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在这样的日子带着秦璐和权贵攀谈认识,好像坐实了要将秦家留给秦璐这件事,角落里的人压低了声音议论,最后互看一眼,纷纷起身去到了秦璐身侧。
“秦璐当真是长大了,人看着也水灵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秦璐和秦老爷循声看去,发现是秦家的旁系,秦老爷要去招呼权贵,便让秦璐在这里和秦家旁系说话。
这些人言语之中带着恭维,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秦家继承人上面去,秦璐厌烦于跟人这般打太极,摁了摁眉心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几个旁系愣是没有看出秦璐的不耐烦,还在一个劲儿的恭维着她,她眼珠子转了转,打断了旁系的喋喋不休,“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儿事,就先行离开了,今日是姐姐的及笄宴,若是有心,可以去跟姐姐说会儿话,我便不多陪了。”
顺着她也不等旁系们有所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旁系们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撇撇嘴暗骂一声秦璐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秦璐避开了行人,寻了个幽静的地方坐下,还没来得及大个小盹,就听见了脚步声,她朝着那边看去,有藤蔓遮掩,她只隐约看到秦霖苓的贴身丫鬟带着一个男子朝着内院走去。
她思量片刻,起身打算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头,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于惊风吓了一跳。
看到于惊风的那一刻,她差点儿尖叫出来,于惊风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指了指旁边走过去的丫鬟,“你这会儿若是叫了出来,这些人指不定以为我如何对你了呢。”
秦璐掰开于惊风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于惊风一眼,于惊风毫不在意,询问道:“方才见你鬼鬼祟祟,是在做什么呢?”
秦璐忽然想不起来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了,摆了摆手不曾深究,“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里面太过于烦闷,出来透透气而已。”说着她趴在了石桌上,根本就不想动弹。
于惊风不由轻笑了一声,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副模样若是被你家中长辈看到了,定是要一番说教的。”
“那么一会儿你且帮我看着点,我若是真的被抓包了,你也记得帮我求求情。”秦璐咧嘴笑了笑,毫不在意。
闻言于惊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她对面坐下,她抬头看了于惊风半晌,忽然想起来似的,问道:“皇上如今的失眠症如何了?”
自从上次见过了皇上之后,秦璐就对皇上的失眠症上了心,几次和李致相约讨论,于惊风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却一次都不曾出现过。
她知道于惊风和皇上不合,却不曾想,于惊风已经不待见皇上到她一提及,于惊风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他腾地站起身来,将带来的礼物往石桌上一丢,径直转身离开了,秦璐怔了怔,起身追了上去,拉住了于惊风的手臂,“你怎么了?我这才说一句话你就甩脸子打算离开吗?”
于惊风脸色不变,拉开了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加快了离开的步伐,秦璐只觉莫名其妙,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抱着胳膊冷哼一声回到了凉亭之中,扒拉了一下于惊风带来的礼物,想了想提着继续回到了大厅。
正巧怜香在找她,看到她时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小跑到她的面前,“小姐你去哪儿了?及笄礼快要开始了。”
秦璐点了点头,将于惊风带来的礼物塞进了怜香的怀里,朝着大厅走去,就看到秦霖苓正在秦老爷的带领下跟来客打招呼。
秦霖苓穿着彩色衣裳,跟在秦老爷身后,脸上带着笑意,这般看去倒是不见一点儿城府女王,秦璐摸了摸下巴,觉得在这样的日子,自己还是远远地看着就好,莫要毁了秦霖苓的及笄礼。
就在秦璐晃神的时候,主持已经喊了一声落座,众人纷纷坐下,秦璐回过神来,也跟着坐下,就看到秦老爷和方芸去坐在了主位之上,不多时秦霖苓就在丫鬟的陪同下,缓缓地走进了大厅。
秦霖苓从东房内走出来,先揖拜秦老爷和方芸,而后揖拜来宾,待得秦霖苓落座后,赞者上前给秦霖苓理妆……
之后都是些繁文缛节,秦璐盯着就觉得犯困,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及笄礼,倒是觉得新鲜,只是主持吊着嗓子吼的时候,总是让她想起宫里的宦官来。
盯着看了片刻,思绪就已经飘远,直到丫鬟给秦霖苓更换了衣服,穿上了粉色的锦缎华服,解开了长发,青丝逶迤而下,日光洒在上面,像极了流动的瀑布。
丫鬟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进来,托盘里面盛放着的就是皇上赏赐给秦璐的那一套首饰,这会儿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秦霖苓在众人惊叹的声音中扬着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样。
赞者将发钗取出来,固定住了秦霖苓的头发,将发钗插在发髻上,点翠孔雀发钗下面带着流苏,掺着青丝一起垂落在身前,她走动的时候便轻轻地晃动起来。
这一套首饰实在是太过于夺目,众人赞叹不已,秦霖苓嘴角含着笑意,眸子也清透似夜明珠一般,点红的嘴唇娇艳似四月带露的桃花,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眼了。
也不知是一套首饰点缀了秦霖苓,还是秦霖苓点缀了这套首饰,这一刻,所有人都遗忘了秦霖苓欺负庶女,霸占他人成果这一事,而这些恰好就是秦霖苓想要的。
众人唏嘘不已,秦霖苓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惊羡目光,秦璐不由摇了摇头,侧头看向别处的时候,余光瞥见一个贵夫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好似下一刻就会直接晕过去一样。
她微微蹙眉,想要过去询问一下的时候,贵夫人眼睛一闭直接晕了过去,旁边的人很快的反应过来,将贵夫人搀扶起来坐在了椅子上,现场一片混乱。
秦璐腾地站起身来,看清贵夫人的模样,想起刚被秦老爷跟自己介绍过,那是凌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