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歪着脑袋看着孩子,“你是谁啊?为什么要跟着秦璐姐姐?”
孩子抬头眼神淡漠地看了田田一眼,继续拉着秦璐的衣摆,秦璐哭笑不得,坐下后拉着孩子坐在了自己面前,孩子仰头看着秦璐,眼睛里对田田满满的都是戒备。
田田下地后一直跟着秦璐,秦璐乐意被田田跟着,只是现在多了小狼崽一般的孩子,那个孩子阴郁不说话,沉默着跟着秦璐,很多时候就可以让人忘记他的存在,却在院子里和田田打了起来。
秦璐听得这个消息匆匆过去,就看到小狼崽和田田扭打成一团,丫鬟过去将他们拉开,因为田田是田管事的孙子不敢发火,就拿着小狼崽发泄。
“干什么呢?这里这么多名贵的原料,如果被你打翻了怎么办?将你卖了都不够赔的。”丫鬟戳了戳小狼崽的脑门,恶狠狠地呵斥道。
小狼崽愣了愣,抬眸看着秦璐,秦璐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将田田拉到跟前来,问道:“你为何会跟他打架?”
田田瘪了瘪嘴,“我说秦璐姐姐是我一个人的,明天就要将他赶出去,他就动手打我了。”
闻言秦璐看向小狼崽,果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雾气,她虽然不曾见过小狼崽这样的孩子,却也明白,小狼崽是真的认可了自己,又经历了被家人拖去卖的事情,听不得这样的话。
她过去揉了揉小狼崽的脑袋,宽慰道:“田田就是随口说说,不会将你赶出去。”
小狼崽伸手拉住了秦璐的衣摆,秦璐无奈的笑了笑,领着田田和小狼崽去调香室,不多时就听说秦老爷来了。
她微微蹙眉,让田田带着小狼崽去玩,自己理了理衣摆去到了大厅,果真看到了坐在主桌品茶的秦老爷,田管事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站着。
秦璐缓步过去,秦老爷见了放下了手中的茶盅,秦老爷将中和剂取出来递给秦璐,秦璐接过看了看,不由眉头紧锁。
“这是秦家香坊的人调制出来的中和剂,跟着你给我的方子调试出来,却跟你所调制的中和剂差距太大。”秦老爷如实说道。
秦璐想过会有差距,却没想到差距居然这么大,“确定步骤都不曾变吗?”
秦老爷点头,“我亲自盯着看了,确实调制不出你那样的中和剂。”
闻言秦璐想了想,侧头看向田管事,叮嘱田管事将小狼崽和田田看好,方才跟着秦老爷踏上了前往香坊的马车,一路上秦老爷都在说中和剂如今被多少人等着云云,秦璐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秦老爷却毫不在意,将秦璐一番夸赞。
很快就到达了秦家香坊,秦璐是第一次来到秦家香坊,也是第一次看到古代香坊是什么模样,门口有门童候着,看到他们来了赶紧过来,将马车拉着去了后院,秦璐则跟着秦老爷进到了香坊之中。
入了香坊,扑面而来的香露味让秦璐有些恍惚,她直接就可以闻出这些香露是自己调制出来的方子,这样大规模的生产让她有些恍惚。
秦老爷并未注意,直接带着她去到了调制中和剂的房间,外面的工人从未见过秦老爷带人过来,更别说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面面相觑之后交头接耳,猜测秦璐到底是什么来头。
秦璐将那些目光皆数看去,却并未放在心上,入了工房,里面的工人都停了下来,秦老爷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女儿秦璐,也是中和剂的调制者。”
众人哗然,几个工人是香坊的老人,以前他们也是名震一时的调香师,后来年迈归顺于秦老爷,在香坊做事,调香一辈子,从未听说过中和剂。
这次秦老爷将中和剂拿来,他们试用之后方知其中乾坤,主动来调制中和剂,可是调出来的东西不尽人意。
他们以为,调制出中和剂的应该是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人,可是此时看着面前的秦璐,皆是反应不过来。
秦璐习惯了这些差异和不看好的视线,含笑来到了案台前,开始着手调制中和剂。
她做的时候缓缓开口谅解,丝毫不见藏私,每个步骤都仔细告知,工人们屏住呼吸看着她手中的动作,等待着最后出来的成品。
做到最后,秦璐将蒸馏后重新结晶的冰片放进其他材料里,中和剂完成,她盛放在瓷瓶之中,递给了身侧的工人。
工人拿着中和剂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自己做出来的中和剂,差距果然明显得很,不由颓然。
秦璐轻笑了一声,“你们来做一遍,我看着,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也好及时提出来。”
工人们点头应下,开始在自己的案台前忙碌起来,秦璐目光在各个案台前流转,看到有谁的手法有问题,就过去提点一二,指出他们的不足。
不多时中和剂调出来,秦璐一一看过后还是觉得和成品相差甚远,秦老爷脸色阴沉,隐隐可见发怒之势,秦璐眼珠子转了转,宽慰道:“这事急不得,中和剂不比香露,调制起来更多的是需要熟练的手法,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秦老爷听得秦璐这话,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将秦璐拉到了旁边去,“话虽如此,可是我答应了几个大人送去中和剂,如今期限将近,若是他们再做不出合格的中和剂,那些大人定是不会放过我们。”
“爹爹有什么打算?”秦璐明白秦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明知故问道。
秦老爷也没想过迂回,直接开口说道:“你来完成这几个中和剂。”
秦璐掩口轻笑着,抬眸看了秦老爷一眼,“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做出了中和剂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爹爹应该也知道调制中和剂费神费力,如果什么好处都得不到,我岂不是太亏了?”
“你想要什么?”秦老爷当真是着急要中和剂,不曾细想,只是脸色沉了沉。
“我想要田家的那个庄子。”秦璐直言说道。
秦老爷思量了片刻,秦府上下庄子众多,田管事管理的庄子其实并非什么重要的庄子,他也就应了下来,着人将田家的庄子记在了秦璐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