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直接去到了大厅,看到林姨娘坐在软榻上垂泪,方芸叉着腰嘴里骂骂咧咧,秦老爷一脸不厌其烦的表情,而秦霖苓,则是在旁边等着看好戏。
秦璐的出现,完全是在她们的意料之外,当她出现在大厅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最为惊讶的当属秦霖苓,她就等着看秦璐笑话呢,怎知秦璐竟是回来了。
她腾地站起身来,指着秦璐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秦璐莞尔一笑,走过去取出公文递给秦老爷,“自然是因为我问心无愧,不然还能是什么?”
“怎么可能,你明明就窃取了别人……”说着秦霖苓就瞥见了公文上无罪的字样,没说完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旁边的方芸亦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公文。
林姨娘停下了哭泣,抬头看着秦璐,“你当真没有窃取别人的方子?”
“我根本就无需窃取别人的东西,我自己能够做出更好的香露来。”秦璐扬着下巴眼睛里带着自信的光芒。
秦老爷将公文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抬头看着秦璐风华模样,想起当日秦璐和秦霖苓之间的比试,还有那些秦璐调制出来的香露,觉得秦璐是有才华的,是秦家的未来。
“你也劳累一天了,今日就留在府中歇息吧。”秦老爷清了清嗓子,说道。
秦璐确实是累了,颔首应下看也不看秦霖苓她们,径直回到了垂柳园,林姨娘也离开了大厅,大厅一时之间只留下了三人。
方芸刚想开口诽谤秦璐,外面就有管家匆匆进来,伏在秦老爷耳边说道:“老爷,刚才府上有人看到二小姐是被三殿下送回来的。”
“你说是谁?”秦老爷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三皇子于惊风。”
这次不仅仅是秦老爷听到了,方芸和秦霖苓也听到了,秦霖苓捏着拳头冷嗤道:“我早就看到秦璐和三殿下不清不楚,这一次她能够无罪而归,说不定是三殿下其中帮衬着。”
“你的意思是,秦璐和三殿下并非今日才认识?”
秦霖苓重重地点了点头,刚想再诽谤秦璐几句,就觉察出秦老爷表情不对劲儿,她张了张嘴,“爹爹这是何意?”
秦老爷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拍手称赞,“没想到秦璐竟是可以攀上三殿下这样的高枝,只要有三殿下的帮助,秦府辉煌腾达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是……”
方芸瞪了秦霖苓一眼,制止了她后面的话,含笑走到秦老爷面前,“三殿下是不是帮衬如今还犹未可知,老爷晚膳的时候,不妨问一问秦璐。”
秦老爷点了点头,晚膳的时候,秦璐带着怜香来到饭厅,就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有些茫然,落座之后秦老爷开口询问这件事。
她眼珠子转了转,如实回答道:“我和殿下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殿下抬爱愿意帮我,我也很是感激。”
“如此甚好,甚好,你得了空就跟殿下多走动走动,莫要让殿下觉得你不知好歹。”秦老爷提醒道。
秦璐点头应下,秦老爷将高价买来的螃蟹放在了秦璐的碗中,示意她多吃点儿,一顿晚膳下来,对秦璐和颜悦色,惹得秦霖苓和方芸分外眼红。
待得回到渺风园,秦霖苓再次发脾气,丫鬟们战战兢兢,生怕引火烧身。
秦璐吃过晚膳后在院子里溜达,这会儿天光昏暗,花园里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石灯,烛火摇曳映着前方的路,月色如雪铺满青石板,夜风徐来,满鼻扑香。
秦璐哼着不知名的曲儿,在院子里缓步前行,怜香跟在身后,不多时余光瞥见走来的秦老爷,赶忙行礼,“老爷。”
闻言秦璐循声看过去,见得秦老爷只身一人来到了花园,赶紧过去,福身行礼被秦老爷给托住了手,“如今既然真相已经大白,我也打算再一次将铺子交给你,你看如何?”
秦璐抿唇不语,秦老爷看出秦璐的不愿意,思量片刻追问道:“你不愿意?”
“是,那铺子我不想要了。”秦璐如实回答道。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秦老爷问道。
秦璐摆手摇了摇头,“爹爹多心了,我只是对香料铺子无心罢了,我听闻府上有几家原料铺子,若是爹爹愿意,可否给我一间原料铺子?如此一来,日后我取原料也方便一些。”
秦老爷想了想觉得秦璐所言有理,也就点头应了下来,答应明日带秦璐去原料铺子看看,秦璐和秦老爷分别,回到垂柳园歇息。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起了床,等待着和秦老爷一同出门,秦老爷带着她去到了城西的原料铺子,秦璐将铺子打量了一番,觉得不错,秦老爷见秦璐满意,这才喊来了铺子的管事——李管事。
李管事生得儒雅,年过而立之年身着一件宽大的长衫子,墨发梳得一丝不苟用发带绑在头顶,看上去像极了教书先生。
他听得是东家来了,步子徐徐,看到秦老爷身侧的秦璐时,微微蹙眉,顷刻间敛去,拱了拱手给秦老爷请安。
秦老爷介绍了一下秦璐,李管事笑了笑,说道:“令爱昨日可谓是成名了一番,都城之内,恐怕无人不识了。”
秦璐岂会听不出李管事言语之中的他意?她佯装不解,看向原料铺子的格局,想了想开口说道:“劳烦李管事带我在铺子里转一转吧。”
李管事应下,领着秦璐去到了放置原料的偏厅,进去就是扑面而来的香味,空气里漂浮着浮尘,阳光从窄窗洒进来,李管事一边走一边给秦璐介绍着原料,偶尔还能够说上几句原料名字由来的典故,秦璐大为惊奇。
李管事不过是随口一说,转身的时候发现秦璐安静的听着,心中对秦璐的看法走了些许改观,说话的时候试探了秦璐一番,发现秦璐根本不是外人说得那般名声掺假,她的学识恐怕并不在自己之下。
只不过这并不能让李管事直接觉得秦璐如何如何,他不曾深思,路过麝香存放地的时候,秦璐却停了下来。
秦璐皱着眉头看着悬挂在外的麝香,问道:“你们就是这样保存麝香的吗?”