的，但是现下细一想，萧佳琪有可能是故意的，用蠢来让人卸下防备，然后被她牵着鼻子走。”
“那……我让王昊先接触接触萧佳琪。”
“没这个必要，跟蠢女人过招，绕来绕去对方搞不懂，跟聪明女人过招，又不如直接了当，直接切进主题。”
“宝宝，”他是越来越爱她了：“你就是个真正聪明的女人。”
“谢南爷夸讲。”
“能拜托宝宝一件事吗？”
“啥事？”
“能不让临吉的知道，都不要告诉临吉，临吉与季轩和荣迪不同，临吉是旅行社的大BOSS，掌握着空间转换技术，又是Ｕ019Ａ空间的人，现下的局面，临吉随时可能处于危险之中，就不要再让临吉帮我护着我，应该是我护着他，帮他。”
她认真答应他，说：“好，但不是你一个人护着临吉，必须要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