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小姐一个劲儿自卖自夸,秦璐听着都觉得尴尬不已,暗自扶额打算离开,就被容华郡主扯住了衣袖。
“怎么?”秦璐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容华郡主。
容华郡主也不顾秦璐是否愿意,直接捏着嗓子冲着于惊风摇了摇手,“皇兄,皇兄,我在这儿。”
于惊风本就被贵小姐念叨地有些不耐烦,猛地听见容华郡主喊自己,循声看过去,没有一眼看到容华郡主,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桃红的秦璐。
骤然风起,满树桃红争相落下,秦璐猛然回头看过去,被眼前的景色惊艳,待得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于惊风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来。
她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于惊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之中闪过冷意,不过转瞬即逝,秦璐看过来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
不多时贵小姐也跑了过来,扬着下巴冷眼看着秦璐,“方才听闻殿下说秦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对着这美景,你我要不要比试一番?诗词歌赋如何?”
秦璐看了于惊风一眼,就看见了于惊风眸子里的笑意,顿时明白于惊风这就是故意为之,不由脸色沉了沉,语气也带着几分冷意,“不好意思,除了调香,我并不精通琴棋书画,亦是不懂诗词歌赋。”
贵小姐冷笑一声,“你是在害怕还是看不起我?”
“秦璐,你别怕她,我相信你。”一旁的容华郡主对秦璐说道。
秦璐看了容华郡主一眼,思量片刻又看向贵小姐,“你执意要跟我比试?”
贵小姐点头,对旁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了然,扯着嗓子开始大吼起来,不多时旁边踏青的人都纷纷走了过来,打算一睹这场比试。
贵小姐清了清嗓子,闭着眼睛思量半晌,“桃花春水生,白石今出没。摇荡女萝枝,半摇青天月。”说罢贵小姐挑了挑眉,挑衅地看向秦璐。
秦璐撇了撇嘴,想也不想随口就来,“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
几番比试下来,贵小姐额头上冷汗泠泠落下,她捏着拳头看着秦璐,张了张嘴愣是想不起一句诗词来,秦璐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山桃红花落上头,蜀江春水拍水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旁边的容华郡主忍不住拍手叫绝,贵小姐憋红了脸,倒是一旁的于惊风一脸深意地看向秦璐,秦璐回味起刚才自己念的诗词,愣了愣笑着解释道:“方才所言皆是仙人佳作,我不过是借着先人才干卖弄罢了。”
贵小姐脸色更加的难看,恶狠狠地瞪了秦璐一眼,不情不愿的离开,于惊风低头思量片刻,直接捏住了秦璐的手腕,不等秦璐回神,就拉着秦璐去到了不远处的桃林之中。
停下来后,秦璐甩开了于惊风的挟制,“殿下这样未免太过于失礼?”
于惊风深深地看着秦璐,“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你这句到底是何意?”
秦璐翻了个白眼,“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去问问大诗人刘禹锡,说不定他可以给你答案。”
于惊风面色不改,逼近了些,伸手捏住了秦璐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秦璐,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成为皇子妃?”
“殿下何必强人所难呢?你若是真的差这么一个皇子妃,完全可以找刚才同我比试的小姐,她爱慕着殿下,殿下难道看不到吗?”秦璐拍开于惊风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于惊风沉默良久,终究是放开了秦璐,他望着满园桃红,思量片刻轻声说道:“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都城去半点儿事,你如果改变了主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说罢于惊风就直接离开了,留下秦璐兀自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就在她失神之时,贵小姐再一次跳了出来,指着秦璐就骂,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秦璐实在是不知道贵小姐从哪里听来的,她面不改色的看着贵小姐,等贵小姐骂够了,才清了清嗓子。
“刚才殿下跟我说,你很好看,不过要是让殿下听了你此时的这番言论,恐怕就要有所改观吧?”
贵小姐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殿下夸你了,不过吧,殿下这人一向害羞,他心中对你有好感,不过不好告诉你罢了,担心给你带来困扰。”秦璐煞有其事地说道。
贵小姐顿时收起了周身市井模样,伸手抚了抚鬓角,扭着腰朝着于惊风走去,秦璐掩口大笑起来,哼着曲儿去找到了容华郡主。
之后秦璐就看到贵小姐寸步不离地跟着于惊风,无论于惊风怎样冷言冷语,贵小姐都不曾落下一步,还乐呵呵地以为于惊风是不好意思了。
饭点将至,出来踏青的富家子弟都纷纷取出了准备的吃食,秦璐没想到这件事,呆呆的看着。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跟自己擦肩而过,望着那些精致的点心吃食,思量片刻转身朝着小溪走去。
这会儿大家都去吃东西去了,小溪边没什么人,她踩着石头蹲下身来看了看,见得溪中有鱼。
看了看周围,最终视线停在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她小跑着过去掰断一根树枝,挽起衣袖,将裙摆别在腰上,脱了鞋袜就赤脚小心翼翼地下到了小溪之中。
冬日刚过,春意方起,溪水寒冷刺骨,她打了个哆嗦,咬着牙关摸索着前行,当溪水没过脚踝打湿小腿后,她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
手中的木棍削了尖,做成了鱼叉的模样,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当看到有一尾巴掌大的鱼游过来时,她提起狠狠地刺下去。
没能刺中鱼,反倒是被鱼尾扫起的水弄得周身狼狈,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甩进小溪中,手臂就被人拉住了,定眼一看,发现是脸色阴沉的于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