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御苑,皇上坐下之后抬眸冷冷地看着于惊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出手伤人?”
于惊风随不愿和皇上多说什么,可是这件事触及到了秦璐,他思量片刻将前因后果告诉了皇上,皇上闻言沉默片刻。
皇上摆摆手让于惊风离开,一直站在旁边的宦官走了过去,“皇上心中是如何打算的?”
“朕觉得惊风和秦璐走得实在是太近了些,长此以往下去,唯恐生出什么事情来。”
宦官笑着说道:“皇上是担心殿下和秦小姐日久生情吧?”
皇上不置可否,思忖片刻取出圣旨,誉写一道,让宦官出宫去,宦官叹了口气,领着圣旨径直去了秦府。
宫里的宦官亲至秦府,秦老爷只觉蓬荜生辉,恨不得将宦官也捧着去祠堂供起来,得知宦官是来找秦璐的,更是高兴,赶紧着人去将秦璐喊来。
秦璐很快来到了大厅,见着了宦官,微微福身,宦官抬起眼皮看了秦璐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兹闻秦家之女秦璐……特批进入皇宫内院,为御用调香师,钦此。”
宦官拉长了声音说着,秦府听见的人皆瞪大了眼睛,可以成为御用调香师,乃是无上荣耀,是光耀门楣之事。
不等秦璐有什么反应,秦老爷已经先一步接过了圣旨,恨不得替秦璐答应下来,他对秦璐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叩谢隆恩。”
秦璐其实有些迷茫,于她而言,御用调香师和山野调香师并无什么区别,不过到底是深宫六院,想必其中珍贵的原料不少,肯定也有很多珍贵的香方。
对于调香师而言,真正重要的不是一个名讳,而是那些调香的机会。
回过神来后,秦璐含笑应了下来,喜滋滋的回去收拾东西,而秦老爷更是欢喜,即可将这件事宣扬了出去。
在渺风园待着的秦霖苓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心中不甘,却奈何没有法子。
婚事至,凌王府吹锣打鼓的来到秦家迎秦霖苓,秦霖苓身着嫁衣,在丫鬟和媒婆的搀扶下跨出了秦家大门,秦璐在后面跟着,当秦霖苓和凌岚行对拜之礼时,她也开始琢磨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模样。
思及片刻也寻不到踪迹,摇摇头不打算再想的时候,于惊风的模样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吓得她手中的苹果啪嗒一声落地,旁边的人都在为秦霖苓喝彩,无人注意到她的变化。
她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狠狠地晃了晃脑袋,“一天天的,脑子里不想方子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呢。”
秦璐缓步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这里是刚才的喜道,地上落了些鞭炮留下的碎片,她踩过那些红色的喜色,很快回到了秦府。
秦府的人都跑去参加秦霖苓的婚礼了,故而没什么人,显得冷清得很,她收拾了东西打算进宫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于惊风。
上次不欢而散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再见,于惊风也顾不得尴尬与否,来到了秦璐面前,“你是打算进宫去了吗?”
秦璐颔首,抬眸看着于惊风,于惊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入了皇宫,成为御用调香师,就不会再受我的庇护,日后千万种刁难,都没有人帮你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秦璐不答,依旧是看着他,他捏了捏拳头,说道:“如果你并非自愿,我马上去告诉父皇,让你不当御用调香师,我……”
“不用了。”秦璐打断了于惊风的话,莞尔轻笑着,“殿下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进入皇宫成为御用调香师,是我自愿的。”
于惊风蹙眉,“你再考虑一下。”
“无需考虑。”秦璐想也不想直接开口说道。
于惊风闻言脸色沉了沉,转而冷笑三两声,“秦璐,你这般不识好歹,必定是要吃亏的,我便等着看你吃亏,看你无处诉苦。”说罢,于惊风决绝的转身离开,身上的披肩扬起了地上未化的细雪。
秦璐静静地看着于惊风的背影渐行渐远,伸手哈了口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紧了紧肩上的包裹,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在宫门口进行一系列的检查,她进到宫内时,又飘起了小雪,阡陌小巷里没什么人,两边都是红墙青瓦,偶尔有一两个匆匆跑过的小太监,也是还没看清楚模样,就不见了。
她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宦官立在雪中等着自己,走近一看发现是前段日子来宣读圣旨的宦官,宦官笑着拍落肩上的细雪。
“听闻今日是你姐姐婚事,本以为我还要多等一会儿哩。”
“让公公久等了。”秦璐带着歉意说道。
宦官摆了摆手,“都是为皇上办事,你不用这般。”说着宦官便领着秦璐超前面走去。
宦官直接带着秦璐去到了调香阁,里面的调香师看到秦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可见是早早的知道了她要来的消息。
秦璐抬眸将众人打量一番,没有看到不欢迎也没有看到欢迎,就在她疑惑于这些人的态度时,宦官拍了拍手,“大家都停一下。”
众人这才停了下来,看向了这边。
“此乃皇上御封的调香师,日后在调香阁与你们共事,平日里有什么不懂的,你们要多多请教,若是她有什么困难,你们也要帮忙。”宦官说道。
众人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应下来,等到宦官离开后,众人又直接将秦璐无视了,秦璐毫不在意,秦璐放下东西后打算帮忙,却被一个看上去资历深的人拦了下来。
“到底懂不懂规矩?到了这里,你得先去给调香司请安。”那人瞪着眼睛说道。
秦璐并没有恼,思量片刻觉得那人所言有理,道谢后出了大厅,在院子里看了看,见得有一个房子里飘出阵阵檀香,想来就是调香司的住所了。
她踏着雪缓步过去,立在门外轻声说道:“调香司,我是今日前来报道的秦璐。”
里面传来了几声咳嗽,却没人给她开门,她抿唇站在门外,等待着里面的人给自己开门。
就在她怀疑里面根本就没有人的时候,门终于开了,是个年迈的老人,那人指了指另一个院子,“你要找的人在那边儿。”说完哐当一声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